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纨绔
进了甄府,几个人交换今天的各自所得。 甄玉楼确认了一点,就是除了南浔侯府控制的码头和船运行会,整个嘉阳城基本都被童胜金控制了。 但嘉阳城的地理位置决定了码头和船运行会恰恰是当地最有实力的行会组织,这也是童胜金不遗余力想要将其收归麾下的原因。 元涛并不关心这些,他问道:“他们近来有没有发现会道法的人?或者什么举止怪异的人?” “那倒没有。码头上人员最是复杂,每天鱼龙混杂的,这些糙汉对什么事儿都见怪不怪的。只要不影响他们的饭碗,什么都不在乎。不过,我已经同南浔侯世子说了,让他的人留心这些事情。” 元涛点了点头,便简单的把自己今天探营的事儿说了一遍。 甄玉楼道:“童胜金肯定知道他的手下大规模魔化的事儿,说不定就是他动的手脚。” 元涛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是肯定的。只是有两件事我想不明白,第一、他们用的什么手段一下子魔化了这么多人?第二、他们又是用的什么手段让这些魔并不显形?我仔细的探查过魔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符咒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用‘隐形符’之类的东西遮蔽了原形。” 甄玉楼也是不明所以,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元涛又说道:“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儿,就是在童胜金的背后确实有一个精通五行遁法的高手。他的风驰营都尉会用‘水系道法’,而且会非常厉害的‘四象惊雷’,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我们杀死的所有魔的尸体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不见,最厉害的是,那个半死的都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他带走了,这都是及其高明的‘土遁’道法。” 甄玉楼想了一下说:“当初这个人为什么不把押送税银的一千兵丁的尸体一同带走呢?” 元涛摇了摇头说:“物可以,人很难;少数人还行、太多了不行。人一旦魔化之后,身体结构就会发生变化,比之常人更为力大且耐久,其本性更接近‘象’,也就是五行要素,因此能够很快的修习‘五行遁法’,也就能被施法者带走更多具身体。而人之本性更善于总结,能够体会到‘灵’,但在‘五行遁法’的领悟上就要稍逊一筹。就像玉楼你说的一样,大多数人只能领悟一种‘遁法’,而魔在一种‘遁法’达到极致后,最少还能领悟另一种‘遁法’。” 停顿了一下,元浪又对甄玉楼说到:“今天我还刺激了童胜金一下,但他并没有中计,没拿出什么‘法器’对付我们。所以还不能确定‘风雷印’在不在他身上。” 甄玉楼一抱拳:“多谢道兄惦念此事。” 元涛道:“你我弟兄,何须客套?” 甄玉楼又问道:“道兄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元涛道:“等。经今夜这么一闹,估计短期内那人不会再露面了。但是,童胜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们杀了他一营的魔,他肯定还要再蛊惑更多的兵丁魔化。只是我们在这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跟他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玉楼,” 说着,他抬眼看向甄玉楼:“我们今天惊了童胜金和他背后那人,让他们消停几天。你也要惊一下他们,给他们点压力,逼着他们尽快动手。他们不动,咱们就抓不着他们的狐狸尾巴。咱们两面施压,看他们怎么办。” 甄玉楼点头称是,并道:“今天童胜金并没有给我答复,只说还需详查事情的原委。但他明天一定会进城跟官员们解释的。明天,我就逼逼他。” “好,”元涛点头道:“尽管使劲逼迫他,咱们不怕他狗急跳墙。”接着,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安歇。 次日清晨,梳洗已毕,四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元涛对甄玉楼说:“你不赶紧去郡守那儿等着童胜金,紧着在家磨蹭什么?” 边上的石头笑着说:“元涛道兄,我师兄是嘉阳营主将,怎么着名义上也是童胜金的上司。他进了城得先到这府里来,回禀了师兄之后,才能由师兄带着他一起上郡守衙门。” 元泽听得直摇头:“这官儿当得实在是麻烦。” 果然,不一会儿门上来回禀:“嘉阳营副将童胜金求见大人。”甄玉楼道:“让他在二堂等着吧。” 元涛道:“人不大,官架子倒是端的挺足。” 甄玉楼笑道:“纨绔吗,就是混不吝,谁的面子也不给。”说着,拿起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等都吃饱喝足了,甄玉楼净了手,对元涛说到:“那我们先过去了,道兄,等着小弟的好消息吧。”说罢,带着石头慢悠悠的朝二堂走去。
童胜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近来,他的脾气日渐火爆。特别是朝廷派来钦差之后,童胜金感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难以压制。本来昨天已经跟这个纨绔说好了,一会儿同去郡守那里将事情交代清楚。哪知道,今天来到这里,这个该死的纨绔居然将自己一个人晾在二堂如此之久。 正在暗自生闷气,就听门外脚步声响,一个小厮推开了屋门,甄玉楼的声音随即响起:“哎呀,童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本官昨夜劳累,今天起得晚了点,有劳童将军久候了。”一边说着,甄玉楼一边迈步进了二堂。 童胜金压了压怒火,抱拳施礼道:“末将岂敢,将军不怪罪末将无能已是千恩万谢了。” 甄玉楼坐下,打开扇子扇了两下说道:“怎么样啊,童将军,昨晚的事儿有定论了吗?” 童胜金连忙抱拳道:“启禀将军,昨夜乃是两个妖道…” “行啦,”甄玉楼“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摆了摆手道:“你也知道,我是不关心这些的。只要你查清楚了原委,不要让我背锅就行。有什么话,还是留着说给郡守听罢,重要的是安安他们的心。”说罢,起身向府门外走去。 童胜金听得满腔怒火,却也知事实就是如此,只得默默跟着甄玉楼出来。 出的府来,二人并马前行。甄玉楼虽然不喜骑马,但此次以主将身份出行,坐不得车,也只能将就着骑马了。 到了郡守府,早就有人在门前等候。远远的一见二人的身影,郡守府的管事便跑了过来,马前叩首道:“小的郡守府管事秦能,特来恭候二位将军。” 甄玉楼点点头道:“好啦,前方引路吧。” 童胜金对郡守府的人可就豪横多了,一带马缰绳问道:“人都到了吗?” 秦能连忙俯首回禀道:“禀将军,都到了,一起恭候二位将军呢。” 童胜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那就走吧。”二人一问一答,混没将甄玉楼放在眼里,就像没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