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偷苏流韵
此时的梅花山,梅花早已落尽,一片青山,郁郁葱葱倒也好看。 山中景色秀丽,却并不出名,因为这片山的山脚下东一处,西一处,尽是孤坟。试问,那些达官贵人携带家眷,春秋出游,谁会愿意看风景之前先路过乱葬岗杀风景?怕是还没到山脚,就远远避开了。 云裳知道,那些孤坟下埋葬的都是来挑战师父的人,有的人有名字,有的人没有名字。她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他们会死?” 师父说:“当别人不要命的冲上来要杀你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先杀了他。” “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杀你?” “因为他们太看重名声。” 那时,云裳就觉得名声是个害死人不偿命的鬼东西,很可怕。 好在师父不可怕,对她基本没有任何要求。住在梅花山的时候,是云裳最快乐的时候,每天都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没有夫子等着她去背诵诗文,没有仆人跟在身后随时看管,只需要饿了吃饭。无趣了,可以去山里闲逛,就算走不回去,寒川也会来找她的。 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马车只能到山脚下,云裳还是需要自己爬上山。这次带了萌萌,大家辛苦一些。 “这里安全吗?云益会不会派兵烧山啊?”梁佳彦担忧道。 “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梅花山。”云裳牵着萌萌,“走,带你去见师公。那是你大伯,跟姑姑的师父。” 萌萌没听说过自己还有师公,但是一听是大伯的师父,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开心的很。 “这么厉害?”梁佳彦望着一座一座坟冢,后脊一阵发凉。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阴气重的鬼地方? 陆寒川解释道:“在下的剑术师父欧阳秋声正是隐居在此。” “哦。”梁佳彦明白了,陆寒川号称云国剑术第一,他的师父,自然也是不差的。可惜,他周游大周各国,就没听说过这位欧阳秋声的大名。 云裳刻意没有说师父的名字,寒川说了也就算了,可能他觉得梁佳彦是景王殿下的人,没有必要瞒着吧。 好不容易,大家轮流抱着萌萌,爬过了第一座矮山,上了主峰的山顶,云裳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当初为什么要带着萌萌来云国,真是欠啊! “师父!师父!”云裳站在草屋门前,扯着嗓子喊。师父一个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 云裳仔细听,没有动静。 不管了,反正门没锁,直接推门进来,她先倒了一杯茶给萌萌解渴再说。草屋的陈设还是那么简单,准确的说是寒酸,当初年纪小,怎么就不知道给师父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呢,还一直觉得这里最自在。 记忆这家伙,会骗人! 梁佳彦忍不住发问:“你们的师父难道出门了?” “裳儿带朋友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佳彦身后,吓得他不敢动,正是欧阳秋声回来了。 佳彦反应过来那句裳儿是在喊云裳,这才敢转身,陪笑:“老人家……”三个字一出口,见到的却是看似四五十岁的,头发乌黑的大叔。他赶紧改口:“前辈,在下梁佳彦,陪郡主回来。” “金笔书生梁佳彦?云国的青年才俊啊。”欧阳秋声算是赞许。“这个孩子,是……”他的目光落在萌萌脸上,这孩子看着好眼熟啊。 云裳拉着萌萌:“叫人。” 萌萌想起来:“师公!” 欧阳秋声看着萌萌,有点懵:“你叫什么名字?”三年没见到两个小徒弟了,居然带着个孩子回来了。欧阳秋声能怎么想,还能怎么想。 “萌萌!” “姓。” “陆!”萌萌习惯了叫名字,从来不记得要说全名。 “寒川的孩子?”欧阳秋声眼睛一亮,像是见到了宝贝。他看看萌萌,再看看寒川,喜出望外。 寒川不动声色地原地站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是!”云裳赶紧把萌萌往怀里一拉,“师父。那个……哥哥救下来的孩子。” “啊!这样啊。”欧阳秋声瞬间收了情绪,恢复如常。“还有一个人,怎么不出来啊。” 云裳不知:“谁呀?”不就四个人上山么,大家都在了啊。 “姑娘?大白天的,躲在暗处,不太好吧?”欧阳秋声一声招呼,随即一支飞镖出手,穿过百步,钉在一棵刺槐树干上。 萌萌跑出门一看,粗壮的刺槐树后走出来一个湖蓝色衣裳的姑娘。 苏流韵叉着腰,不服气道:“说好的第一剑客欧阳秋声,凭什么出飞镖啊?要是伤了姑娘我的花容月貌,你赔得起吗?” “赔不起,那就不赔了。姑娘,昨夜是不是你烧了客栈?”陆寒川握着宝剑,严阵以待。这个女人,悄无声息的跟着上来,定不是好人。 “不是。”苏流韵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是客栈老板娘烧的,跟她没关系。 陆寒川看她那嚣张的模样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你大可不承认,只要你交出青玉,我也可以放你走。” “放?”苏流韵像是听到了一个很讽刺的笑话,她拔下刺槐树上的飞镖,捏在手里掂量重量。“你抓的住我吗?我跟了你一路,你都没发现啊。” 苏流韵原本是想去找她jiejie确认青玉,后来想想,找不知下落的jiejie,还不如直接跟踪这帮人来的快呢。跟着跟着,他们进了山,她也只好跟着翻山了,累死了个人的,还被人钉飞镖了,她的气还没顺呢! 云裳不想结怨,这个女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一次,也可以偷第二次。天知道下一次,什么重要的宝贝被她偷走。但凡女子,都有同情弱者之心。“青玉对我们很重要,姑娘,你要是需要钱的话,可以告诉我,不是很多的话,我可以给你。” “不是很多的话……”苏流韵重复云裳的话,慢慢地笑意从唇角爬上眉梢,“那是多少呢?” “那块玉,是我收养的这个孩子跟他父母的唯一联系。你要是拿走了,他就是孤儿了。” “哦!那是挺重要的。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该值什么价钱了。”苏流韵目光盯在萌萌脸上,看的萌萌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