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问话
“十五皇兄怎么舍得让你出京城？”苏子寒示意云裳带着萌萌先出去。 云裳牵着萌萌就出去了，不敢停留片刻。 “下官奉旨调任宣陵州牧。”张清莲回答的中规中矩。 “是谁的旨意，本王清楚。”现在的朝野，还不是苏子恒一句话说了算。这是苏子寒最讨厌，也最无奈的地方！当年付出了多少，最后只能送苏凌上位。苏凌倒好，一登基，就将郑皇后的侄女映雪嫁给了苏子恒。苏子恒从一个普通的皇叔，势力一步一步扩大，变成唯一站在朝堂上的平王，而他苏凌又是在替谁坐稳江山？ “听说皇后还在帮皇兄续弦？”苏子寒记得映雪死后不到三个月，郑皇后就开始为苏子恒物色新王妃了。可惜了，这位皇兄不缺，各家千金都在眼前过了一遍，给的态度都很好，王妃之位就是空缺。外人都说没有人配得上平王，只有他知道，那个位置已经不需要有人了，不如空缺，让所有想利用这层关系的人都吊着胃口。譬如还在努力的郑皇后，譬如眼前的张州牧。 “下官离京之前，皇后娘娘是在宫中设宴请了平王殿下跟郡主。”张清莲不敢直接回答，只能说他看到的。 “那皇兄的意思呢？还是客客气气的吃个饭就回去？”苏子寒看着他，猜不透苏子恒派他来这里的根本用意。是要保护云裳，还是要除掉云裳？云裳那么傻，根本不是张清莲的对手。 张清莲一直微低着头，不敢直视苏子寒的眼睛：“下官也是如此认为的。后来平王还邀请郡主过府，想必彼此印象不错。” “这么说来，皇兄是真的有意娶她了。哎！怎么办呢？” 张清莲依旧跪着，不知道他说什么怎么办。 “你的外甥可是王府长子啊！还以为你的官职再升一升，令妹可以顺理成章呢。”苏子寒分出一杯茶，“起来吧。在皇兄府里，你也算是半个舅老爷，在本王面前一直跪着也没什么意思。” 张清莲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捧在手心：“谢过王爷。” “张大人不必客气。在宣陵这段时间，还要仰仗大人照顾。”苏子寒只是请他喝茶，自己并没有喝。 张清莲有几分害怕，看着青黄的茶水，壮起胆子一饮而尽。 苏子寒心中冷笑，杯中无毒，何必一副慷慨就义的姿态，真是太过小心了。 搁下杯子，张清莲说道：“那是自然，就不知殿下要在这里住多久？” “难说。太长公主也来了，她喜欢郡主，估计会住个十天半个月吧。”苏子寒起身，送客：“本王也就是出游，与往年一样，没有任何皇命。张大人治理一个州，公务繁多，就不必陪本王了。” “王爷……” 张清莲还想说什么，苏子寒却没有给机会。 “告退吧。” 张清莲第一次被下逐客令，有点懵，还是遵命：“是。” 看着张清莲离开，苏子寒站在门口，阳光正好，适宜出门。 他唤了声：“阿执！” 阿执如同一只红色的纸鸢，从屋檐上滑落下来，站在苏子寒身后。 “等芊芊带着云裳出去了，我带你去欧阳将军府打架好不好？” 阿执想了想，说道：“爷，你不是说冰砚嫁出去了，我就是管家了吗？哪里有管家带着主人去打架的？冰砚离开之前，特意嘱咐过，要我保护好你。”她皱起眉头，嫌弃道，“你能打十个，还是一百个？一州守将，起码一万的兵力。将军府里会武的，起码百人。别到时候打不过，要我给你断后。” “你不去？” 阿执摇头：“不去。” 苏子寒抬腿走人：“那我带佳彦去。” “佳彦那么弱，那个陆寒川倒是可以带着。”阿执一跃上了屋顶。 “那我一个人去。”苏子寒知道，只要他一个人出门，她一定会跟上来的。 “我困了。”阿执张口打了个哈欠，躺在屋脊上，广袖遮面，睡大觉。 云裳还没走出园子，就看到张大人也出来了，这谈话也太迅速了吧。看张清莲的脸色，不好不坏。 “张大人。”云裳点头。 张清莲走近一点才低声问道：“郡主，这位不好伺候吧？”他回望了来路，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云裳一听，是碰壁了？哈哈哈！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他难相处，就连张清莲这样八面玲珑的人也会紧张。她一脸严肃地表示赞同：“张大人，你会帮我分担的吧？” “他住在你的郡主府，下官也是爱莫能助啊！”张清莲看了一下前面，“下官还有公务，就先回州府衙门了。告辞！” “张大人慢走！”云裳朝他背影喊道。 身后窜出来一个人影，拎着空篮子在手里虚晃：“也不送送人家到门口，你这主人怎么当的？”苏子芊一篮子小吃已经散完了。 “见过太长公主殿下。”云裳这就要半蹲见礼。 “免礼。我哥让我带你去云王府。走吧，快点来得及到了吃午饭。速度再快点，来得及回来吃晚饭。” 云裳腹诽，这位太长公主的时间是按照饭点来算的。哎！驸马不在了，太长公主也只有吃饭一件事可以做了，想想，也是挺无趣的。她这就去装点马车，不知道苏子寒要做什么。 从宣陵到云州，太长公主的车驾畅通无阻。 上车时，苏子芊还是简单的布衣，下车时，已经是锦衣华服，珠钗摇曳，皇家气派，璀璨夺目。 云裳这才知道那随行的一众宫女是做什么的，马车一路颠簸，太长公主这妆容倒是不含糊。她站在太长公主身边就像是个宫女，不觉又想起在京城寒酸的时候。 云益一家老小，出门接驾，跪倒一片：“恭迎太长公主殿下。” 苏子芊却是一改在郡主府的话唠性子，傲慢地道了句：“平身。”就从跪着的云益父子身边走过，进府了。 因为事先没有消息，云益也不知道长公主会突然来到云州，府里没有准备，只好跟在后面问：“太长公主是路过云州，还是……” “路过，歇一歇。” “那小王去吩咐人收拾一下后园，给太长公主殿下休息。”云益这就要招呼下人过来。 苏子芊似是累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