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嘱托
不过这也正常，可能是师父被谁家请过去做法事了吧，陈果然没当回事，自己把缸涮洗了，重新挑满水，再去拔两棵青菜，洗了块腊rou，自己做了顿午饭吃。 吃完午饭，想起最近经历的事，陈果然还是心潮澎湃，那些凡人武者居然也可以杀死有着炼气士之称的御气境高手。 想到这里，陈果然也不惧午后的阳光，光着膀子就在院子里练起了拳脚，直练的大汗淋漓才肯罢休。 入了夜，老乞丐还是没回来，陈果然自己做了晚饭，吃完就去打坐，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二更时分，陈果然洗漱一番，将床铺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果然在洗脸的时候，隔壁的王大婶跑来敲门，陈果然开门后，王大婶告诉陈果然，老乞丐倒在路边，让陈果然快去看看。 陈果然问清地方后就赶忙跑过去，已经有群人围着了，老乞丐则是瘫坐在地上，看见陈果然来了，就抱拳对围观的大伙说道：“我徒弟来了，就不劳大家费心了。” 陈果然蹲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乞丐笑呵呵地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背我回去。” 陈果然于是将老乞丐背起，先背回来城隍庙，正准备去找郎中的时候，老乞丐笑着说道：“傻小子，说到医术，我还真瞧不上镇上这些郎中，你去大殿，把神像挪开，那神像底下有一个小瓷瓶，你把瓷瓶给我拿过来。” 陈果然在这城隍庙住了六年，第一次知道神像底下有个瓷瓶，不过也不敢耽搁，赶紧去搬开神像，把瓷瓶拿出来。 老乞丐拿到瓷瓶后急忙打开，从瓷瓶里倒出一颗丹药，但是这块丹药已经干瘪无光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老乞丐捻着丹药看了半天，还是一咬牙把丹药放嘴里了，闭目静等片刻后，对床边的陈果然说道：“你今天不要走开，就在这里守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过了这一关了。” 陈果然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忙问道：“师父，你这是什么病？” 老乞丐并不回答，只是盘腿坐在床上。 到了下午，老乞丐忽然面色涨红，身体也在颤抖，忽然一口黑血喷出，然后趴在床边咳嗽。 陈果然去舀了一瓢水，给老乞丐漱口。 老乞丐漱完口，示意陈果然坐在床边，然后说道：“我没事了，死不了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四块金条，最后又掏出一个玉印，老乞丐将金条丢在床上，然后将玉印递给陈果然。 陈果然拿起玉印，看了一下，上面刻的字陈果然一个也不认识。 老乞丐说道：“不认识吧？这是鸟虫篆，是龙虎山仿自然造的字，现在已经没人用了，不过这方印是古物，是天师印。” “天师印？”陈果然只知道天师是朝廷封给道门道首的称号，不过近千年来，天师之称，一直是龙虎山掌门李家家传之职。 “没错，历代天师因为要教天子读书，所以龙虎山在京城设了一座道观，供天师居住，浪荡军攻入京城时，当时的天师也在城中，乱军之后，天师没了下落，天师观也遭乱军洗劫一空，这枚天师印就失去下落了。” 浪荡军、天师印，陈果然已经听出了事情的不简单，不敢开口继续听。 叹了口气后，老乞丐接着说：“我在紫薇山时，常听真人说起此枚印，当今天下道门四分五裂，就是因为新天师没有得到老天师传承，连天师印都没有的天师，自然是不能服众的。” “所以当我得知走马村是浪荡军后裔时，心中打定主意，要去寻寻这天师印，即使是在走马村宝库里的一众宝物中，咱们天师印也是顶级的宝物，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被我很容易找到了，所以说也是老天爷垂怜。” 老乞丐说到这里，陈果然终于确信了，那天夜里从走马村院逃走的黑衣人就是老乞丐了，心里也大概明白老乞丐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定是与青衣剑客争斗后受的伤。 老乞丐正要接着说下去，忽然又趴在床边一阵咳嗽，陈果然轻轻拍着老乞丐的背说道：“你猜到天师印的下落，你就去给道门报个信就行了，何必自己下场，你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几番折腾了。” 老乞丐边咳边摆手，咳完后才对着陈果然说道：“若是朝廷收缴了去，也会将天师印交给李天师，于道门有益于你我无益。” “你是说？让我去当天师？”陈果然瞪着眼睛问道。 “…咳咳咳，话可不能乱说，你要当天师你还不够格，我是想把这天师印送还天师府，凭此功劳至少换一部功法。” 老乞丐说到这里，陈果然也明白了老乞丐的心理，这几年来，老乞丐总觉得是自己耽搁了陈果然，因为老乞丐的炼气功法太过于粗陋，陈果然哪怕勤耕不缀日夜苦练，也要到差不多四十岁才能进入御气境。 而白鹿观的游云师兄，年纪轻轻只比自己大八岁，已经在参悟御气境了，突破只看哪天了，这就是功法好坏的区别。 之前老乞丐眼巴巴的老把陈果然打发去白鹿观，就是希望游云道士能帮忙指点一下陈果然的修行。 只不过门规森严、法不可轻传，游云道士并没有给陈果然实质性的帮助。 所以当老乞丐知道有浪荡军后裔的时候，就想去找天师印的，用天师印怎么也可以换一本上乘的功法了。 看着陈果然稚嫩的脸庞，老乞丐心想，这些东西年轻时候得到，和老了之后才得到是两种概念。 思绪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自己二十来岁，家就在紫薇山山下，隔壁住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已经记不得姑娘名字了，只记得姑娘笑起来酒窝很好看，要是那时候自己有御气境就好了，那么那个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姑娘的新郎就是自己了。 后来爹娘连续生病，老乞丐去紫薇山不远的药王谷找神医，神医却有两条规矩，一是只给家里富有千金之人治病，二是只给御气境的炼气士看病。 当时的老乞丐愤恨不已，甚至上前动武，却被药王谷的看门人给扔了出来，药王谷看门的人是一名御气境强者。 等到自己四十六岁了，已然是举目无亲、终日只求一饭饱的年纪，才堪堪踏进了御气境，可是，过了那个年纪，那些想要的再没有了意义。 老乞丐不想陈果然也过和自己一样的人生，于是抓住一切机会，也想要弄一部上乘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