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抉择
老人说完后身体抽搐，整个身体发生剧变，一团团黑气缠绕在他四周。 “不好，快逃。”余小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当他到达清神境后，感知更上一层楼。 说着他便拉着医师就往外跑，但此时整个山神庙中升起四道光柱，光柱汇集到一点，四周聚起一个光幕。 凡是触碰到光幕的东西，都会被吞噬干净。 余小年看着这一幕，顿觉自己中了圈套。这个山神庙就是一个陷阱。 不多时，老人就变成一个人首龙身的巨大怪物。高三丈，四爪锋利，双眼向两个铜铃一般死死盯着余小年。 “你们是修士，修士的精血更美味。”怪物伸出舌头，舌头中包裹着一个头颅。 这山神庙中所有的尸体都是他的口粮，但现在眼前二人更加美味。 怪物张牙舞爪的爬行，却也不急着进攻。仿佛是猫捉老鼠，有了玩味儿。 “你把小安怎样了？”余小年问道，拉着医师贴在墙边。 这怪物看着气势不强，也就清神境的修为，但余小年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修为只是一部分。隐藏的毒蛇远远比咆哮的猛虎更能杀人。 怪物一跃而下，提起个尸体便扔向二人。 余小年见状，连忙躲闪。尸体砸在墙上，鲜血如梅花般开了一地。 “你是在找他吗？” 怪物从刚刚那具尸体下拉出一个小孩，小孩身上全是伤痕，但还有点微弱的气息存在，并没有死去。 “小安。”余小年低声说了句，但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他还不想和怪物正面交锋。 怪物将小安高高举起，带着玩味儿的看着余小年。 “要不他死你活，要不你死他活。你自己选择。” 利爪就停留在小安的脖颈处，稍微一用力便能贯穿整个脖子。 余小年脸色凝重，这是个极为艰难的选择。一个是让他死，一个让他生不如死。 “我选，我们都活。” 少年悍然出手，先是捏碎一张破舟箓，长矛悍然出现，再捏碎一张土墙箓，怪物脚下晃动，站立不稳，手上的劲道松懈片刻。 只见一道残影飞过，那把长矛扎在怪物的手上，而手上的小安已经不见。 余小年大口喘着粗气，刚刚只是瞬间，但对他而言却是过了几个时辰。 先是将体内的真气压缩在脚上，这叫蓄势；再声东击西，转换真气为能量，接下来就只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股能量释放出来，才会达到残影的地步。 当然和天斗境的移形换影还是差距很大，毕竟天斗境已经能调动星辰伟力，周身经脉更加坚固。 “好好好。”怪物看着余小年的身体留下了口水，口水中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让人作呕。 在他眼里，无论余小年如何蹦跶，都不过是腹中食物。 “你真以为他被你抢走了？” 怪物的话刚落地，小安的身体发生变化，刚刚还正常的人，此时却只剩下一张皮，里面的骨rou化成一滩脓水。 “你杀了小安？”余小年顿时怒吼一声。 可此时怪物的手上又多了一个小安，还是同样散发着微弱的呼吸。 “刚刚那个是假的，现在是真的。你还救吗？” 怪物的话响彻整个山神庙，玩弄人心才是他最擅长的。 “你...” 余小年怒不可遏，小安是死是活根本就是怪物一言而定。 此时又回到了那个难题，但这一次想出手可没那么简单。 怪物还是将小安举起，只是一只眼睛看着丁小安，另一只则防备着余小年，况且他的另一只手也蓄势待发。 “不要去。”医师说道。 “他吃定你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 余小年盯着怪物，迟迟没有动手。 怪物见状，用手划破了小安的手臂，后者顿时流出了鲜血。 “滴答滴答” 鲜血落在地上，就像是落在余小年心里一样。 “欺人太甚。” 余小年大吼一声，随即整个人快速冲出，双手握拳，势要救下小安。 怪物看着余小年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知道余小年上钩了。 他可不是简单的怪物，自身便拥有着超越一般人的智慧，加上这是他的主战场，手上还握着小安这个人质，可以说已经是将二人的生死牢牢握在手里。 余小年的拳头越来越近，怪物却放肆的笑了出来。 “此间修士，不过是我手中玩物。” 他已经做好了一举击溃余小年的准备，只要余小年死了，那剩下的一个人不就任由他戏耍。 就在余小年快接近怪物的一刹那，少年突然一个转身，一脚踢在怪物的胸口上，在捏碎一道符箓，又一把冒着红光的剑刺向怪物的心脏。 少年身后三道龙门齐开，这一剑他有十足把握。 没错，他的目标可不是救小安，而是杀妖。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掌握主动权。 “小贼，你行事如此乖张？连这小孩的命都不要了吗？” 这么短的距离，他根本反应不过来，长剑直接穿透他的心脏，伴随着一道火光之后。 他的心脏直接被烈火焚烧，顷刻间表化成灰烬。 余小年接过怪物手中的小安，果然已经被怪物捏碎了脖子，没了气息。 但这同样只是一具皮囊，里面的是一滩血水。 “快回来。” 医师连忙大喊，因为她注意到怪物的尸体开始蠕动，全身被那些尸体包裹着。 余小年连忙后退，这怪物心脏被烧没了却还能活着，根本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进庙！” 余小年大喊一声，就朝着山神庙中飞奔而去。 医师见状也不迟疑，连忙跟上。 二人躲在门后，透过缝隙看见那怪物竟然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复活。 只见怪物吸收尸体上的血rou，重筑自己的心脏。 鲜活的心脏在他胸口跳动，他缓缓站了起来。 只见怪物活动一下筋骨，面带邪笑的看着山神庙。 “既然你们已经进去了，那就好好看看吧。”怪物反而不着急出手。而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随手抄起一具尸体，便吸食起来。 余小年转过身来，发现医师和自己离得很近，让他有种不舒适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余小年看着这个四十余岁的医师立马问道。 “姚月。” 医师没有再搭理他，而是看着后面的神像陷入沉思。 此时的神像已经破败不堪，唯一能够分辨出其样貌的眼睛也被挖掉，泥塑的金身像，却显得那么刺眼。 “这神像有问题。”姚月开口道。 “普通神像端的一副好模样，气派很足，正义盎然。但这尊像却偏偏面色狰狞，张牙舞爪，哪怕没了眼睛，还是能看出他的凶恶。” 余小年瞥了一眼，随即被神像下的石座吸引到。 上面是一段很长的文字，用古文写的。受尽岁月洗礼，却依然能辨认出上面的痕迹。 “真始十五年，魏林人刘之焕..” 余小年缓缓的念了出来。 【刘之焕在落凤丘上悟道，以文入道，祥瑞三月不绝。天下大惊，世间学子纷纷赶往宁州，一时间人声鼎沸，颇有圣人之势。就连当时的皇帝也乘真龙而来。天上仙人忍不住停住脚步，山内樵夫忘记挥砍木柴，河里渔夫忘记收网。刘之焕三字便重万金。 传道三天，天不暗色；期间凤舞龙飞，钟鼓齐鸣，神女手持花篮，仙人俯首而叹。 论此间风流人物，还看魏林刘之焕。 三日后，焕问道苍生，死而后已，将天下文运夺来，分给四海学子。自此天下人不怕无书读，不怕无师传授。 焕死后，道门敕封五岳正神，其一道魂魄被留于宁州，做这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