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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管家

    自从舒默同舞惜关系亲近后,便发现舞惜深有管家的能力,于是逐渐让蓝纳雪将府中的大小事宜过渡给舞惜。【】在现代,舞惜就是一个很有理财能力的人,更何况如今面对的是蓝纳雪。舞惜的许多管家手段都让舒默觉得新鲜,然而细想之后,又不禁叫好

    这样一来,舞惜便彻底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云珠曾经为她担心过,毕竟在云珠看来,舞惜虽说聪慧,却并未打理过这些内宅之事。可是舞惜表现得信心十足:“姑姑,放心,我既然决定对舒默敞开心扉,便不会再如从前那般避世。她们的那些小把戏我只需小心应对就是再说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嘛”

    听她这样说,云珠也不好再多言,心底只暗暗打定主意,要帮着舞惜细细打理这些琐事。

    之前府内的下人们总有些或仗势欺人或拜高踩低之流,舞惜掌管府内事宜后,针对此现象想了一系列的对策。包括权责对等、少说多做、严禁聚赌和偷鸡摸狗等,承诺下人们赏罚分明,并在每月底、年底选出表现最佳的给予奖励。这些激励制度令原本打算看她笑话的人们也收拾起观望的心思,认真对待各自分内的事情。

    蓝纳雪原先积攒下的人脉几乎瞬间就倒戈了。其实大家都是下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对于仗势欺人和拜高踩低,大家即便为之,也是心有余悸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命运如何。舞惜的政策一出,大家又有了新的目标,这样一来,做事也都积极起来。

    舒默向来是少管内宅之事的,当然他对于府内下人们的有些个做法还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谁府里没有这些阴暗面呢然而舞惜此举,却极大地改变了以往的情形,舒默深以她为傲,就连拓跋乞颜也派人来赏赐了舞惜的贤惠能干

    拓跋乞颜向来少过问这些成年儿子的家事,此次却这样大肆封赏舞惜,不仅令蓝纳雪嫉妒不已,也令包括桑拉夫人在内的众多管家夫人的羡慕。舒默则表现得与有荣焉,更加看重舞惜。

    说起舞惜的管家,还有一事更加令人瞩目

    在乌桓境内,乌桓人自是比汉人高上一等的,在乌桓人看来,汉人是奴隶,甚至是猪狗。这些汉人回不了大秦,在乌桓又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苦不堪言。不被当作人看的汉人被安排做各种苦力,包括耕种,然而食不果腹的人又哪里会真的尽心尽力呢完成任务罢了

    自从舞惜当家,本是汉人又有着现代记忆的她自然不会再苛待汉人。她明白只有让他们有了归属感,才能真正努力做事收服人心仅靠武力是决计行不通的

    舞惜将舒默封地上的田地按贫瘠等级分给那些汉人奴隶,又派了人去管理,每年收固定的租子,多余的就归汉人所有;并事先言明,在有灾荒的年头,会依灾情程度,适当减少租子。同时,她购入了耕地工具和耕牛,也平分给这些汉人们。这样一来,以往劳作辛苦的汉人们得到了实际的实惠,自然有了劳作的积极性,大家提起夫人,皆是感恩戴德的。

    这样的行为举措在一开始是遭人反对的,乌桓的贵族们都说舞惜年幼,只会败家,就连舒默也在这样三人成虎的声音中提出了质疑。

    舞惜只得凭借着自己在舒默心中那不知多少的地位去和他据理力争,舒默家底雄厚,这才睁一眼闭一眼,任她去做。

    这样做的好处在两三年后便有了体现:同样的耕地,舒默封地内的粮产量明显高于旁人。大家这才停止了对舞惜的议论纷纷,并派自己女人们来向舞惜取经。舒默忘了当日的反对,直夸舞惜是他的贤内助。当然这是后话了在当时,舞惜的阻力可是不小的。

    时值冬季,汉人们以往的生活环境都是天寒地冻的。舞惜当家后,经过舒默的允许,从府中支取了不少银子去休整封地上的庄子,搭建暖炕,让汉人们第一次在乌桓感受到温暖。

    这些举措一出,皇甫程惊讶不已,暗自佩服这个十几岁的小公主深谋远虑。在给舒默的书信中对舞惜大肆夸赞皇甫程虽说深得舒默信任,但是他汉人的身份在乌桓很是尴尬,有些事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成想,舞惜替他完成了

    蓝纳雪突然失去了管家的权利,又不得舒默宠爱,她将满腔怨言都放在了舞惜身上。几次三番为了奴隶一事去找舒默,舒默都不置可否。

    其实舒默对蓝纳雪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感觉,他知道蓝纳雪本性善良,只是在上次小产之后,她的心底有了恨,就不再是那个蓝纳雪了舒默承认当初的事,是自己对不起她,加之她身后的素黎部落,舒默凡事也给她留脸面。

    然而她这样三番五次的针对舞惜,令舒默不高兴。于是他在人前对舞惜更好,为的就是让大家知晓舞惜是他看重的人

    这些小细节传到舞惜这儿,宁晔说起的时候忍不住几分得意:“夫人,雪夫人想以此离间您和公子,结果公子对您更好了。”

    舞惜听后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心底却忍不住发凉。她明白舒默这么做也是照拂蓝纳雪娘家的势力,不想让蓝纳雪直接失了面子。纵使是维护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全心全意。不过很快她便坦然,自己不也没有全然付出吗她和舒默之间就如同博弈,谁先付出真心,谁便失了先机。

    自从云楼留在了杜筱月身边,她就一直专心带云楼,平日里很少出门。舞惜专宠后,也就杜筱月借着孩子的名义还时常能看一眼舒默。

    因此杜筱月对云楼的期待极高,总是希望这孩子能天赋异禀,得舒默看重。转眼间云楼便五个月了,不知是否是先天不足,他不仅比寻常五个月的孩子长的小,就连各种反应也不如别家的孩子。舒默好容易得子,原本也是对云楼寄予厚望的,可见他这样,也不免失望。

    关于舒默独子的点滴,极受外人重视,尤其是一直视舒默如对手的桑拉。自打他听说这孩子反应不良后,在人前更加得意,话里话外尽是对舒默的嘲笑。

    舒默表面上并不理会他,可心底哪有不气的,他将希望更多的放在舞惜身上,希望舞惜能生下天资聪颖的儿子

    这样的状况全府上下都心知肚明,除了舞惜,旁人是急也急不来。然而舞惜却不着急,她一直都将舒默给的补药悄悄倒掉。有着现代思维的她不愿把怀孕这样幸福的事寄希望于过多的人为干预,她相信时机到了,孩子自然会来的

    除夕前,一向寒冷的天气突然有转暖的迹象,一连几日更是晴空万里,一扫之前空气里的冷意。

    在屋内呆久了,舞惜觉得身子骨都僵硬了,难得有这样好的阳光,她换上温暖的衣裳,带着云珠出门了。

    和舒默相熟的日子久了,却从未去过他的书房,尽管舒默说过他的书房永远欢迎舞惜这个女主人,无奈舞惜畏寒,又懒得动弹,所以一直没有去过。这日趁着散步,便往舒默书房的方向去。

    离书房尚有一段路程,便远远看着蓝纳雪和杜筱月一路向自己走来。舞惜愕然,没想到她们俩还能这样相处,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些女人。那两人显然也看见了舞惜,稍稍停顿,便继续笑着向她走来。

    舞惜继续和云珠有说有笑,待蓝纳雪和杜筱月走到面前,方才停了下来。蓝纳雪和杜筱月微笑屈膝行礼:“夫人安。”舞惜点头示意她们起身,她最不耐烦的就是和这些女人打交道。

    见她这副冷淡的样子,蓝纳雪心中原就憋着的气更甚。杜筱月倒是不在意,继续热情地说:“一直听丫鬟们说妾在生云楼那日十分凶险,多亏了夫人。妾一直未向夫人道谢,今日在此先谢过,改日妾再登门拜谢。”

    见不惯杜筱月这讨好的样子,蓝纳雪嗤之以鼻,看向别处。舞惜也不愿多和她们见面,连说:“不用了,举手之劳罢了”说罢就欲侧身离去。

    蓝纳雪本是无聊地东张西望,突然一抹颀长的身影引入眼帘,计上心头。眼看舞惜就要离去,她突然拉住舞惜的手臂:“夫人。”

    舞惜惊愕,蓝纳雪这样的小丫头向来喜怒形于色,她看得出对方对自己的不满。如今面前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庞,着实让她不适应。于是,静静看着她,等着听她的下文。

    蓝纳雪继续笑得温柔:“夫人嫁给公子也快半年了吧您一直不愿出来走动,妾想要见您一面,也是难得。这半年不见,夫人出落得越发好了,难怪公子那么看重您、宠着您啊”

    “你过奖了”舞惜疏远地回应,看一眼手臂上的手,有心想要甩掉,却被她紧紧抓着,不耐烦地拧紧眉头。

    不远处,舒默看着这一幕,高声唤道:“舞惜”边说边大步走过来。

    舞惜回头,看一眼舒默,淡笑点头。然而,蓝纳雪捏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加重,舞惜几乎能肯定自己的手臂被她捏红了。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愿和她继续纠缠,沉下脸来,使劲甩开蓝纳雪

    眼看舒默走过来,蓝纳雪算准时间,身子借着力,向舒默的胸前靠去,面色有几分哀婉地看着舒默:“公子”

    舒默被突如其来撞入怀中的美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询问的眼光看向舞惜。不待舞惜开口,就听杜筱月扶住蓝纳雪,焦急地问:“雪jiejie,你没事吧”

    蓝纳雪接过话来:“meimei担心了。”说话间眼睛看向舒默,“公子,是妾自己没站稳,不管夫人的事夫人还年轻,难免任性了些,您别怪她。”转而又看着舞惜,恳求道,“夫人,妾不是有意顶撞您的,您不要生气”

    看着这一系列的变故,舞惜几乎要笑出声来,她们若不去演戏,可真是浪费了啊并不开口为自己避嫌,舞惜只想看看舒默的反应。

    舒默示意杜筱月扶住蓝纳雪,他静静看一会舞惜,只见舞惜面上平淡如水,他几乎可以肯定方才的事与舞惜无关。

    他没再看蓝纳雪,也不去理会杜筱月,目光落在舞惜身上,见她也平静地望着自己,在等待着自己的反应。他快步来到她身侧,关切地问:“舞惜,今日怎么想着出来了看这路线,是要去书房找我吗”

    听着这话,舞惜心底乐了,弹弹手指,挑眉道:“若我不出来,你怎么能欣赏到这么精彩的一出戏呢”

    蓝纳雪和杜筱月像是旁观者,完全融不进她们之间,蓝纳雪嘟着嘴,撒娇:“公子”

    话未说完,就被舒默打断:“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舞惜还有事。”说着搂住舞惜纤细的肩膀,往书房走去。远远传来舒默低沉迷人的嗓音和舞惜娇俏的笑声

    原地的二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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