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绯言
“走吧！”苏子寒伸手欲拉云裳起来。 云裳拒绝了，以手撑地，一用力才发觉蹲久了，腿已麻了……再仰头望去，他已经在三步开外了。下人都被她叫出去了，附近只有他在。 “殿下……” “嗯？”苏子寒一回头，看她起不来的样子就知道。 云裳知错，立即改口：“先生。” 苏子寒走了回来，蹲下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听桃子说，你想知道昨晚怎么回去的？就这样回去的。” 云裳深深地低着头，惭愧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乱想，还是忍不住去想，他那时是作何感想？他没有再细说，她也不敢再问了。以后，尽量不要问桃子任何问题，嗯！ 隐隐一股香气，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花香，或者果香。奇怪，刚才还没有的。石桥这边，只有一片枫林，暂无花开。 云裳天生嗅觉敏锐。以前学厨艺的时候，还没进厨房，就可以凭借气味辨别出大厨在做什么菜。难道？是传说中的体香？ 天哪！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裳收敛心神，一定是自己哭多了，头晕，鼻子也不灵了。她轻轻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引起他的注意。 “嗯？头疼？” 近在耳畔的询问，让云裳的心怦然一动，脸霎时绯红。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没事。” 云裳乖乖靠在他怀里，再也不敢乱动了。 守在门口的桃子见苏子寒抱着云裳回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昨天是公主喝多了，今天又没喝酒。茫然中，苏子寒已经将云裳抱回房间。 桃子很纠结，要不要跟进去伺候？ 苏子寒将她放在凳子上坐好，就要离去：“好好休息。” 云裳不想休息：“我想见一见张清莲，之前他调查父王的死因，我想知道他查到多少。” 苏子寒觉得查下去意义不大，无非是证据确凿，或者查无实据。按照她的性格，不会有差别。“云益已经辞去，你是想？” “我只是想知道他查到多少了。”云裳就是想知道。她是公主，她有权力知道。张清莲对云国了解到什么程度，平王帮助了云益多少，她都想知道。 “那你一定要休息好。张清莲，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苏子寒有把握，苏子恒会扶持他成为京城一大栋梁。 “嗯。先生在云州，只有文序，佳彦，桃子三个人认识吗？”云裳想，他既然用了苏景的身份进来，应该是不想让张清莲知道他来了的。 “还有你。” 云裳点点头：“那好。先生就请在内院，前厅就暂时不要去。我在前厅见他。” 苏子寒没有说话，掩门而去。 *** 晌午，前厅。 云裳冲了半壶生脉散，一边喝，一边等张清莲一件一件细说。 “三年前，云谦王爷在梅花山附近出事，云益王爷呈报的是意外身亡。迁坟的时候，尸身已坏，但是伤处明显是箭伤。仵作认为，箭头有毒，考虑谋杀。草草下葬，未办丧事，云益王爷给的解释是天热，尸体容易坏。而后，郡主失踪，陛下旨意重金寻回郡主。三天后，云益王爷入住王府。云益王爷说，找到云谦王爷尸体的时候，已经两天后了。因为是在野外，无法查出凶手是什么人。” 查的出才怪，就是他干的。云裳闭目，稳住心神。 “公主，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只能怀疑云谦王爷是被谋杀，剩下的，都查不出下去啊！”张清莲说道。 云裳不相信，他京城府尹，就这点手段。也许，该给点暗示什么的。云裳不想这么轻易被他打发了：“同一时间，还有什么事发生？” “啊？”张清莲惊讶道，同一时间发生什么，他自然不会放过：“下官问管家，他是新来的，也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下官只能问王爷，王妃。王妃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听说云谦王爷没了，要搬家过来，就过来了。” “是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足不出户的，就是新来的。”云裳语气极尽讽刺，似是讽刺那些装聋作哑之辈，又像是对张清莲的不满。“可是，如今我是公主啊。这件事查个一清二楚，心里一直难受着啊！你是陛下钦点的，我只能找你啊。” 张清莲装不得糊涂，只得继续往下说：“下官还查了当时轮值的守卫，当日保护云谦王爷的，无一幸存。尸体开棺，也是中箭身亡，箭头也被拔了。做的真干净。” 云裳不说话，那帮守卫要是有用，父王岂会被偷袭。 张清莲见她不说话，应该是不满意。“另外，几乎同一天，林家跟江家，空无一人。今日，江家才回来人，林家还是空的。” 云裳还是不说话，只要她不说话，他就摸不准她的心思。 张清莲无奈道：“下官只是个州牧，能力有限。对于云谦王爷的去世，十分遗憾……” “云家就两门走得近的亲戚，一时间消失了，够奇怪的。既然江家有人回来了，张大人可问过了。”云裳平静地问话，冷静的可怕。 张清莲觉得，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京城北山所见的那个郡主了。她变了，变成什么样子，不好说。可以确定的是，搪塞不得了。“下官这就去。既然可以问道相关亲戚，自然不能落下。” 云裳见他态度还算积极，便嘱咐他：“还请张大人查的清清楚楚，再回禀陛下。父王死的蹊跷，草草结案，我心不安。” “那是！必定给公主一个真相。那下官这就去？”张清莲起身，收拾好卷宗就要离去。想起什么来，又停下：“公主，听说，公主府上有个绝色佳人。” 云裳府里都是下人，哪里来的什么佳人？不明所以。她问：“什么意思？” “下官奉劝公主，按照惯例，你的姻缘由陛下定夺。若你是个王爷，纵然有十个八个姬妾也无妨。可你到底是要择婿的呀！” 云裳恍然，人前形影相随的，只有梁佳彦。可是堪称绝色的，这佳人指的必是指苏子寒。 张清莲见她神色，应是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事关公主清誉，下官不得不提，也不敢多言，还请慎重。言尽于此，公主斟酌。” 云裳深吸一口气，苏子寒今早才露面，这流言蜚语从哪里传出来的？既然他认为是，也不必多解释：“多谢提醒。” “哪里。下官还要在宣陵任三年，往后要蒙公主多照顾。”张清莲小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