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程琉璃没有应声,淡然笑了笑,端起面条走了出去。 看来,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最大区别。 待她好时,恨不能将普天之下所有的好东西堆在她脚下,只为换取她淡淡一笑。 新鲜劲儿一过,就冷淡加冷漠了,连下人都恨不能踩在她头下。 不过,她并不是很在乎。 夜斯洛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哪个女人起初不受宠?最后不被无情抛弃? 这些仆人应该也是见得多了,知道新人进门,旧人距离扫地出门之日就不远了,所以现在就等不及地巴结凌莎露,冷落她自己。 所谓人情冷暖,这点世俗她还是能够理解的。 犯不着跟这些人去计较。 当然,她也没有什么计较的资本。 失去了夜斯洛的“罩护”,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 在冷玉宅,甚至没有一个佣人来得身正气昂。 相信现在,夜斯洛一定不会再用所谓的“艳照”来强迫她留在他身边,而她之所以还厚着脸皮呆在这里,无非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目的没有达到,就算他赶她,她也不会走的! 更何况,夜斯洛虽然眼下处处给她脸子瞧,却还并没有开口说要赶她离开。 楼上那间书房,她已经找到了可能藏有那张光盘的暗格,只要给她机会进人书房,那么她就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拿到光盘! 看来,她要加紧速度了。 端着面条走进偏厅,只听到几个下人在一隅窃窃私语。 “哎,看来那边那位的好日子只怕是到头了——” “是啊,你们看洛少和凌小姐现在那亲热劲儿……” “不过话说,洛少以前对程小姐确实是够温柔体贴的,害我差点以为洛少是真的动了心……” “哎,谁让姓程的不珍惜,人心都是rou长的,洛少待她那么好,她却蛮横任性,还狠心摔掉了洛少的骨rou,你们说洛少能给她好脸吗?” “都说虎毒不食子,姓程的这女人……啧啧……” “……” 这边,程琉璃大口大口地吃着索然无味的面条,极力做出置若罔闻的模样。 从来不知道冷玉宅里的下人会这么八卦,聚拢在一起谈论主人的是是非非。 话说夜斯洛的家规甚严,下人严禁议论主人的是非是首当其冲的一条。 以前她从来不曾听到过下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八卦主人。 现在,也许是看到她眼下已经失势,就算告到主人那里也不会为她做主,才会这么放肆吧。 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忍。 吃完饭。 程琉璃回到地下室,想补一会儿觉,可是那噪音还是震天响,而且就摆在她窗口的位置,实在吵得她头脑发胀发晕,太阳xue都在突突跳,没办法,只好又起身。 想在大厅另一侧的晾台上静一会儿,刚走到楼上,只见秦妈走了过来,看到她过来行了个礼,“琉璃小姐——” “秦妈,请问……”她刚想开口,想管秦妈要一床棉被,结果被秦妈抢了先,这在她入住冷玉宅后还是头一遭,“琉璃小姐,洛少说了,请您将三楼所有房间打扫干净——” 一边说,一边努着嘴,示意跟在身后的仆人将手中拎着的清洁桶交给她。 程琉璃心里略略震颤了下,不过面上一丝一毫都没有流露出来,“洛少是想让我伺候新来的凌小姐吗?” 秦妈态度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不卑不亢,“琉璃小姐,这只是洛少吩咐下来的,秦妈只相当于一个传话的,有什么问题,还是请您向洛少亲自问个清楚吧。” “我若是不做呢?” “这个……”秦妈犹疑了下,“洛少说了,冷玉宅不养闲人,您若不做,就请马上搬离冷玉宅……” 程琉璃张口结舌,下面的话哽在喉中,该死! 这句话若是在几个月前说出来,指不定她高兴成什么样儿,立马就逃出这座精致的牢笼了! 可是现在…… 她若是离开了冷玉宅,就意味着再也没有机会拿不到那张光盘,也就意味着,楚易伦的血海深仇,这辈子她都无以为报了…… 忍!忍!!忍!!!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满不在乎地绽开在脸颊,“行啊,整个三楼的清洁是吗?” “还有洛少和凌小姐的换洗衣物……”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笑靥更加灿烂,“还有吗?” “没有了。” 琉璃的手伸了出来—— “什么?”秦妈莫名其妙。 “钥匙!” “三楼房门都开着。” “包括书房?” “洛少说了,书房一星期打扫一次足矣,昨天刚刚扫过,你可以不必再扫了……” sit!程琉璃在心中暗暗腹咒着。 没办法,只有等了,下个礼拜,只要钥匙到手,她就可以把那张存储着夜斯洛身家性命的光盘偷出来! 冷哼一声,她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清洁桶,转身朝着三楼走去。 整个三楼是夜斯洛在冷玉宅活动最集中的几个区域之一,除过那间大得离谱的书房,还有很多间卧房、起居室、梳妆间、更衣室…… 因为是活动最频繁的区域,所以夜斯洛的要求才最为严格,边边角角连一丝灰尘也不允许存在。 在以前,程琉璃注意到,整个三楼需要十几个女仆一起合作,才能完成清扫任务的。 现在放在她一人头上?是想整人吗? ok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干活吗? 人怕干活,活怕人干。 她程琉璃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别人做不好的,清洁,自然也一样。 抹窗、拖地、擦桌子,刷马桶……角角落落,上上下下,每一分每一寸每一处死角,她都打扫得澄明瓦亮,光洁的地板,亮得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落地的玻璃窗,干净得像是从窗棂上消失了。 最后,她埋着头,流着汗,跪在地上,蹬着脚,擦着走廊的大理石地板。 突然,清脆响亮的脚步声在前方响起。 紧接着,一杯咖啡哗地泼在前方刚刚擦好的地板上。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泼溅出一大滩的咖啡色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