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逃亡
“什么？余小年成了废人？这不可能，但他的气运还在，黄粱巷五家的气运一点未减少，他怎么可能是废人。”陈莽听着下人的汇报，顿时站起身来，随即掐指一算，却发现根本看不透天机。 “传我的令，召集人手去青云观查个究竟。” 陈莽面色凝重，余小年成为废人要是属实的话，那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王君看着王北岸，怒道：“你把画给他了？他已经是个废人，要画何用？这只会害了他。”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黄粱巷，否则将大祸临头。” 李肆听到这个消息后，面无表情，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所有李家人不得离开黄粱巷半步，违令者斩。” 至于姚家，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貌似并没有被这个消息影响到。 ... 一处山野中。 穿着破烂的余小年依靠在一棵大树后面，连夜的奔波让他筋疲力尽，要是再没有食物，他就会活活饿死。 这是他下山的第三天，也是逃亡的第三天。 不知为何，他刚一下山就被人追杀，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不由分说就对他大打出手，要不是当时留下来的几张符箓，他早就死了。 余小年穿着粗气，双眼失神，一身修为尽失，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坚持着。 “那小子在那里，别让他跑了。” 后面又传来一阵声响，余小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要死在这里？” 他心中充满不甘，手上的剑魂在他失去修为的那一刻，也销声匿迹。身上仙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你还不出来吗？” 余小年对着天空大喝一声，也顾不得其他。 就在此时那群人已然追了上来，黑衣猎猎，刀光森寒。 一群人将余小年围的水泄不通。 “咳咳。” 余小年吐出一口淤血，喃喃道：“是谁让你们杀我的？” “呵呵，你这些年要是没其余四家的照拂就死了。真当这是宁州城。还耍你余少爷的威风？” 黑衣人发出一阵嘲讽，一脚踹在余小年的胸口上。恶狠狠的说道：“别人都说没有船翻不了，你余家做了千年的霸主也够本了。” 说罢，手中的刀直接向余小年的胸口插去。 余小年连伸手抵抗的力气都没有，静静等在死亡的降临。似乎这样死了也好。 眼见着余小年生死，一切都结束了，异变徒生。 一道寒光从四周悄然出现。 一把木剑连杀数人，斩断了黑衣人的长刀，救下了余小年。 “来者何人？” 黑衣人顿时警觉起来，他声音颤抖，手上的断剑被死死握着。 环伺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小子，知道我在你身后，你就不能硬气点？好歹也挣扎一下。” 季道远的声音出现，紧接着一个瞬移，黑衣人的脑袋便消失不见，血柱被季道远顺手吸收。 “挣扎如果有用，我还用得着逃吗？” 余小年没好气的说道，他和季道远一同下青云观，可刚走出山门，季道远便消失不见。 后来他被追杀，差点就成了刀下亡魂，季道远还是没有出现。 但这次，他已经没有了后手，只能赌季道远会出手。 “有道理。小子，被追杀的感觉如何？” 季道远扔给余小年几个饼，顺势靠在大树上。 “生不如死。” 余小年啃着饼，脑海中闪过这几日的时光，度日如年。他根本没办法掌控住自己的生死，那种不确定的煎熬折磨着他。 “可我总觉得还差点意思。”季道远笑了笑，没有说话。 “算了，等你伤好了再说。之前的暗疾，加上这几日的奔波，你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你现在试试你余家的《扶仙术》。” 余小年愣然，《扶仙术》又是什么？ 季道远见状，解释道：“柳生给你的那本小册子，也就是余傲给你留下的道法，乃是你余家祖传修行之法，扶仙术。” “当年余傲将它交给柳生保管，如今来看却是一步险棋。要是动手的不是温九黎而是杨潇，它就到不了你手上。 “不过终究还是在你手上，你全身都是宝，为何不用起来呢。” “可是前辈，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体内无真气运转，哪里修的来道法。”余小年反驳道。 道法的修行，至少要以真气为媒介，才能沟通体内蕴藏的力量，从而锤炼己身，突破桎梏。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季道远神秘一笑。 余小年狐疑的一试，脑海中基础口诀闪过，气沉丹田，屏气凝神。 半饷后，却没有一点效果。 “前辈，还是不行。” 余小年略微有些失望，虽然之前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任然难免有些失望。 没办法修行，就只能成为一个凡人。 “再试试。”季道远继续说道。 余小年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进入状态。却依然感受不到体内的变化。 “前辈莫要戏耍小子了。” “再试。” “还是不行。” “再试。” “不行。” ... 不知过了多久，余小年身体陷入疲态，没有任何精神。耳边还是不断传来季道远的话。 “前辈，我放弃了。”余小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季道远没有生起，而是叹息一声。“读书人讲‘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你才试了几次就放弃了。可是那些读了万卷书，依然名落顺山的学子，行万里路，依然是藉藉无名的游侠，爬万丈山，却叩不到仙门的修士。他们何曾放弃过。” “我读书少，道理不多。但也明白一点，你放弃的是你的未来。希望你记牢了。 还有，那些人可不会放弃追杀你。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便不出手。咱们京城见。” 说罢，季道远便消失在这片丛林之中。 余小年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材，没有了天赋，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可纵然心有不甘，但身体的疲惫还是让他沉睡过去。 翌日清晨。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让余小年习惯了。经历了这么多的杀戮，他的身体正不知不觉的转变，越来越麻木。 余小年站起身来，掏出没吃完的饼啃了起来。看着那群被小动物啃食的尸体，余小年毫不犹豫的扒下了一件黑衣裹在身上。再顺势捡起地上的刀别在腰间。 京城有人能救他，这是张芝远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身上的伤势还没完全好，现在的他精力和气血严重不足，想要活着到京城。一个字，练拳脚。 余小年握了握拳头，行走江湖的游侠不也只靠一双拳脚闯出名堂。他余小年为何做不到？ 余小年振作精神，“我的命运我自己掌握。不靠任何人。” 远处的一座高山上，季道远顺势做了下去，看着眼前的白衣书生气不打一处来。 “陈君问，那小子怎么回事？明明修的是扶仙术，人不死仙法不灭，怎的就成不了。” 陈君问笑道：“季先生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是一直想试试这小子有几斤几两，眼下便能一观。” “原来是你搞的鬼，怪不得啊。”季道远顿时恍然大悟。 “你确定不去见他？”季道远还是有些疑惑。 “见是自然要见的，只是时机未到，容易坏事。余小子就靠先生了。我要去中土找那几个老家伙算算账。” 陈君问向季道远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便踏着玄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