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3E考试
图书馆一楼教室。 唐枫和陈小小没有一同走进教室，他趁着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转身去了洗手间。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的黄金价格，又去了一趟学院的新闻论坛看了看陈小小对自己说的盘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无论在哪里，最不缺就是赌徒。 盘口上此时他的赔率已经由之前的芬格尔一百美元，变成了两千美元。 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转身离开。 ----------------------------------- 唐枫走进教室，看着偌大的教室，有点发愣，这教室在平时安排一百人的考试都丝毫不会觉得狭小。 但此刻，白洁的教室中间只放着一张课桌。 外加一把座椅还有墙上的无死角监控摄像。 有一种任何作弊都难逃一死的感觉。 曼施坦因和陈小小站在讲台中间朝他点头示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小小身上已经穿了一件红色志愿服。 曼施坦因平时温和的笑容，此刻也变得严肃吓人，脸颊绷紧，目光中透漏着一股威严。 他指指中间的桌子，示意唐枫过去。 “我们的考试时间是三个小时，现在正式发卷。” 陈小小赶紧抽出密封的牛皮袋，从里面掏出一沓空白的a4纸。她可是知道曼施坦因在工作上的一丝不苟的，无论是在学术研究还是考场纪律方面。 “现在宣布考场纪律。” 看着陈小小将“试卷”放在唐枫桌前，曼施坦因再次开口道。 “作弊是绝对禁止的，违反者会被取消一切资格！不要试图偷看别人的试卷，摄像头覆盖了整个教室，没有任何死角！也不要试图携带电子通讯设备，无线电波在教室里也是被监控的。” 此刻曼施坦因站在讲台，声音抑扬顿挫，威风凛凛的像一个狮子。 唐枫坐在桌子前，无聊的看着曼施坦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考场除了你们两个人，就没人了，我上哪去看别人的。 无视掉曼施坦因执行公务一般的宣读方式，他将注意力放到了四周。 唐枫看着自己桌前的名牌，上面用金边标着大写的英文TangFeng。在名牌的最前方，还很贴心的准备了本次考试需要的铅笔，橡皮，以及一支黑色签字笔。 在名牌的另一边，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温热的白色牛奶。 牛奶？ 唐枫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陈小小，莫名想到了对方第一次给自己递牛奶时说的话。 “唐枫，热牛奶能缓解一下你烦躁的情绪。” 他突然有点异样的情绪，这个女人总能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细节上给自己一点惊喜，一点温暖。就像这杯牛奶，温度恰好。 “趁热。”陈小小用口语示意唐枫。 唐枫点点头，在曼施坦因依旧宣读考试纪律的时候，轻轻端起桌角的牛奶。 他侧头看向窗外，忽然发觉今天是个很不错的好天气，初升的太阳恰好升到云层上方，阳光贴着云平铺而下，在胡桃木的课桌上投下窗户的影子，整个教室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窗外来来往往着世界各地的学生，这些学生拥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脸型，但他们统一穿着卡塞尔学院的墨绿色西装校服，他还看到了好多个漂亮女生，她们有着修长笔直的白腿，笑起来就像盛开的太阳花那般灿烂。 真是美好的一天。 唐枫莫名感慨。 突然，黑色的幕墙无声地从雕花木窗的夹层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闭起来，外面的阳光渐渐暗了下来，教室里的壁灯亮了起来。 “我们会用节奏强劲或者轻盈舒缓的音乐来掩盖龙文，你要集中精神，仔细听一个低音区的副旋律，那就是龙文咒文，在共鸣时会出现‘灵视’效果。 当然，你不集中注意力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对龙文有着很高的敏感力。”唐枫脑海中渐渐出现陈小小对自己说的话。 在曼施坦因和陈小小转身离开的背影中，唐枫默默放下手里已经喝掉一半的牛奶。 轻轻舔了舔嘴角的白皙。 -------------------------------- “富山雅史专员，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曼施坦因走出门口，看着站在走廊里的富山雅史轻声道。 “嗯......我会尽力的！”富山雅史认真点头，“但是曼施坦因教授，唐枫已经不是第一次灵视了，他看到什么画面内心肯定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以他s级的血脉肯定会是极其恐怖的事情，我的言灵还真不一定能对他起到什么效果。” 富山雅史回想着曾经一位a级学生在灵视中接近暴走的状态，自己可是靠着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催眠掉。 万一这s级暴走，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镇得住对方。 “放心，考试之前我已经将校工部临时调度起来了，也提前通知了施耐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嗯。”富山雅史点头。 “不用那么大架势吧。”陈小小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的是在有人考试，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捕什么恐怖分子一样。 “小小，灵视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不过这种几率微乎其微，在普通混血种极为不常见罢了。” “哦。”陈小小白眼上翻。 她可是偷偷给唐枫用过言灵的，也没见什么反应呀。 ------------------------- 教室内， 唐枫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旋转着铅笔。支棱着耳朵听着播放器里面的音乐，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音乐里播放的是一名叫TaylorSwift的新歌《LoveStory》，这首歌似乎在这边还是挺流行的，他在来学院的路上听到过。 音乐很是轻快灵巧，开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憧憬爱情的单纯少女蹦蹦跳跳地朝着爱情欣喜的心情。 很符合这里传统的乡村音乐。 歌词的大概内容，唐枫算是勉强听懂了一部分，好像是借用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爱情桥段，描绘了一对不得不把爱情深深埋在心底的可怜恋人。 他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隐藏在音乐中的龙文。但可惜的是，直到音乐末尾，他都没有找到半丝龙文的线索。 他对龙文的敏感度他绝对不会怀疑，那就是考试还没正式开始。 这怎么有点像前世英语考试之前的英文试音呢，学院会提前在考试之前放几首英语歌让学生练练手，放松放松心情。同时也通过这个机会试一试播放音响是否正常。 但这考试的内容可是龙文啊，你放英文歌曲也没什么用啊。 忽然！ 唐枫的眼眸猛然亮起。 他的耳朵瞬间就捕捉到了音乐结尾的一道声音。 声音低沉厚重，完全和音乐轻快的节奏不符。 唐枫很快就明白放的内容是什么了，尽管音乐里的龙文发声一半就没有了。 “恭迎吾王……”唐枫喃喃自语。因为没有说完，唐枫并不知道后面转音所表达的意思。但根据这个开头，他也能对后续内容猜出一个大概。 这是关于歌颂黑王的一篇赞文，这在当初的太古年代是极为繁多的。 但让他好奇的不是这个，而是曼施坦因为什么放一半不放了。这说话说一半的方式让人很难受。 举个栗子。 我希望你能陪我zuoai ....... 做的事 而且对好久没有听到熟悉龙文的唐枫来说，可不是一句意犹未尽就能讲得出来的。 好在曼施坦因并不是什么不懂得适可而止的人。 伴随着另一首音乐的开口，沉闷雄厚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空气的回音中。 听着龙文的声音，所表达的含义恰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命运发端于兀尔德，被丈……” 声音再次戛然而止。再次只剩下了劲爆的音乐声在房间内起舞。 唐枫默默的放下手中预备好的铅笔，端起桌角的牛奶，润了润心情，嘴角无奈的看着窗户外的背影。 他现在有理由相信曼施坦因存在什么奇怪的恶作剧心理，因为好多精神病人都有这种心理。 等第二首歌曲结束，唐枫都没有再听到什么龙文的颂唱。 看着墙上钟表一点点流逝的时间，一种被称为无聊的情绪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只是唐枫不知道是，窗户外，正在看着监控视频的两个人可没有这般轻松的心情。 “教授，接下来就是龙文正式播放的环节了。”富山雅史小心的盯着视频里困意满满的唐枫。 “我知道。” “咱们这样会不会……” “教学讲究一个严谨的作风，我们要确保事情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教授说的对。”富山雅史小鸡啄米般点头。 -------------------------- 第三首音乐似乎是一首老歌，即使唐枫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了解，也依然感受到了一股与时间错开的年代感。 “Everyshalalalaeverywo‘wo” “Stillshines.” “Everyshing-a-ling-a-ling” “Thatthey‘restartingtosing” “Sofine” …… 音乐舒缓悠扬，在每一个音符的字里行间，唐枫都能感受得到来自旧时光的味道，那久远的音符就像曾经逝去的美好，总能在不经意间回到你的身边。让唐枫忍不住挥动手指配合其节奏的起伏，涨落…… “这首歌叫什么？”唐枫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开口问道。他知道曼施坦因和陈小小绝对会关注他考试的一举一动的。 门口曼施坦因和富山雅史一愣。彼此对视，茫然的眼神如初一辙。 “YesterdayOnceMore，中文名字是昨日重现，上世纪的经典老歌。”在两人也不清楚歌曲名字的时候，陈小小的声音及时出现。 “这样啊。”唐枫支着脑袋，目光悠闲迷离。 这个环境下，他竟然一种享受音乐的快感。 忽然， 音乐起伏的节奏猛然一变，一股浓厚低沉的声音逐渐出现在了音符的最底层。就像湖底沉寂的泥沙被人用大力开始搅动，清澈悠缓的溪水也不在变得那么迷人。 龙文出现了！ 但此刻的唐枫却变得不是很情愿起来。 “听音乐不要插播考试行不行啊。” 无奈归无奈，唐枫只好再次拿起手中的铅笔准备作画。 因为这次的声音没有再像上次那般短暂而又局促。 这次的龙文中充满了悠长的厚重感，就像来自几千年前的教堂钟声，隔着漫长时空重现。那连续悠长的节奏就像一个不会换气的歌手。 震撼又迷人。 唐枫眼前的场景开始迅速发生变化。 没有预想之中声势宏大的万民祈祷，也没有那双布满威压暴怒的黄金瞳。 周围的白炽的场景开始变得昏黑，宽敞的教室也慢慢变得愈发广阔。 他来到了大海，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海浪似孤独般在起伏的水面上不停翻涌，落下。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在他的头顶聚集。低沉的天空仿佛触手便可伸及，空气中的压抑如同凝固一般让人喘不过呼吸。 唐枫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眼前依靠浮木浮在水面上的自己。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皮肤，冰冷的寒意缓慢而又坚定的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这是一场痛苦的经历，痛苦到他清醒地体会着周围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正努力透过皮肤浸入血液。 他拼命用手拍打着黑暗，就像即将溺水的可怜人不想放弃最后那根代表希望的浮木。 啪！ 呼啸的海浪坠落，黑暗好似镜子一般骤然破碎，均匀的涟漪，蛛网一般朝着周围快速扩大。 天空极力克制的暴雨还是照常倾斜而下，浮木也终究没有挡住扑打起伏的海浪，海水将浮木连通他一起拍进了深海的牢笼。 他大口的呼吸，拼命的呼吸，绝望的呼吸。但翻滚的海水不会在意男孩的挣扎，就像巨兽不会在意蚂蚁的生死。 他终究还是沉了下去。四脚仰天望着快速远去的那点涟漪。孤独的海水迅速将他吞噬，无边的黑暗快速蔓延。 他的手绝望的虚握，身后的黑暗像是来自地狱的深渊，无边无际，看不到丁点希望。 入目只有孤寂，冰冷。 他就像是在宇宙中飘飞的羽毛，沉入深海的鲸骨。周围没有丁点声音，没有丁点光明，安静得让人心悸，孤独得让人崩溃。 他感觉自己飘了很久很久，飘到时间都要将他遗忘，飘到黑暗都要死亡。 一天飘着，一年飘着，一千年也飘着。时间在那里奢侈的流动，所有东西都在凋零，都在新生，只有他还在不停的坠落。 不停的坠落。 唐枫的意识渐渐模糊，感同身受的情绪让他也再次陷入到了无边的孤寂之中 …… “哥哥。” 忽然，一声清脆声音在周围的黑暗中响起，就像黑衣里忽然打起的火花，温柔的光芒成为了他世界唯一的光亮。 他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希望。 他那双死寂的眼眸渐渐恢复了色彩，双手渐渐有力。 “哥哥，小心点哦！安娜不在身边的时候不要去找我呢。” 周围的黑暗开始迅速翻滚，沸腾。来时如潮水般翻涌，此刻便如潮水般退去。 褪去的海水带走了周围的黑白。 橘黄的灯光像一个煮熟的蛋黄一般温暖着他的身体，宽广无垠的大海也渐渐被白色的雪山替代 他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雪山，唐枫也莫名的觉得心安。他微笑起来，笑的那么舒心，那么肆意。 “哥哥，你笑好傻呀！” 他看着女孩抚摸小龙时温柔的眼神，看着小龙懵懂无知的傻笑。 “哥哥，康斯坦丁来找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揍祂一顿？” “哥哥，我们一起……” 无数的画面像一场流畅的演出剧，他是唯一在场的观众。 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画着一个在深海中不停下坠的少年。 少年嘴角带着微笑，眼神洋溢着微笑，甚至就连周围的海水都在无声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