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依恋（二）
“看来，殿下早就安排好了。不知道要安排他做什么？”云裳就是再舍不得，也只不过求寒川一个好。只要他能有前途，她可以时常去京城看他。 “最近文官上有几位病退的，还有年纪大了返乡的。武将上，有几位殉职的。空缺官职有高有低，不知道安排的递补的官员有没有门户之见。等他入京之后，事情定下来，自会知晓。本王不过是书信一封，举荐人才罢了。”苏子寒说的简单。 云裳虽然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也是知晓一些。很多重要的官职，都是有候选的。哪里说临时举荐，就举荐的上的。看这位的意思，他写信的对象在安排职务上，还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说来，寒川也被她耽误的够久了，只是多少还是舍不得。 “他什么时候走？”云裳想送一送。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明日吧。” 这么快！云裳咽了咽，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还能说什么？说了也没用。 晚上，云裳哪里也没去，坐在寒川房间的床榻上，抱着膝盖等他。天色渐渐暗淡，她没有点灯，屋子里漆黑。因为是寒川的房间，也不觉得黑，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房间，他也没住多久，总是出门帮她跑这儿跑那儿。还以为，这里也算是个窝了，起码事儿做完了，总会回到这里来的。却被景王一句话，送去京城。 时间久了，云裳迷迷糊糊地困了。 “裳儿？裳儿？” 云裳被推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哥哥？”云裳就是再迷糊，也能分辨的出寒川的声音。“你回来了？师兄怎么样了？师父什么时候来？” “我先扶你起来。”寒川搀扶着她，坐在凳子上。“腿麻吗？” 云裳摇头，她身体是差些，还不至于都麻木。 “师兄知道了那天闯入的是景王之后，很是吃惊。他知道景王曾带兵出征，只是未曾见过，不认识。他说，他明日就来拜见，还叫你小心伺候。师父那边，我请他暂时不要下山。景王既然来了，他有他的安排，我们还是不要出头。” “哥……”云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寒川见她面色不对，低头问道：“怎么了？” “他要你走。”她说的他，自是苏子寒。 “嗯？” 云裳伸手抱住寒川，寒川的怀抱如此温暖，有家的感觉，她舍不得。“他要你去京城补缺。” 纵使云裳断断续续，说的混乱，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苏子寒要他走，他要彻底掌握这个府里的一切，容不下他存在。他问：“什么时候？” “明日。”云裳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就是不敢抬头。 “所以你等在这里，是……” “我想你。哥哥，你走了，我害怕。”要是可以不走就好了。可寒川的前途，原本就是交易的一部分，苏子寒既然愿意早一点兑现，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要寒川一辈子，就待在郡主府吗？云裳心里还是希望他可以独当一面的。 寒川什么也没说，苏子寒在这个时候赶他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并不妨碍他做任何事情。唯一可能妨碍的，就是裳儿很依赖他了。难道裳儿因为他，而跟他冲突？“裳儿。” “嗯。”云裳轻轻地应声。 “回屋子睡吧。” “不。哥哥我今晚跟你挤挤行吗？”云裳抱紧他，不想走。 “胡闹！”寒川沉下脸，推开她，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又忍不下心：“最多，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云裳瘪嘴，不说话。 “好了。乖，听话。”寒川拉着她回她自己房间。 阿执背靠屋脊，与黑夜化作一体。 天明，气清。 欧阳林早早地列队整齐，站在郡主府门口，等候苏子寒召见。 苏子寒则在听风园，捧着一本不知道是谁从哪里送来的书看，时不时看一下追逐蝴蝶的萌萌。 萌萌最近可开心了，只要他去找苏子寒，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师父，简直比大伯还要好啊！ “师父！蝴蝶看着飞的挺慢的，其实好快，我都逮不着。”萌萌抓了一早上，每次都是看着要抓到了，它又飞走了，最后累的不行，才到他跟前，跟他讲。 苏子寒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哪一只？” “那个！黄色的那个小蝴蝶，翅膀上有黑点点。对！就它！”萌萌看着苏子寒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它身边，不带动一丝微风，伸手挽住了那只黄蝴蝶。怎么可能？ “你的气息惊扰到它，它自然就飞走了。以后可以试试屏住呼吸，风不动，叶不动，它也不会动。”苏子寒将蝴蝶小心地装进萌萌提前准备好的瓶子里。 一只自由的蝴蝶，穿梭于花间的使者，就在这么圈禁了。 萌萌捧着瓶子，对着蝴蝶痴笑：“我去送给姑姑。”转眼就溜走了了。 “这么小，就会哄女孩子开心，长大了，一定了不得。”梁佳彦调侃道。自从萌萌拜师苏子寒，他就很少开萌萌玩笑了。等苏子寒重新坐下，他才问他：“爷，欧阳林在门外站了一早上了，见还是不见？” “他喜欢等，就让他等。” “怎么？你跟他？应该不会有什么过节吧。”梁佳彦想起苏子寒带着阿执去欧阳府上。 “你说，欧阳林，跟欧阳秋声什么关系？”苏子寒那一日跟欧阳过招，看他套路似曾相识，回来一想，欧阳秋声似乎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云国。 梁佳彦对欧阳林印象不错，对于剑下不留活口的欧阳秋声，听到名字就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欧阳林出身不是很简单吗？欧阳秋声那都失踪很多年了。爷，你不会还惦记着夫人的事情吧？” 苏子寒反问：“不应该惦记吗？” 那年，夫人见过欧阳秋声之后，就不见了，两个人都不见了。找遍京城，都没有踪迹。苏子寒阴沉着脸，梁佳彦不敢多言。 云裳送寒川到了城外，依依不舍。 寒川叫她回去，她看看路上无人，伸手抱住寒川：“哥，记得写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