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讨钱
只有欧阳林一个人在笑，很快，连他自己也察觉出来不对了。 梁佳彦道：“哦。学生正是。” 欧阳林笑容僵在脸上，看看张清莲，再看看云裳都不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别跟我开玩笑了。梁佳彦成名多少年？你才多少岁？再说了，郡主又没钱。” 云裳憋住笑，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她穷了。 那一夜，梁佳彦与云裳提议，要跟客人哭穷，但是，也不能让他觉得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他既然来了云国，早晚会露面，借由这次宴请宾客的机会出现正好。很显然，他这个一字一金的人来做下人，要比做宾客，更能显示的出郡主的富有。 “将军说得对，郡主真没钱。这次修建郡主府，买宅子花了一笔，这西边园子一砖一瓦都是功夫，又是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她现在身家是亏空。”梁佳彦不觉又打开了折扇，摇了摇，朝张清莲招呼：“张大人，京中一别不足一个月，恭喜升迁。” 张清莲终于想起是北山曾经见过：“不及梁先生逍遥天下来的自在啊。” “早前听闻张大人在京城办事周到，陛下都赞许有佳。”梁佳彦笑着恭维。 云裳安静地等着，按照以前他看到张清莲就走远远的个性，这么有诚意地拍马屁一定是有事。 “哪里哪里。”张大人习惯性地谦虚。 “就不知我们家郡主这两笔银子，应该算在大周国库，还是云国国库？学生这做了账房先生，就得cao心进出啊。”梁佳彦又是谦恭，又是无奈，看着真叫人可怜。 张清莲有想过云裳会找她要钱，心里早有准备。以后的三年都要与云裳同在宣陵，不得不来，没想到这宴席还没开始，云裳就先安排了这一出。看样子，不给钱，是不好结束了。不过他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很淡定道：“都可以。郡主奉命建府，待本官禀明陛下，自然不会叫郡主委屈。” “那就好。银子不多，三千两。估计大周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价格了，也是我们郡主节俭。学生这里，先谢过张大人了。” 张清莲笑而不语。三千两，看上去对于陛下的国库的确不算什么。实际上，在大周只有公主有公主府，郡主，还不是姓苏的，建府也就这一位了。陛下出钱，怕是机会不大。要知道，陛下起初是提过要云裳住在宫里的。一会儿云涛来了，还是找他吧。 直到晌午的时候，云涛才带着简单的贺礼过来。 大家纷纷起身，到门口迎接，齐齐拜见世子。 云涛很是受用，笑嘻嘻地喊了句云裳：“jiejie！”态度与京城的回避疏离，大不相同，倒是叫云裳有些不敢认。 云裳也装作不记得他以前带队射杀她的事情，还算客气地请他进门：“世子一路辛苦了。” “jiejie那里的话。jiejie怎么不住云州？来了这宣陵城，倒是显得我们占了云王府。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就批下了。jiejie要是一个人住的孤独，可以随时回云州来。”云涛说的自然，倒像是亲姐弟才有的感情。 云裳不知道云涛这番话，是谁教的，反正他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难道是寒川这几日，真的请动了那位先生去王府？不然，他今日哪里就这么客气了。 云裳问了句身边仆人：“去厨房问一下张大人家大厨，午膳可备好了。”仆人领命出去了。 云裳看了看诸位，半开玩笑说道：“府里没有厨子，今日借张大人家大厨一用。这菜色做的好不好，你们都记在张大人身上啊！” 张清莲连连摆手，身子后倾，笑着说：“郡主今日，专门挑下官取笑。” 仆人回报，已经备好了。 云裳亲自带着大家去偏厅用餐。偏厅不如正厅大气，布局也随意的多。南面扇门全开，屋子里亮堂。北面挂了一幅牡丹，落款潦草，不是梁佳彦。东西的墙壁没有装饰，十分简单。中间一张大圆桌，茶酒都已经备好。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诸位，想做哪个位置，就随意。”云裳亲自给所有酒杯斟酒，还招呼欧阳夫人帮忙。 欧阳夫人受够了那些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筷子跟碗不能发出声音等等一堆破规矩，最喜欢实在的人了，一下子把云裳当成好朋友。“郡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那我坐你身边。” 欧阳林很自觉地坐在夫人另一边。云涛是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他很规矩的坐在客位。张清莲坐在他下方。梁佳彦既是下人，又是客人，坐在欧阳林下方。 仆人们一道菜一道菜地连着上桌，沿着圆桌排出一个圆，恰好十六道。 云涛一直张望：“怎么不见陆寒川？” “他出门了。”云裳就知道他只要看不见，就一定会问的：“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也可能明日才回来。” “哦。”云涛知道了。 “我先敬大家一杯，新宅修成，岁岁平安。”云裳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一个一个致意。 欧阳夫人也站了起来：“郡主，我不会说好听的话，我就先喝了。”酒杯还没碰到唇，就被欧阳林拦下了：“等大家一起。” “有差别？”欧阳夫人不解。 此时，张清莲也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来我们一起敬郡主。” 大家都站着，云涛也不得不站起来了。 偏偏这时候，云裳才说：“大家坐着就好。” 一杯酒下肚，云裳问身边的欧阳夫人：“嫂夫人是宣陵人，告诉我宣陵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欧阳夫人开始拉着云裳讲宣陵城的各种奇闻，从官家到百姓，只要是她觉得有趣的，她都兴致勃勃地当故事讲。 云裳问道：“那嫂夫人可知道这里有没有过比较大的，没有破的失窃案？” “比如？” “像是连续的大户人家走失贵重物品什么的？近几年的。”云裳原本是为了方便以后与人交往才叫她说的，既然她这么熟悉，不如问问苏流韵说的那件事。 张清莲跟欧阳林同时陷入沉思，不知道云裳关心这个做什么。 欧阳夫人想了想：“近几年，也就是王印找不到，最大件啊！对吧，世子？” 云涛听到王印两个字，连连点头：“王印一直下落不明，父王一直怀疑是不是早就失窃了。” “偷王印有什么用？换银子也换不出去，卖也没人敢买。”云裳知道父王死后，王印跟着消失了，但是应该不是失窃，因为父王出事前还用过。可是一直找不到的话，也无异于失窃了。王印的下落跟苏流韵jiejie，有什么关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