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沉浸式教学体验(中)
左逸挥舞手臂,那墨龙便如离弦之箭,大开獠牙对着鬼宁芝的头顶飞舞而去。九丈龙身所过之处,皆被黑夜所覆盖。 鬼宁芝亦无犹豫:“雾痕古镜。” 十指变换,法印起,水滴凝,白雾升,鬼宁芝抬头直面墨龙,眼眸深处黄金瞳光芒更甚。 鬼宁芝与墨龙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其间的白雾寒气逼人,眨眼间凝成冰霜,冰霜如油纸伞般展开,一面阔大的八角盾牌横亘在两者之间,冰制盾牌如镜面一般光洁精致,寒气自然下坠成帘,将鬼宁芝笼罩其中。 鬼宁芝透过雾痕古镜看着不断在眼前放大的墨龙,体内魂力疯狂涌动,源源不断向古镜输送。 “轰......” 剑与盾的对决往往带有火光,而墨龙张开的嘴就是要撕裂这一方古镜,碰撞之间,墨龙龙首率先破裂,古镜上瞬间激起一片黑雾,随即消散在天地之间。 随后是龙爪,接着是龙身,雾痕古镜下的鬼宁芝衣袍猎猎而动,头上的一根木质发簪在冲击中摇摇欲坠,些许白发从中脱落,在空中凌乱,但这都不重要,鬼宁芝咬着牙,毫不吝啬自己的魂力,全力支撑着古镜之上的墨龙。 就在龙尾也撞碎在古镜上之后,整条墨龙也就彻底完成了它的使命。 与此同时,雾痕古镜也到了它的极限,出现一道道裂纹的下一秒,整面冰镜彻底崩坏,并碎得如同一块块的刀片一样向鬼宁芝身后随意飞去,而木门被瞬间打碎,衣架上晾的衣服更是被切割成碎布条,就连一座半人高的土墙也因此而坍塌。 鬼宁芝更是不好过,在雾痕古镜碎裂的一瞬间便抬手护住头部,整条胳膊被不知多少古镜碎片所划伤,手臂处的袍子已经没有了袖子的形状,整个手臂渗着鲜血漏在外面,眼下的位置更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半张脸都是一片鲜红,头上的那根木簪此时也不知道崩到了哪里,现在的鬼宁芝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像是地狱来的恶鬼。 即使是这样,鬼宁芝也没有犹豫,调动魂力一震,眼前或白或黑的雾气全部消散,紧接着瞳孔紧缩,双腿以魂力辅助发力,果断向后方飞去,落到身后的房顶上,微微弯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带着浓烈的愤恨大口喘着粗气。 而原来的位置,左逸挺身站在那里,脚下一个一尺多深的大坑。 “舒服多了。”左逸笑着自言自语,头不断左右扭着,脖子的关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说罢也腾空而起,向鬼宁芝追去,落下的同时挥拳,落空后再次欺身而上,一拳一腿皆带着风,而且角度刁钻至极。 鬼宁芝看出了左逸的意图,这是根本不给自己释放魂术的机会,一边用干枯如槁的手臂抵挡着左逸一次又一次的轰击,一边艰难地找着机会。 左逸没想到鬼宁芝贴身后的手段竟也如此了得,当即便来了兴趣,一掌拍出,震得鬼宁芝连后退三步,随后左逸以手撑地,旋转腕部,同时魂力给双腿一个猛然的冲击力,向鬼宁芝扫去。 “嘭。”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鬼宁芝倒飞而出,砸塌了下面一间小茅屋,那小茅屋全由木桩搭起,里面大概只是放些杂物,一时间烟尘四起。 左逸起身,疑惑着不应该,鬼宁芝没有理由挡不住时,一声熟悉的长鸣响起。 原来如此,左逸笑了,这鬼宁芝虽然老了,但还挺有魄力的。 没一会,鬼宁芝便从狼藉中走出,六只阴河夜莺在其身边悬停,低沉沙哑如嘶吼般的声音从喉咙中持续传出,张开的嘴里满是鲜血,和黄色的牙齿混在一起,凌乱狼狈又恶心至极。 但是管不了这些,两次的屈辱都是同一个人给的,鬼宁芝把手一翻,一颗丹药出现在手掌中央,毫不犹豫便吞了下去。 “咚......咚”两声心跳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鬼宁芝周身魂力荡出余波,干枯的体型骤然膨胀起来,原本如骨架般身材不在,一块块的肌rou鼓出,佝偻的后背重新挺直,甚至更高了一些。 左逸严肃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一切,却没说什么,只是跳下屋顶,单腿划过半圈,两手一前一后,做了一个起手式。 六只阴河夜莺绕场环飞,但并没有单单针对左逸,而是两人一起,温度降低,魂力的流动又变得不自然起来。 风寻一直站在场外,他看到了那条像一支神笔沾上水墨画成的龙,也看见了那面撑起的伞,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体内魂力一动便引得魂脉剧烈的疼痛。 如果那日在研究院训练场上杨闻尧在自己面前展示的火星是让自己隔着窗看向魂纪界的话,那么现在眼前看到的,或者体内依旧不断的阵阵疼痛,便是风寻真正站在了这个世界,这个属于魂师的世界。 风寻看见鬼宁芝动了,同时左逸也动了,两人的速度竟然不相上下,破空之声不时在两人中间响起,只是不知道这声音是谁打出的,或许此时的他们都可以做到。
鬼洋也一直在场外,他也一直在观看这场来自两个顶级魂师的盛宴,但他也不是一直在看,他的目光还分给了那个人,风寻。 鬼洋看着此时场内的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这是一个机会,两人都无法抽身出来,焦灼到一起的两人谁的注意力先分散,谁就必会倒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鬼洋眯着阴鸷的双眼看向风寻,如果现在我能先发制人,将那个不知道哪来的乡野小子杀了,那必会对左逸造成影响,那样二爷爷必能杀了左逸,而自己也会是大功一件,肯定会让爷爷开心,对未来的家主之路肯定受益无穷。 风寻现在确实是像个乡野来的毛头小子,浑身上下的衣服还是在研究院换得,姜潜科长收到吴部长的指令时已是时间紧迫,肯定来不及好好地挑上一件衣服,所以现在的自己穿的真的像个下人,再加上数日的赶路,脸也有些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便更像了。 风寻目不转睛地看向左逸和鬼宁芝之间的你来我往,这些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干货,无论是从最开始的左逸步伐变换不停以各种角度躲避阴河夜莺的寒气,或者之后两人用的“技能”?身为在唯物主义精神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阳光向上年轻人来说,什么东西都要像婴儿般一件一件去接受。 至于现在,两人在自己面前打得有来有往,在魂力的加持下,就像是两座大山面对面对轰,一阵一阵的魂力余波让地面上的土石躁动不安。 风寻要让自己成长,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因为他知道要强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已经好久不见的严旗。 不知怎么的,风寻虽然没有参与到两人中间,但是灵魂似乎有种迎合的意味,不是魂力,不是魂脉,是灵魂本身,它热烈,它激动,它比风寻本人还渴望见到这种战斗。 风寻就这样认真地看着,他会想如果是自己,那么进攻的时机会如何把握,左逸似乎是并不会武术之类的东西,很杂乱,没什么固定的规律和套路,但是每次都能找到最好的角度,最好的时机去进攻,去防御,或者锁住鬼宁芝的手腕以小伤换大伤。 风寻同样也注意到并不安分的鬼洋,没有直视但是鬼洋一直在风寻的余光里,风寻就这样看着鬼洋一步一步挪着身体,步伐很小,很慢,但是很坚定,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所以意图也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