二十五章 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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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血珠沿着二师兄的裤腿缓缓滑落。 “滴答、滴答。” 血珠顺着牧云归的发梢慢慢滴落。 他伸手抹了一把,却将殷红的血涂得到处都是。 此时的牧小二,再不见晌午时的恣意潇洒,满脸血污倒颇似地府里爬出的罗刹恶鬼。 他躬身向和尚道了声谢,任由粘稠的血液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不惊不惧,无喜无悲,颇有几分“浮生若梦,万物皆虚”的味道。 该说什么呢? 菩提方丈果然没有找错人? 真是个当和尚的好苗子? 还是秋女侠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小二哥好胆色!” 牧云归点点头,嗯了一声。 笑话,小爷不知看过多少尸体,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瞟了眼被大和尚随手丢在地上的头颅,书生那张凝固了惊惧与骇然的脸上,再不见彼时温文尔雅的假笑。 老张头这次没骗我,这江湖确实险恶。上一刻还在大杀四方的临渊刺客,此刻却已身首异处。 让你拿小爷做垫背,活该!也成光头了吧~ 秋女侠见其不答话,便又重新坐回案前,轻轻敲了敲桌面。 麻子脸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掏出块绢布擦了擦脸上的红白之物。 脸色苍白的壮汉捂着脖子缓缓坐直,指缝漏出的血液里还掺杂着些许气泡,身下积了偌大一个血泊。 “二师兄”双手撑着屋顶将脑袋拔了出来,轻飘飘落回地面,“喀吧”一声掰了掰扭断的颈椎。 三人坐回桌前,扭头朝牧云归嘿嘿一笑。 唔……你别说,这么接地气的场面咱确实没见过。 “好一个三尸派。”牧云归竖起了拇指哥。 “晓得了吧,秋檀越本就是乾坤榜上客,地榜一十六、归真境的绝顶宗师,哪还用得着你来恭维。” “檀越以之为然否?幽都境,枉死城,玄冥十殿第一殿,森罗殿主秋海阴?” 大和尚缓缓放下了茶杯,笑容沉静祥和。 如渊,如海,如万里烟波,高深莫测。 三品归真境?难怪吓得青袍书生汗流浃背。牧云归上下打量了几眼,暗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只是……牧云归望向秋殿主的头顶。 乌云半卷,如柳丝飞舞、絮洒中天,委实看不出有半点绝顶的迹象。 或许自大和尚成了绝顶高手后,看谁都像同类吧? “呸呸呸,什么枉死城森罗殿,真难听!姑奶奶我早就叛了那劳什子鬼蜮,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洞庭游女,潇湘侠客。” “……” 你见过哪家正经姑娘随身带着三具尸首当游伴的? 秋海阴的眼珠转了一转,又说道:“大和尚,你揭破了我的身份,我却懒得拆穿你。不如咱俩各退一步,你把这小二哥送我,而后咱桥归桥,路归路?” 和尚晒然一笑,摇头不语。 牧云归却被勾起了好奇心,疑惑道:“佛爷你还有别的身份?” 秋女侠嫣然笑道:“我不知他与你说的什么,在我看来,他只有一个身份:般若寺弃徒,地榜第八,黑榜第五,‘僧伽罗刹’北野侯。” “还真有‘北野’此姓?” 牧云归瞅着大和尚咋舌不已:“不过……北野猴,佛爷您这俗家的名起的可真野性。” 和尚:“……” 秋女侠笑盈盈道:“你倒是心大,黑榜可是大晋天道三司评定江湖善恶的一杆秤。八苦山人排第一,南边那位楚皇排第二,荒火教首第三,枉死城主第四。而你眼前这位罗刹僧,虽是地榜中人,却力压临渊阁三大星主、欢喜庙大小欲天等一众大宗师、红尘仙,名列第五。” “你想想,这无边杀业,森森白骨,怕十座京观都装不下。”她娇笑道:“可不像我,三十几页的黑榜从头翻到尾,你也找不到本姑娘的名字。 “……” 你那撒子森罗殿主的身份暂且不论,就说眼前三具尸兄,合着都是你路边捡的呗? 再说,你这DID患者也好意思说别人,就你那一人分饰四角的场面,没有个几十年的精神病打底,安能如此惟妙惟肖? 看着某张麻子脸上那白花花的脑浆子,牧云归却没来由地想起了狮城麦士威路的那家口感细腻,香甜滑嫩,清爽冰凉,入口即化的……“老伴豆花”。 豆香、杏仁、还有一丢丢的奶味,交融缠绵,难舍难离。尤其在炎炎夏日,来上一碗冰豆花,那感觉简直不摆了~~~ 咳咳…… 牧小二向那位秋殿主抱了抱拳,言道:“自从大和尚放着官道不走,专拣这人踪寥寥的荒山野渡,我就晓得他多少有点问题。” “不过呢……”牧云归翘着二郎腿道:“就算他屠城戮寨,手下冤魂万千,与我何干?他又不曾害我。” 和尚抽了抽嘴角道:“听闻檀越此言,贫僧甚是感动…………但你躲去旁桌做甚?” 牧云归讪笑道:“这不是怕您二位天人斗法,殃及池鱼嘛。” 大和尚愣了片晌,似是惊叹于牧小二的脸皮,而后双手合十向秋女侠行了个礼,言道:“檀越能否行个方便?贫僧确是奉方丈之命,须得带牧檀越回转菩提,万万不能出了差池。” “月旦评上说你跑去菩提寺偷师《如来藏经》,被方丈觉真识破,种下禁制度化。如今一看,所言非虚啊。” 秋海阴笑道:“若不是性命无碍,修为尚在,你怕是早就被地榜除了名。” “呵。”大和尚在僧袍上擦了擦手背的血迹,言道:“那敢情好,连黑榜一并去掉罢,好让贫僧觅得清净,钻研经典。” “这白日梦做得,你连陈老祖的《梦经》也偷来了?” 秋海阴接过麻子脸双手呈上的酒水,哂笑道:“六百卷《大般若经》还不够你研习?竟跑去禅宗祖庭偷学经典,难道你这朝不保夕的黑榜客还梦想着开宗立派不成?” 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没那宏图壮志,只想再登一层楼,看看风景。” 而后他直起身来,神色漠然道:“吾观秋殿主每次只能cao使一具尸首对敌,论看家本领怕还不如你座下的勾魂使罢?月旦评上言说檀越只凭一双铁拳便可纵横江湖,但贫僧对自家横练功夫还算有几分底气,可不会像赵老五一般奈你不得!” “怎的如此激动,戳到痛处了么?” 秋女侠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纯真道:“放心,我不会伤小二哥一根毫毛,保他……” “栩栩如生。”
神tm个栩栩如生! mama没有骗我,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心越毒。 还地榜高手,临渊刺客,为了一根破簪子抢来抢去,谋财害命。 呸!也不嫌掉价。 “想来觉真那老秃驴也不曾言说要死要活吧?这样,我带走这支簪子,你带走他的尸首。我再用上枉死城的秘法,保那老秃驴不会看破。” 当着和尚骂秃驴,这秋姑娘也是个妙人。 “逍遥至境的神通岂是吾等可以揣测?你拿什么保证?” 和尚瞥了牧云归一眼,似是想起了方才那句“北野猴”,嘴角微勾道:“不过……方丈确实未曾言明要死要活。” 牧小二愤然而起,怒道:“你二人如此媾和,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场上五人齐齐偏首望了过来,漠然道:“你有意见?” 虽只有五人,其声却何止百千。 童真、苍老、娇媚、阳刚、低沉、阴柔,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诡异难言。 “没意见没意见。” 牧云归摆了摆手,言道:“况且那簪子此刻也不在我手里,尔等问问此间主人罢。” “这个简单。”秋女侠高声唤道:“店家!店家!” 半晌之后,她挑了挑眉,笑道:“你看,无人反对。” 话音未落,跑堂伙计掀开了门帘,嘴角还挂着一抹桂花糕的残渣,疑惑道:“啥事?” “……” 伙计瞧堂中气氛不太对,忙跳到柜台前唤道:“掌柜!掌柜的!有客官喊你嘞!” 掌柜抻着懒腰从半人多高的柜台后走了出来,抖落肩上的缊袍葛衣,露出一件黛底金妆的通袖罗袍,其上绣有麒麟一只。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悠然道:“何事?” 这是牧云归踏入酒肆后第一次看到掌柜的正脸。 不同于医美兴起后随处可见的星辰大海。 她的眸中,恰似这萧杀的秋一般,只有玉露泠泠、银汉无波。 远而望之。 长身玉立,削肩细腰。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灼如旭日升朝霞。 近而观之。 秀颈玉质,云鬓修眉。丹唇皓齿,玉颜光润。 皎若新荷出绿波。 最惊心动魄的,还是那一双清冷如月的眸子。 眼波流转间,牧云归仿佛看到了云锦千重,银河凝冰。 看到了云间寒兔,水面苍龙。 看到了千山暮雪,月华如冻。 未见妩媚勾魂,却有清光摄魄。 大脑似螺旋桨一般转了几十个圈,在被绞成一盘热腾腾的脑花前,他终于在自己贫瘠的大脑里找到了一首诗来形容此间掌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正所谓风姿绰约,见之忘餐。 牧云归揉了揉肚子。嘿!你别说,果然不饿了。 就是想问上一嘴……您这酒肆,还缺跑堂的么? 业务娴熟,工作勤快,还自理食宿、不要工钱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