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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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臭味钻入鼻腔,眉心抽动,齐禾从噩梦中醒来。 喉咙干涩,四肢酥麻无力,厚重的眼皮难以抬起,身体像是高负荷运转过后的电机,随时快要散架般难受。 好累,昨夜…… 记忆断片,大脑隐隐作痛。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正在收拾着房间,动静离得近了,一股扑鼻而来的淡淡奶香味,让齐禾感觉稍稍好受了些。 这时相对远处响起女声,带着怒腔:“真是受不了你哥这个死酒鬼,总是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家里闹腾,完完全全就不在乎你的感受,简直太恶心了,要不你继续跟我去我家住吧!” 身边的人声音清冷,平静回答:“思瑶,你快去学校吧,等我收拾好屋子,时间应该就来不及了。” “你又准备迟到?这都第几次了!行吧行吧,别用你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我会帮你答到的,万一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 ! 无意听到对话的齐禾,脑颅一阵刺痛,思绪勾连起记忆的碎片,碰撞回响,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面孔,蓦地浮现在脑海。 meimei,好像是叫“米茶”吧…… 继续回忆,记忆朦胧模糊,像是披着一层灰雾,只有零星点点的画面,却是混乱驳杂且无序,整合起来只能得到一些基本的信息。 自己是新海市人,大学刚毕业不久,目前没有工作,meimei是新海市乐野私立中学的一名高三毕业生…… 关于父亲,没有任何印象,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改嫁过两次,现如今重新组成的家庭里有两儿一女,生活幸福美满,完全无暇顾及他和米茶这对同母异父的兄妹,并且最近两家关系好像不太和善…… 房子是meimei生父留下的,对方每月还会给meimei寄过来一笔生活费…… 越回忆,头部的阵阵刺痛就越发频繁,到这,头疼已经令齐禾难以忍受。 身体似乎从某种保护机制中解除,先前无法感受到的疼痛感开始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内疯狂肆虐,导致连翻身都成了需要挑战的事情。 嘶!不会是醉酒后被人给打了吧? 不过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终于能够睁开眼睛,发现meimei已经离开,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杯清水。 这时,他的视界当中隐隐约约出现一道亮黄色的圆形光斑,位于右上方,伴随着他目光的转动,那道光斑也在场景中迅速发生位移,并且开始慢慢扩大。 揉搓眼睛,重新睁开后,那道光斑依然存在。 捂住某只眼睛,光斑仍然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而且被光斑遮住的地方,画面竟然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并且在这道光斑的影响下,他的眼睛开始出现阵阵灼烧感。 不是幻觉! 齐禾心中升起惶恐,待到渐渐适应身体上的疼痛感,他立刻从沙发上直起,检查后身上并没有发现淤青或者其它受伤的痕迹,于是便忙不迭的踉踉跄跄去到卫生间,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然后对着镜子,盯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抽出面巾纸沾水疯狂擦拭眼睛。 结果却是毫无用处,并且在暗光环境下,眼睛里原本淡黄色的可透视光斑颜色进一步加深,变得橙黄璀璨不可透视,并且光斑周围开始泛起一圈圈激荡开来的波纹涟漪,犹如一颗正在燃烧着的小太阳般不断散发出光晕,灼目耀眼。 要变成瞎子了! 嘶!齐禾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紧紧闭上双眼,压抑住内心的恐惧,他摸索着走出卫生间,重新来到沙发上坐下。 喝水。 甜的。 有加蜂蜜。 与此同时,伴随着眼眸当中不断翻涌着的热流,浑身上下逐渐变得躁动,齐禾隐约感受到到有风从耳畔拂过,似乎带着细语呢喃,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某个极深的深处,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朝着自己大声呼唤。 他下意识缩紧身体,本能的开口询问:“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 静坐约莫二十分钟后,眼睛里的灼烧感开始变弱,闭着眼睛的视界本该虚无黑暗,此时却突然明亮起来,一粒粒看起来大小不一的光斑闪烁,亮起,似萤火,似繁星,似漆黑夜路上的一盏盏明灯,散发光晕,贯穿照亮一整条长街。 于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的齐禾,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突然亮起的视界里,无数个带有色彩的点开始诞生,点串联成线,线凝聚成面,面构成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波澜壮阔的高山湖泊,无边无际的阔海云天,孤独闪烁的蔚蓝星球……
犹如创世之初的伟大手笔,一个微缩的蓝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震撼! 无比的震撼! 齐禾惊喜的发现,随着心神微动,他可以随意拨弄观察这颗星球,以至于不管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快速放大观看,画面清晰度极高,纤毫毕现。 并非普通3D蓝星那般粗糙与僵硬,这颗微缩在他眼睛里的蓝星,是活灵活现的,他甚至能够看到时代广场的傍晚,闪烁着的广告牌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法国某个街角的咖啡厅门口,有一对情侣正在醉酒后的凌晨激情热吻;看到新海市乐野私立中学,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刚刚敲响,学生如羔羊般回笼…… 这些人绝对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有一个观察者,正在以第三人称视角注视着他们。 齐禾尝试睁开眼睛,发现那原本阻碍视野的光斑已经淡化缩小,变成一片浅浅透明的月弧状,挂在视界的右上角,丝毫不会影响视线。 在他闭眼后,月弧便会扩大,变成实时同步的蓝星。 保持冷静仔细想想,眼睛里出现这种东西酷是蛮酷,但实际作用不大,和那些动辄百万战斗力的小说主角相比,还显得有些鸡肋。 而且这份能力来的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总不可能是喝酒喝出来的,刚才从卫生间出来,坐到沙发上时听见的风声和低语,有些神秘,就像是某种古代的咒文…… 自己先前接触过什么关于这类事件的物品吗? 头又开始疼了! 大脑似乎因此而受到影响,记忆变得支离破碎,一旦试图窥探,碎片便会狠狠刺向血rou。 看来只有找到昨天晚上和自己一起喝酒的人,才有机会解开这个秘密。 糟糕的是,他完全不记得那些人都有谁。 捂住脑袋叹息,齐禾看到白色大理石桌角靠近沙发的一边,贴着一张粉色的小熊便利贴。 “老哥,晚上九点,不要忘记!” “——爱你的米茶”。 后缀有手绘爱心图案。 懵! 不要忘记……指的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