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试探
“嗯？”苏子寒盯着她的眸子，没有回答。 云裳自觉问的不大对，万一真的是，那自己岂不是在找死？怎么也不该问出这种傻问题啊！是又如何，你能去告诉陛下吗？还不是要同舟共济。越想越害怕，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在怀疑他，从此记恨自己吧？见他目光渐渐从质疑到嫌弃，她知道，他放过自己了。 云裳拍拍心口，如释重负地退了回去：“那就好。我还以为要跟着你一起造反呢，吓死了。”这一口气一松懈，身子后倾，险些踩到自己裙摆。要是在他面前跌倒，又要被嘲讽了。 “想什么呢？”苏子寒一面乐于见到她把想法告诉他，一面觉得她口无遮拦。 “最坏的打算啊！你要是有想法，我跟阿澈肯定挺你嘛。”云裳想着，既然不是他，那么这个貌似大逆不道的话，就当是哄他开心了。 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一定无心关注父王的案子，要处置云益，必定是要搁置了。但是张清莲，她还不想放他走。宣陵有欧阳林在，放他回去，八成是往平王那里跑了。 端端正正坐在一旁，云裳反问：“明明是我来问你的，怎么都一直是我在说啊？” 苏子寒低头看琴弦，指尖轻轻掠过，微微发凉。入秋了，天会越来越寒。今年的冬天，可能会比以往来的更早，来的更寒冷。然而，又有哪一个春天，不是在严寒之后呢。岁寒，而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他说：“太子的丧礼，我肯定又要走。你自己一个人，要处处小心。” “嗯。”云裳乖乖地点头。她不用去，太好了！那要留洛河，萌萌他们多住些日子。心里乐开了花，面子上还是得绷住。 “阿执，会留下来陪你。” 云裳觉得自己就住在王府，极少出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他又要回京，长途跋涉：“那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苏子寒见她不放心：“我跟秦伯一起。” “可是……”她可是了半天，还是听了他的话，“算了，你自己小心。” 苏子寒起身，抱着琴要进屋，云裳跟在身后。 “要是陛下下旨，要你入京，你带阿执一起，另外，叫张清莲留在云州。” “啊？”这么说，她还是有可能要去京城的呀！白开心了一场。现在的京城，可不是那么好去的呦！她瘪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苏子寒听出来那句啊的意思，回过头来，看着她那沮丧的小脸：“不想去？” “陛下跟皇后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下皇后一定哭晕了过去，陛下想必也是正在气头上。我去……我去了，帮不到他们，只会叫他们更加害怕刺客。因为我父王就是被刺杀的，太子也是，还都是放冷箭。”越说下去，云裳心里一惊，“不会……是同一帮人干的吧？可惜，太子身上的箭头肯定在，父王连箭头都被拔了，我这也只是猜测。” 苏子寒看来，这虽是猜测，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如果真的是，那一定是个很隐秘的组织，可以避开他的眼线，招揽到卖命的高手。 进了屋子，摆好琴，他说：“如果是同一帮人的话，那野心也太大了。” 野心再大，不过一张龙椅。不敢明着来，势必是有所限制。眼下陛下虽然不算什么大智大勇，也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要造反，还真不是那么好干的。 苏子寒说走就走了，云裳不知道，他专门过来一趟是干什么。云国目前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辛苦来回完全没必要啊！他现在身处风口浪尖上，出门多危险啊！ 节算是过了，陆飞卿没说要走，云裳也不问，就给他们这么住着。只是萌萌不能耽搁，佳彦亲自走了一趟，送萌萌回京城。 安言时不时去书院走走，云裳特意给他老人家配了一顶轿子。文序每天早出晚归，就差睡在州牧府了。为了拿出点州牧大人的样子来，朱玉也是被文序拖累的没有一日休息。总算是厘清了云国到底多少钱，给了云裳看了个大概。 云裳看完，不说话，轻轻一笑。三年来，没灾没难的，这银钱还少了。也只能笑笑而已了，又追不回来。 借着朱玉的笔墨纸砚，直接划掉了王府各种新增加的开支。划完了王府销路，划州牧，划到县衙的时候，云裳看到朱玉在盯着账簿心疼了。 她嬉皮笑脸地问道：“朱大人，心疼了？”见他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她继续道，“你的州牧府，要添那么多东西，每年都一样。我看着，既然每年都要添，一定是前一年的都坏掉了。那质量那么差，还买干嘛？” 朱玉听得心惊胆战，还好最后也没说要怎么处置，只是以后都不给添置了。早就知道云裳在宣陵喊穷，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跟着一起穷了。心，能不疼吗？都滴血了！ “公主，这有些是比较浪费，你划掉了好。划掉了好。”他声音有点颤，跟州牧之位相比，那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云裳知道他识趣，就划得更开心了。贪吃了三年，没有让你们吐出来，是给面子。要是有谁不识好歹的说那是谁定的，直接撤了。 相信，明年的账簿，就不至于跌了这么多了。云裳伸了一个懒腰，所有的银钱，除了交给陛下国库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哈哈哈！一想到她是大周最有钱的公主，就忍不住笑意！ 不知道阿澈家的钱有多少，哎！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知道的。 出门的时候，阿执守在门口：“公主很开心？” “对呀！”说完云裳的笑容就僵住了，国丧还没过，笑什么笑……她看看周围，还好没什么人看见。“走，我们回府。” 路过橘子楼的时候，云裳挑开了窗帘，刚刚开张的橘子楼，大门紧闭，休息三日。周边的小商贩们倒是没受影响，照常做生意。 云裳开始好奇这个慕歌了，她会是苏子寒的红粉知己吗？这么能干，这么有钱，除了不是官家小姐出身，绝对配得上苏子寒啊！ “慕歌是不是为了追你们爷，才到云州来的？”云裳小声问阿执，这几日处下来，她觉得阿执起码可以一起说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花边了。 阿执摇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