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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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内,蚩瑶背着张子默在狭长通道中一路狂奔。虽说禁地是在雕像之内,可是在不同空间中,蚩瑶跑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尽头。 蚩瑶转头看着两边那不断循环的古老壁画,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从第一副壁画开始看起,那是蚩尤与八十一部落首领结拜为兄弟的景象。 随后是与炎帝部落相遇,败炎帝,战轩辕黄帝,部落迁移…… 苗疆自古无文字,这一幅幅壁画记载了苗疆所有历史和历任兵主的画像。 而最后一幅壁画,正是他的父亲蚩魁。 蚩瑶若有所悟,拿着那指骨按在墙壁上,刻下了自己的画像。 狭长通道瞬间消失,一个巨大石桌出现在眼前,从上到下供满了牌位,没有名字,只有截然不同的气息。 最上方的气息霸道无比,让蚩瑶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和轩辕黄帝逐鹿中原的兵主神。 而最后一个牌位的气息,蚩瑶十分熟悉,那是她的父亲。 蚩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蚩瑶诚心向历代先祖祷告,苗疆大乱,祈求先祖准我接任兵主之位,平定苗疆。” 石洞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回应。 蚩瑶不死心,又重新祈祷了一遍。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蚩瑶紧咬嘴唇,再次祈祷,“蚩瑶诚心向历代先祖祷告……” 禁地外,食铁兽已经倒在了地上无力起身,己亥依旧挡在二人面前,哪怕被打成重伤,还是不断挣扎起身衍化分身死死拦住二人。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空洞,根本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她只记得蚩瑶的话,拦住眼前这两个人。 蚩魍身后那千丈巨人一脚重重踩下,正当蚩魍以为他已经解决了己亥时,突然察觉脚下踩了空,眼中满是错愕。 所有分身齐齐回归,己亥再次拦在二人面前,眼中空洞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冰冷,还有被二人打成重伤的愤怒,“你们两个找死?” 罡风化剑被己亥握在手中,一剑斩散那千丈巨人。 己亥手轻轻一招,云层涌来将天幕遮住,腾空而起站在了那云雾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二人,又是一剑。 一剑斩下,天昏地暗。 十里外,侥幸遁走的蚩魍与蚩离大口喘着粗气,犹自心有余悸。刚刚那一剑,只差一点就让他们陨落了。 此时的己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不敢动弹。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只会遁术的黑面人,居然有如此实力。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先前丁丑未破阵前只能送出四人,戊子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己亥。能让戊子如此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简单? 一剑接一剑斩下,蚩魍与蚩离根本不敢硬接,只能不断躲避,心中越来越焦急。 再这么打下去,等蚩瑶从禁地中出来,他们估计还在狼狈逃窜。 蚩魍大声吼道:“暗影那个,你不是要帮我们吗,这个人你能不能管?” 一声长叹响起,黑袍人身如鬼魅到了己亥面前,一指点在己亥眉心。 己亥从云端跌落,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语,眼神再次空洞起来,“原来是你。” 黑袍人看着二人,沙哑笑道:“这个人发起飙来,连戊子和丙子都拦不住。不过你们很好运,我是为数不多知道怎么对付她的人。” 黑袍人又是一声长叹,飞身落下手指再次点向己亥,“老朋友,对不住了,你既然认出我来了,我就只能灭口了。” 黑袍人手指刚落到己亥眉心上,猛地转头看向天边,身影瞬间消失,“他们来了,赶紧抓紧时间进入禁地。记住,杀了那个少年,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否则你们就是当上兵主,我也会杀了你们。” 二人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黑袍人的威胁话语,飞入光柱中。费尽心思,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 片刻后,戊子从天边闪过,直奔光柱。 下一刻,戊子被光柱狠狠弹开,紧随其后的己丑连忙接住戊子,“您没事吧?” 戊子微微摇头,不着痕迹地将己丑的手甩开,“无妨。” 他看过卷宗,自然知道九黎侗禁地只有蚩姓嫡系血脉才可以进入,也只有拿着兵主信物的蚩瑶能带着外人进去。他冲向光柱,只是下意识为之。 丙子抱着断琴落下,若不看手指的鲜血淋漓,应该十分优雅,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己亥,俯身查看片刻后,轻咦一声,“刚刚另一个她出手了,那两位是怎么活下来的?” 戊子这才注意到了己亥,眼中杀机凛然,一语中的,“有自己人出手了。” 丙子微微颔首,“我也是这样想的,先前我便觉得奇怪,为何蚩魁与蚩离反应那么迅速,原来是有内鬼。” 戊子将手中长刀收回,眼神又恢复平淡,“也算好事,知道己亥秘密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天边,丁丑的声音传来,“没事儿干就过来帮忙,那些傀儡追上来了。” 丙子给己丑递了个眼神,己丑立刻离去,丙子看着戊子笑道:“你不去吗?” 戊子淡淡地看了丙子一眼,“你不也是一样?” 丙子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怀疑我,我若是想杀他,这段时间有无数次机会,何必非要等到现在?” 戊子淡然道:“你想多了,我守在这里只是等一个结果。若是他活着出来自然最好,如果是另外两个出来,我会为他报仇。” 丙子嫣然一笑,“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禁地内,蚩瑶不断祈祷,直念到嘴唇干燥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某个牌位中响起,“女子之身,我们不认可。” 蚩瑶瞬间面无血色,嘴唇颤抖不已,这话直接断绝了她的希望。不能继任兵主之位,如何得到那第一蛊救张子默? “离去,换个人来。” 那声音依旧冰冷,直刺蚩瑶心窝。 蚩瑶再也忍受不了,猛地起身,指着那些牌位怒声道:“我当兵主何须你们认同?不用那十尊兵人,不要那兵主之位,我也可以让苗疆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们不认同我,苗疆的子民认同我!” “历任兵主皆受天地诅咒,得位不正,日后牌位必碎,不入轮回。” 蚩瑶怒极反笑,将那截指骨扔在地上,“谁在乎这破牌子,你们不认同我,我也不认同你们。自我蚩瑶起,后人不会再祭祀你们。我会将禁地封印,断了你们这些老家伙的香火,你们自己玩去吧!” 石洞再次安静下来。 许是蚩瑶的威胁起了作用,那被扔在地上的指骨突然飞起融入蚩瑶手中,与此同时最高的那块无字牌位中响起那霸绝天下的声音,“准。” 蚩瑶顾不上感受那指骨给她带来的变化,连忙问道:“苗疆第一蛊,是否真的存在?” “是。” 蚩瑶指着张子默,“能否救他?” “他活你死。” 蚩瑶怔在原地许久,随后苦涩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蚩瑶坐在张子默身边,俯身摸着张子默的一头白发,两行泪流下,笑得却十分开心,“也好,你活了,可以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臭石头,要照顾好自己。” 那传说的苗疆第一蛊的炼制方法出现在脑海中,蚩瑶凝聚心血为蛊,低下头轻轻一吻,将那蛊虫渡了过去,“我要你活。” 此蛊,名为情。 世间种种,唯有情字伤人最深。可让人重获新生,也可让人黯然销魂。唯有愿意为对方牺牲的至情至性之人,方可炼出情蛊。 纵然你心不在我,我心亦不变。 情蛊离体,带走了蚩瑶的心,也带走了她的命,她倒在了张子默怀中,依依不舍地看着张子默,闭上了双眼。 良久,张子默缓缓睁眼,看着怀中的蚩瑶,那声音像是责备,又像是不舍,“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他的意识还在,外界发生什么他都知道,可他宁愿不知道这一切。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可是现在,注定终生难忘。 张子默抱起蚩瑶,明明背影是十分挺拔,可看起来却那么落寞。 蚩魍与蚩离忽然现身,蚩魍看着张子默怀中的蚩瑶,狂笑不止,“死得好,这下兵主之位是我的了。小子,把她的尸首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蚩离看着恢复如初的张子默,顿觉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能压制陨生蛊,苗疆第一蛊必定在你身上,快把他交出来!” 张子默眼神麻木,抱着蚩瑶从二人身边走过,无动于衷。 “小子,你找死!” 二人正准备对张子默出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放肆,真当我死了不成!” 二人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个声音他们实在太过熟悉,那是他们曾经最尊敬现在最害怕的人。 “大……大哥!” 一个魁梧身影出现在张子默面前,随手一挥便将二人修为废除,赶出了禁地。 与此同时,禁地另一处神秘空间内,沉寂的十尊兵人缓缓睁眼,飞到战场上方猛然落下,将所有傀儡全部镇压。 守在禁地外的戊子和丙子同时起身,眼中充满惊讶,“他居然破境了!” 蚩魍与蚩离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地看着禁地方向,彻底绝望。 禁地内,那魁梧身影看着张子默怀中的蚩瑶,抬手想要像以往一样抚摸蚩瑶的头,可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傻孩子,爹对不起你!” 兵主蚩魁。 张子默死死地盯着蚩魁,“为什么?” 蚩魁喃喃道:“什么为什么?” 张子默发了疯一般地朝着蚩魁怒吼,“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阻止她!” 蚩魁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蚩瑶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你根本不知道情蛊意味着什么,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 “这是你女儿!”张子默扶住蚩瑶,腾出右手用尽全力打在蚩魁脸上,将蚩魁打得踉跄后退,“你既然没死躲在这里面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你承担了多少!” 蚩魁眼中没有恼怒,反而苦涩一笑,“因为我也快死了。” 张子默怔在原地,一腔怒火消失无踪,“什么意思?” 蚩魁长叹一声,“你知道仙境之上是什么境界吗?” 见张子默没有回答,蚩魁又是一叹,“仙之上,是圣人。我苗疆从未出过圣人,你可知为何?因为这是一种诅咒,蚩尤先祖兵败后,轩辕黄帝虽然没有赶尽杀绝,但怕九黎联盟东山再起,便以大神通定下了天地规则,凡九黎血脉终生不可突破至圣境。” 张子默终于冷静了下来,“这与苗疆的叛乱有什么关系?” 蚩魁道:“因为我找到了打破诅咒的方法,半只脚迈入了圣境,可因为我是苗疆有史以来第一个破境之人,我受到了诅咒的反噬。于是那两个畜生趁机作乱,想要取而代之。若不是摸到了圣境,我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中。可即便没死,我也只剩一口气,我借禁地的力量恢复了这么久也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我先前不出手,正是要等那两个畜生进来。” 张子默沉思许久,“我有问题。” 蚩魁负手而立,“凭蜀山与苗疆的关系,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张子默道:“我师父有没有以道心魔剑控制过你?” 蚩魁眼中精光四射,“你果然聪明,你师父原来控制过我父亲,可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替我父亲解开了心魔,还向我父亲坦诚了一切。我父亲没有介意,反而同意永远和蜀山结盟,并请你师父为我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 张子默再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百五十年前。” 张子默闻言再次沉默起来,他此前看了暗影很多卷宗,隐隐察觉到一百五十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师父一百五十年前说过皇室之人过听剑河杀无赦,更是将蜀山所有规矩推翻。 如觉不妥,可不遵从。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才能说出这句话,才敢将前人的规矩彻底推翻? 而老头子在一百五十年前解开对蚩瑶爷爷的控制,也就是说老头子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原本的剑二不对,并且已经改了过来。 道心魔剑代代相传,也许有人对原本的剑二质疑过,但却无人敢做出改变,直到老头子这一代。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老头子意识到原本的剑二是错的? 种种迹象都显示,一百五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师父和老头子都参与其中。 至于是什么事,张子默也不打算问蚩魁。就算蚩魁知道,估计也不会告诉他,毕竟这次是老头子在背后cao控一切。 蚩瑶离开九黎侗前,蚩魁曾叮嘱蚩瑶要小心张子默,蚩魁重伤后便进入了禁地,老头子居然还能给蚩魁带话,肯定在苗疆还藏了他不知道的手段。 而且剑二从蚩瑶爷爷那一代就改过来了,蚩魁那么说必定是老头子授意,目的就是考验他。看他在这样的背叛下,是否还能保持本心,领悟到真正的剑二。 眼见张子默久久不语,蚩魁再次开口:“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张子默道:“你死之后,苗疆交给谁?” “你。” “我?”张子默眉头紧锁,“我是一个外人,当不了兵主。” 蚩魁凝视着张子默,“我女儿因你而死,难道你不该为她做点什么?苗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张子默摇了摇头,“我不能留在苗疆,不过苗疆若是需要我,我愿付出一切。” 蚩魁道:“你既然不愿意接手苗疆,那我退一步,娶我女儿,哪怕是名义上的。” 张子默还是摇头,“我有心上人。” 蚩魁冷哼一声,身上气息压得张子默喘不过气来,“她用命救你,难道一个名分你都不给她。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张子默苦笑道:“与其杀了我,不如以命换命,可否用我体内的情蛊救她?” 蚩魁身上杀意这才消失,眼神复杂起来,“情蛊因她而生,只可救你,不可自救。” 张子默笑得比哭还难看,看着怀中蚩瑶,伸手为蚩瑶捋顺青丝,柔声道:“这辈子我对不起你,若有下辈子,你我互换,换我爱而不得,换我眼里都是你。” 蚩魁见张子默如此,也没了责备的心情,“你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对我女儿动过心?” 张子默温柔地看着蚩瑶,“她为我死得那一刻,就永远留在我心里了。” 蚩魁接过蚩瑶按住天灵盖,长叹道:“女儿啊,这家伙油盐不进,老爹也没办法了。” 蚩瑶突然睁眼,攥起拳头用力地锤着蚩魁胸口,“臭老爹,你弄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演戏呢?” 蚩魁搂着蚩瑶开怀大笑,求饶道:“别闹别闹,爹爹错了。” 张子默彻底傻眼。 蚩魁轻咳一声,脸上完全没有被揭穿的心虚,解释道:“你别误会,是我自作主张压制她的气息让她假死,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什么反应。我这傻女儿对你死心塌地,我这个当爹的总得想办法为她争取。只是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这么无情,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就一掌拍死你。” 张子默疑惑道:“那这情蛊……” 蚩魁沉声道:“虽说我在演戏,但我这傻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真的想用命换你的命。其实也不算是骗你,情蛊压制住了你体内的陨生蛊,你现在的命不是你的,而是她的。一命共用,你若是死了,她也会死。而她死了,却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这情啊,真是天底下最让人犯傻的事。所以张子默,我警告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要是连累到我这个宝贝女儿,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子默重重点头,“前辈放下,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让她长命百岁。” 蚩魁一巴掌拍在张子默头上,“长命百岁,看不起谁呢?我已找到破除诅咒的方法,可将一身修为传给她,往后我这闺女必定成圣,可以活几百岁!” 张子默尴尬地挠了挠头,“那就长命万岁!” 蚩魁看着自己那宝贝闺女眼中尽是张子默,恨不得将这偷了自己闺女心的小贼掐死,可最后也只能咬牙将蚩瑶推到张子默面前,愤愤离去,“有什么话就赶快说,我时间不多了,得尽快传功。” 蚩瑶低着头玩弄着衣角,不敢去看张子默,“尴尬死了,臭老爹突然来这一出,我真的不知道啊,你要相信我。” 张子默主动搂住蚩瑶,轻轻拍了拍蚩瑶的后背,笑得像个傻子一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蚩瑶彻底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紧紧地抱住张子默。 禁地外,众人围坐在一起,听完张子默讲的部分真相,感叹不已,没想到苗疆的叛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齐宁突然打趣道:“师叔,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苗疆圣女啊,马上要成为兵主了,而且人家用命救你,换做是我早就感动得不行了,你居然还能拒绝人家。” 张子默狠狠踹了齐宁一脚,“你给我滚,就你话多。” 众人哈哈大笑,眼见张子默活了过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张子默也是心情大好,等苗疆的事情结束,他就可以想办法去找小雪了,看了那么久卷宗,他终于是有一点头绪了。 提起卷宗,张子默又想起了己亥,在知道己亥一个人拖了蚩魍和蚩离那么久后,张子默对于己亥越发好奇,等此事结束一定要调己亥的卷宗好好查看。 察觉到远处的戊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张子默这才结束了和众人的说笑,走到戊子面前,“己亥醒了?” 戊子摇了摇头,“癸巳在治,我这次找你是想和你说另一件事,己亥的秘密组织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知道怎么对付另一种状态的己亥更少。再加上你被人下毒时找到的线索,基本可以确定是谁。” 张子默抬起手止住戊子的话语,“等离开这里再说,不要坏了现在的好心情,己亥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对了,再调一下己亥的卷宗。” 戊子微微颔首,“身处九黎侗出入不方便,出苗疆给你。” 张子默伸了个懒腰,惬意无比。现在只等蚩瑶从禁地中出来,就可以回蜀山了。他费尽心思,总算是让苗疆的事圆满结束了。 在龙苗众多蛊师的帮助下,九黎侗苗人已经恢复如初。这些人在知道真相后,对蚩魁和蚩离恨之入骨的同时,对蚩瑶越发拥护。哪怕对于女人继位依旧存有疑虑,可他们看到了蚩瑶的能力,相信蚩瑶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兵主。 三苗大军退去,只有三个苗主留了下来,等着见证蚩瑶继任兵主。 这一等,便是来年开春。 这日,张子默正看着闻人羽施展春生夏荣之剑意,正思索如何以道心魔剑将这两剑推出来时,禁地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张子默会心一笑。 三日后,苗主继任仪式开始,蚩魁带着蚩瑶走上高台,杀蚩魁与蚩离以安民心,在九黎侗众人的见证下,宣布蚩瑶成为苗疆新任兵主。 这也是苗疆有史以来的第一任女兵主。 随后蚩魁返回了禁地,将高台彻底交给了蚩瑶。 蚩瑶一身漂亮银饰,看起来高贵又神秘,手伸向高台下的张子默和闻人羽,“有请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上台。” 二人飞身上前,静静看着蚩瑶祭祀天地,随后伸手划破手掌,将鲜血滴进碗中。 蚩瑶也跟着划破手掌,随后端起了酒碗,高声道:“今日起,蜀山与苗疆歃血为盟,代代相传,永不背叛。” 张子默与闻人羽也跟着念了起来,歃血为盟是苗人最真诚的誓言,一旦定下,永不背叛。往后,蜀山和苗疆的关系会越来越亲密。 高台下的众人眼中满是期待,蜀山与苗疆的未来,就在如今高台上的这三位身上了。等这三位成长起来,蜀山与苗疆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蜀山众人脸上也充满笑意,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后他们驻守通天山脉将再无后顾之忧了。而且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在苗疆娶妻生子,多年后蜀山与苗疆将会不分彼此。 张子默与蚩瑶对视一眼,笑得都很灿烂。 九黎侗外,众人看着那站得很近的二人,很识趣地先行离去。 蚩瑶端起一碗水递给张子默,“爹爹传功还没结束,我不能离开九黎侗,你把这碗水喝了吧,算是我给你送别了。” 张子默笑着接过碗,“这次又是什么蛊?” 蚩瑶撇嘴道:“情蛊都在你体内了,还有什么蛊能影响你?” 张子默这才半信半疑地将水喝完,随后从嘴中吐出一只蛊虫,戏谑道:“那这又是什么?” “哎呀,烦死啦!”蚩瑶气得直跺脚,“早知道就不把情蛊给你了,下什么蛊都会被你发现。” 蚩瑶突然拉着张子默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我不能出九黎侗,你就把这只蛊带走嘛,反正对你也没有影响。” 蚩瑶本以为张子默会拒绝,但很快眼中便满是不可置信。 张子默将蛊虫吞了回去,温和笑道:“好,依你,走了哈。” “等等。”蚩瑶取出一个黑色抹额递给张子默,眼中充满嫌弃,“整天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这个送你了,我亲自织的,不许嫌丑啊。” 自从被陨生蛊影响后,躺在床上的张子默很久都没有束过发,渐渐也就习惯了披头散发。 可是看着蚩瑶递过来的抹额,张子默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牵动,笑呵呵地低下头,“你帮我戴上。” 蚩魁认真地将张子默的头发捋顺戴上抹额,仔细地打量着张子默,“不错不错,比以前好看多了。行了,你赶紧走吧,省得本姑娘惦记。” 张子默转身慢慢腾空,挥了挥手。 蚩瑶突然大声道:“之前我爹爹问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说的那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蚩瑶看着张子默渐渐远去,眼神渐渐黯淡,低声嘟囔了一句,“臭石头。” 然后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若是两情相悦还好,否则便会误终身。 不过误不误的,蚩瑶才不在乎。 她的心和命,早就交给了他。 虽误,不悔。 张子默离去许久,蚩瑶看着那空荡荡的天边,用力喊道:“臭石头,你给我好好活着!” 然后蚩瑶眼中含泪转身,捂住了心口,突然又笑了起来。 那是张子默的心跳。 若是两情相悦,她甚至不用刚刚那只蛊虫也能感受到张子默的所有喜怒哀乐。 可惜,我心在你,你心不在我。 你说下辈子我们互换,换你爱而不得,换你眼里都是我。 本姑娘才不要。 本姑娘要两情相悦,眼中都是彼此。 想到此处,蚩瑶突然欢快地奔跑了起来,像一只无拘无束的蝴蝶,飞过花丛,犹有花香,“这辈子没有先遇到你,本姑娘认了。可如果真的有下辈子,臭石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迷雾大阵中,闻人羽看着赶上来的张子默,难得调侃道:“不多说几句?” 张子默转头看了一眼,笑道:“若无心万语千言也是废话,有心一句话便够了。” 闻人羽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此次苗疆之行,我有很多感悟。” 张子默点头道:“同感。”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