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因果转嫁
赵安摆摆手，这一切都是余小年自己的选择，他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此时余小年愣在原地，意识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如果说柳生的话他还心存侥幸，但这话从赵安的口中说出来，绝对是板上钉钉。 “我真的不该来这个世上吗？”少年迷茫了，他寻找了这么久的凶手，竟然是他自己。 他从小便防备着四家，暗中打听了不少的事。或说四家觊觎余家的宝库，联合起来对余家发难，或说余家遭到某个山上宗门算计，死伤殆尽。 但现在赵安告诉他，他才是幕后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断询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寻找到的答案却是这样的可笑。那他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脆弱，隐隐有了死志。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显现出两个人影，余傲和杨梦。他们的笑容不断浮现，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不是杀死余家的凶手，你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你的活着，只为证明余家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已经分不出是柳生还是老祖的声音，只是这道声音不断回响，就像是一口警钟在他脑海中敲响。 “我有警钟长鸣，不惧世间黑暗。 我不该如此消沉下去。” 少年斗志被重新点燃，双眼散发着精光。就算是他杀的，他也要找出背后的原因。这所有的一切，他终将会查个水落石出。 余小年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真气紊乱，暴动起来，差点就走火入魔。 “多谢大人告知，这壶酒真值了。”余小年站起身来，对着赵安的金像行了个礼。 “你先别急着谢我，因果大劫已经形成，倘若你坚持不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赵安带着笑意说道，随即一掌便把余小年推出门外。 余小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头顶上雷光闪耀，半边天都被乌云覆盖。 赫然是令万千修士恐惧的因果大劫。 少年握了握拳头，一身真气涌现，淡黄色的气围绕在他的四周。 雷劫酝酿许久，蓄势待发，片刻后，终于是悍然落下。 紫色的雷霆夹杂着无数的嘶鸣，奔向余小年。 小小的城隍庙在这雷劫下毫不起眼。 就在此时，黄粱巷五家中一道金光冲出，和雷劫相撞。紫雷散去。 “连我也只能挡天雷一击吗？”姚巾帼口吐鲜血喃喃道。 这第一道雷劫，准确来说是黄粱巷替余小年挡了。 其余三家家主同样不好受，气势被雷劫压了下去，望着不远处的城隍庙心如死灰。因果大劫，比起仙劫也不遑多让，甚至更强。 余小年能在这样的大劫下活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黄粱巷五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由不得自己。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再一道雷劫落下。 这一道雷劫，黄粱巷已经无力阻拦。 “这一道雷劫我来挡，算是还你小子一壶酒。”赵安大笑一声，随即召唤出了那个尸鬼。 尸鬼全身散发着黑气，嘴角长出了獠牙，面目狰狞。 随着赵安一声令下，尸鬼冲出城隍庙，挡在余小年前面，雷劫落下，尸鬼破散。 雷劫还未断，一道紫雷再降世。势要荡平这方天地。 这是第三道雷劫，少年见状，冲天而起。 “我的拳头不大，但心中难平。为何我就不能出现在这世上，为何你就不给我余家留条活路。” 这一次只能他自己来接，余小年握紧拳头，随即大喝一声，拳头和紫雷相撞，白色的光闪过这方世界。 无数的人闭上了眼睛，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余小年。”李杏湘大喝一声，却只看见少年的身躯在雷劫下渐渐消失。 “我不服。” 雷光中少年脸上充满着不甘，不断挣扎。却只能看见自己身体消散。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的那两棵小树苗突然颓废了一棵，无数的灵气进入到他的身体中，修复着他的身体。 待雷劫散去，余小年面容依旧，身躯还在。 他知道是柳生又救了他一命，可他还不能放松警惕，咬破五根手指。以地为黄纸，以血为朱砂。他要画符。 这是他应对雷劫的唯一办法。 天劫已经落了三道，乌云却还在，这劫还远远没结束。 所有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天空，心中开始祈祷余小年能够活下去。至少不该死在雷劫下。 就在余小年准备符箓的时候，异变徒生。 乌云和雷劫在瞬间便消失不见，整个天空又恢复成往日模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余小年愣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头顶的冷汗落了下来。 如果说刚开始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怨气，那现在就是恍然大悟。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面对雷劫他不堪一击，他庆幸他还活着。 “余小年，你还好吗？”李杏湘跨过门槛，快步跑到余小年面前。 “真是奇怪，这雷劫不应该只有三道。”张芝远眼神穿过城隍庙，看着消失的雷劫不禁感慨一声。 与此同时，庆明宗内。 正在后山修行的夏蝉隐隐感到不安，等她刚抬起头，便看到一道雷电落下。 紫雷蕴藏着杀机，但在面对夏蝉的时候，还是有些微不足道。此时的夏蝉已经坐稳仙人境，加上和庆明宗气运相连，修为逐步提升。 被雷劈中的夏蝉全身冒烟，脸色铁青。看着还不断落下的紫雷，大骂道： “陈君问，我要杀了你。” 转嫁因果，就是把坏的全部转嫁到她身上，好处全被余小年得了，怎能不让她愤怒。 话说回来，余小年此时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隐隐有破开瓶颈势头。 从初入龙门到瓶颈松动，他仅仅用了三个月。 除了他天赋之外，那本小册子功不可没。上面记载着详细的修行方法，从引气入体，到真气源流，再到化气为形，登高无极。每一步，都有引导。 就算一个蒙童，天赋不高的人，修行这本册子都能成功进入龙门境。 余小年沉心静气，打算借此机会冲击清神境。 只见他盘坐在城隍庙前，调动体内真气，无数的真气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余小年头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 真气从漏斗流下，在通过头顶的百会xue进入体内，随即在跟随本在体内的真气流动，冲击周身xue关。 一个周天完毕，余小年只感觉神清气爽，活动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稳住心神，还没有结束。” 李杏湘小心提醒道，冲击xue关是极为关键的时刻，稍不注意便会伤害到经脉，留下暗疾。 果然余小年刚沉下气，汇聚的真气铺天盖地的涌进他的体内。 以他现在的经脉根本装不下这么多真气，只能循序渐进，引诱真气进入五脏六腑，封存在五脏六腑中的灵藏之中。 但余小年做的动静太大了，加上此地是城隍庙，本就有聚集真气的作用，二者相加，无数的真气从漏斗中溢出。 疼痛感从皮肤肌rou骨头中传来，不同于断臂之痛，这种痛苦就像是遭受到万只蚂蚁啃食。 他只感觉到肌rou溃败，连带着皮肤层层脱落。 这种刺骨的痛感，每分每秒都在折磨他的神经。 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慢。 余小年咬牙切齿，双手紧握，牙齿中溢出鲜血，直接被咬碎，指甲插进rou里，才让他冷静下来。 但是他不能够停止体内真气运转，反而是驱使真气运转更快，否则他快爆体而亡。 “再坚持一下。”李杏湘声音清脆，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的药丸。 “吃下去，你能好受点。” 余小年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吞掉药丸。 这枚名为通体丹的丹药，乃是山上有名的灵药，是修士突破修为的保障，一般有了通体丹，相当于多了一个保障。一枚通体丹，千金难求，哪怕是李家也没几颗。 李杏湘相当于是把自己晋升天斗境的机会让给了余小年。果然在通体丹之下，余小年身体散发出红光。 全身像是被火烤一般，变得通红，温度急剧升高。周围的空气中的水分都被这温度蒸发，更不用说余小年身上的衣服和毛发。 ‘滋滋滋’ 火光大冒，整个城隍庙像是被山火点着，隔着老远都能看见这火光。 “余小年，只差最后一步，你再坚持片刻。” 李杏湘急忙安慰道，因为她注意到余小年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真气在他体内肆虐。 通体丹虽然能强健经脉，但她还是低估了余小年吸收真气的强度。 此时通体丹和真气在他体内互相争斗，让他根本控制不住真气运转。 “再来。” 余小年怒吼一声双手直接被手指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