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研究院
“对的，只有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才会有黑色工牌，白色工牌没有权限进入研究院。”李小芸依旧面无表情地解释着：“公司大部分的门都需要工牌来打开，所以如果把工牌弄丢了，你将寸步难行。” “那如果真的弄丢了呢？”严旗问道。 “第一时间挂失补办，如果是白色工牌，补办一个就好了。如果是黑色工牌，补办之后全研究所通报批评，罚款，超三次以上或违反保密协议内容则有义务接受公司安排的无限期出差办公。你们刚签的保密协议里有处置方法。” 我俩靠！风寻和严旗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签了一个什么鬼协议。 “还要出差办公，去哪，很远吗？”电梯还在不停向下走，风寻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比其他时候快了些，不明缘由的风寻只好归结于电梯的下行。 “对，很远。”李小芸盯着电梯间的屏幕，没有楼层显示，只有一个向下的标志，好像是如果电梯下行，目的地只有一个。 “也没问题，反正工资给的很多。”在签合同时，风寻特意找了一下工资的部分，和严旗一样，都是一年二十万，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本科生来说，这个数字真的是很高了，就算是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也能接受。 “叮。”电梯停下。 电梯门开之后刺眼的灯光让两人有点睁不开眼，连忙用手遮挡了一会，电梯里昏暗的灯光总有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而电梯门打开后，风寻仿佛自己还在地面，太阳直射双眼。 两排电子灯发出强有力的灯光，一直到通道尽头的拐角处。两人此刻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忐忑的感觉，就算是来当矿工，也不至于下到离地面这么深吧，而且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和矿石没什么关系。 尽头拐角不远处有一扇门，果然，李小芸依旧用黑卡刷了一下才能打开，然后他们踏上了一座悬在空中的玻璃桥。 这里的空间比风寻能想到的样子大很多，无处不在的光源将这个深埋地下的如奇迹般的研究院照得明亮。 头顶上方的穹顶由一块块的壁画拼接而成，而这些壁画似乎都在描述同一个故事，或者说，这本就是一整块被分割成无数的小块，经过运输到达这里形成了如此壮观的一幕。 枯黄的壁画内容描绘的似乎是一个战场，正中间有一个男人，体型比画中的其他人要大很多，头上戴着精美的冠冕，身着华服，大风将衣摆吹起，男人有四只手臂，其中双臂自然展开，一只手臂举着一盏油灯，一只手臂怀抱一个包裹，双眼闭阖，似乎是接受了自己被周围的一切所吞噬。 包裹在风寻眼里已经是一个小点了，不过风寻隐约看到一张小脸，好像是个婴儿。 其他画中人皆面向他的方向，或持剑盾，或使冰火，或驱异兽，摆出一往无前的姿态，如果这个场面可以动，下一秒冠冕男子的头颅就会被无情斩下。 画中的山川崩塌，河流侵满整片大地，太阳是黑的，血液是金的，铺满金色血液的大地放肆地吸收着黑色的光线，有抵抗，才会有重生。 整个场面风寻越看越觉得狰狞与恐怖，便收回了目光。 李小芸看出了风寻眼中的疑惑，便解释道：“这幅壁画的名称叫魂诞图，讲述了魂的死亡以及魂的诞生。” “什么图？”严旗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怪的词。 “你没听错，这幅画中的世界曾经有一个也是唯一的真神，他的名字叫魂，就是画中手持油灯的那个，他曾经是神，然后他死了，现在，他是一个时代，魂的时代。” “几百年前，有一个叫做魏阳辰的老人发现了一道门，同时也发现了这个世界以外的另一个世界，也就是壁画中的世界，魂纪界。这道门现在位于整座研究院的底部，我们叫它两界门，而研究院的所有工作都是以此展开的。” “魂？灵魂？另一个世界？真的存在吗？”风寻听得有点糊涂。 “当然，为了维护两界的平衡，总要有人守住这个秘密，并且要保证两个世界不会出现交叉现象。这也就是研究所的工作，阳辰公司真正的工作。” “而所谓的魂，我们更倾向于壁画中的神只是传说，作为那个世界人的精神向往，只不过在人类发展停滞时，我们选择了蒸汽，而他们选择了进化自身。” “轰...” 一声巨响在玻璃悬桥下炸开，风寻向下看去，近百米之下升腾而起的浓烟瞬间遮挡住了烟内的一切，但是却遮挡不住浓烟中不停炸裂的火光。 而悬桥也猛地一震，两人下意识伸手抓住扶手，稳住了重心不至于跌倒。 “不用担心，这只是日常训练而已，以后的你们每天都会看到。”李小芸很淡定，安慰着惊吓中的两人。 等到浓烟散去，风寻这才注意到下方的世界，那是一个很大的空地，几块巨大的岩石躺在上面，一条人工河贯穿两边，在空地边缘处甚至还有一小片树林。 更让风寻震惊的是如果接下来的一幕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话，那他看到了身穿工装的一个人，那人娴熟地踏空而起落到身后近十丈的岩石上，右手凌空舞动，随后整只手被火焰覆盖，就像是他凭空戴上了一只由火焰组成的手套，伴随着手臂挥舞，附着在手上的火焰如炮弹般疾射而出，向另一个人砸去。 而另一个人见到不断在瞳孔中放大的火球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两手面前虚抓，猛地一提，一座两人高的土墙瞬间成型，结结实实挨上这一击，而墙后的男子衣角间没有沾上一点火星。 玻璃悬桥上。 风寻二人看着刚刚下方发生的战斗，又转头看了看对方，都想从对方脸上的表情上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在刚进入阳辰公司的时候环境还是那样的其乐融融，办公区的人们一边工作一边说笑，甚至还看到一个身穿睡衣的姑娘一边打字一边吃着零食。 怎么下了电梯到达这个所谓的研究院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得让两人接受不了，而且逐渐摧毁两人活了二十多年搭建起来的世界观。 李小芸虽然知道这两个新员工会有什么表现，但没有展现出什么意料之中的表情，像冰山一样，仿佛岁月不会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人情冷暖爱恨嗔痴也不会。 “正如我所说，魂这个神影响了那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会出现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接受它，并运用它，保护我们的世界。” “收起你们的注意力吧，不久以后你们可能也会做到的。” 震惊过后的新鲜感和好奇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不知道为什么，风寻有一种很充实的感觉，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过的，他的心像是可以被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填满一样，又像是他重新得到了他丢失很久，已经记不清样子的玩具一样。 总之，风寻好似在刚才的爆炸中闻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李小芸领着两人走到了研究院的管理中心，零星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对三人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三人也没有在意，李小芸径直走向一个窝在沙发里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的胡渣为他加上了一份与自身气质极其相符的沧桑感，乱糟糟的头发与胡渣上下呼应，风寻两人不免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