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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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夜晚裹挟着习习凉风,越过屋檐,拂过树梢,吹过你的青丝,吹过我的思念。 两个身影在夜色的掩饰下快速向南行走,身形敏捷,一闪而逝。虽说楚歌习武从不用心,至多将其当作是耍帅的工具,但毕竟家学渊博,加上早年药浴淬体,在武道上勉强算是登堂入室。如今已迈过武道第一境原胎,rou身脱凡,成就武夫二境练体境。 至于楚辞,修炼速度堪称妖孽。十岁练体境,十三岁气盛境,十八岁神敛境,在武道四境中早早登顶。在凡夫俗子的眼里,神敛境便是传说中的人间武神,再往上些,则是想都不敢想了。 楚辞两人奔走了约莫两时辰,这才从城北行至城南苏家。在感应到那若隐若现的山水阵法的气息后,楚辞摆手示意停下。 楚歌看向楚辞,突然间有些心虚地问道:“哥,咱们真要偷偷溜进去?万一被发现了那不是脸都丢大了。” 楚辞臭骂道:“你以为我想偷偷摸摸地进去啊!”楚歌摇头叹息,接着无奈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鬼潜符,以一口武夫真气激发符箓灵气,贴在身上。霎时间天地灵气与楚歌相融,楚歌的气机在无形之中变得模糊而不可寻。仿佛一滴水溶入海里,荡起阵阵涟漪。 楚辞在一旁点点头,看样子效果还不错。这一次他们可是有备而来,上次正是因为楚歌硬要逞强,才进苏家山水阵法没多久,便被苏家练气士发现气机,结局自然不用多说。 对于神敛境的武夫而言,早已对人身小天地研究精幽,收起自身的气机更是小事一件。 楚辞闭上双眼,慢慢向前踱步,用武夫神识扫过山水法阵边缘,确定没有问题后,藏势于体,向前而行,天地灵气如获敕令,紧密排列,丝毫不乱。楚歌跟随其后,蹑手蹑脚。 双腿一蹬,两人轻松越过围栏,即使两人不是练气士,但越往里走,就越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纯粹浓郁,若能长期居住于此,定然对神魂裨益不小。苏家以山水阵法守护园林,又能辅助修行,豪门大族的底蕴可见一斑。 园林里古木参天,羊肠小道曲径通幽,四处依稀有飞鸟声,愈发衬得园林静谧。楚辞环顾四周,神色自若。楚歌上望下看,左瞧右瞥最后实在忍不住,扯了扯楚辞衣角,惴惴问道:“哥,你认识路吗?” 楚辞面不改色,最后,摇了摇头。楚歌满脸苦涩,要不是怕被发现,早就捶胸顿足,仰天长泣了。 神色自若楚饕餮,呼天抢地楚小爷。楚歌心里暗自埋怨,下次在随你出来,老子就随你姓。 两人在园林里瞎逛,至少在楚歌眼里是如此。楚辞突然紧闭双眼,神识放大,周围草尖雨露,天上鸟雀,近处古木,远边流水,无不尽入心神之间。脚下步子轻踩地面,青石板上留下淡淡金影,霎时又消失不见。呼吸之间,探寻这处山水脉络,渐渐与此处小天地形成共振,感受着神识范围内所有生灵气息。 不过楚辞只能小范围地探寻,到不是说楚辞做不到,只是苏家练气士可不是一群酒囊饭袋,不小心被发现可就遭殃了。 正行走着,楚辞忽然睁开双眼,凌厉之色一闪而过,浑身气势一变,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洪荒气息,让近处的楚歌感觉无比压抑,呼吸不畅。 楚歌正要开口询问,楚辞立刻抛来一记眼神,楚歌便知情况有异,神经绷紧,脚步挪动,更靠近楚辞一些。 在战场厮杀多年,楚辞对于危险的感知远远超于同境武夫。就在刚才,他在半里远处感受到三人气息,三位武夫,至于具体境界,怕被发觉,只好收回神识,没有继续探寻。只不过楚辞可以确定的是,三人绝不是什么苏家之人。苏家熟读儒家经典,修行之人尽是练气士,就算有武夫守护,也绝不会在园林里鬼鬼祟祟。 为探究三位境界不低的武夫意欲何为,楚辞脚尖轻点地面,越到树枝之上。而楚歌则被告知只能留在原地,用鬼潜符隐蔽身形。虽然楚歌不满,但也知道事情轻重,只是默然无言。 半里之外,草木之间,三位武夫一闪而过,为首之人,面带黑罩,身材矮小,手持一把青锋短剑,剑身之上,月光粼粼,如水流泻。其余二人一身夜行衣,赤手双拳,隐隐间有汹涌气势外露。 矮小男人在奔走中仔细地扫视四周,将目之所及的草木和羊肠小路与脑海中的苏家园林地图一一契合,不断向任务执行处推进,身后两人紧紧跟随。三人脚尖轻点地面,身体腾跃向前,不断在空中描绘出一道道优美弧线,在万籁俱寂的夜晚竟听不到多少声响。 三人很快来到一座座假山前,此处便是闻名天下的烟雨三峰,叠石堆砌成古朴假山,怪石嶙峋,逼真动人。据说这些假山在烟雨濛濛时最显神异,暖阳之下,水汽之间,流光溢彩,山峰各处,气象万新。假山旁的集雪池相传便是那号称才貌冠天下的人间谪仙女苏流雪洗浴之地,更是惹得天下男子遐想不已。盆池闲幽古,拳石翠峰新,便是专门形容此地景致。 过了烟雨三峰,便离水云亭很近了。三人就此隐匿身形,暗中观察四处动静。 不远处的水云亭里,一老一少正在对弈棋局,女子捏黑子先行,老人捏白子为后。女子脸色从容,轻挽衣袖,露出一双让天上明月为之失色的皓腕,上面戴双翡翠手镯,晶莹剔透,摇晃之间,更显婉约迷人。除了手镯,女子全身没戴其他首饰,穿着一件的浅蓝色纱衣,举手投足间,风情万千。看着对面的老者,女子粉红色的唇瓣略微向上扬起,眉眼中却有些无奈。 对面老人摸了摸胡须,有些尴尬,悻悻然收回棋桌上的一枚白子,显然是老人偷偷多放的棋子。不过女子早已习以为常,倒也没说什么。老人看了看棋盘,再看了看女子,然后便开始与女子说些与棋局离题万里的闲话。 “小雪啊,你也不小了,有没有钟意的男子啊?别害羞,爷爷我是过来人。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那个刚回来的楚辞怎么样?你要是看上了,爷爷我先去好好揍他一顿。唉,一想到我的宝贝孙女要嫁人,爷爷的小心脏就疼得厉害!” 苏流雪只是含笑不语,眉眼弯弯,迷人的光芒一点一点地从嘴角弥漫开来,最终在那灵慧的眸子停留。 “说句掏心窝的话,老夫这一辈子还真没见过有谁能配上咱们家小雪的,楚家那小子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了,还有脸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真不害臊。不过这小子到是还有些眼光,倒没白瞎了一双眼。至于其余世家的那些所谓俊秀,那更是差得远了。” “小雪,你觉得爷爷这棋术如何?”
苏流雪想了想,似乎有些难回答,又不好伤了老人的颜面,只能说道:“爷爷下棋,进攻时有余地,防守时有分寸,行棋从容,悔棋自如。从来都留三分力,对己,也对人。” “善,这就很善了。”苏老爷子开怀大笑,“你那些长辈们还瞧不起我下棋,还是我孙女有眼光。哈哈!” 苏流雪看着自家爷爷,心境祥和。苏老爷子停下笑声,又说到:“只可惜,有人不识趣。” 话音刚落,异象突显,杀机暴起。 天上明月突然暗淡,一条银辉借月光闪现,不断在苏檐眼前放大。周围天地灵气紊乱不堪,仿佛流光突破一切障碍,撕裂空间。亭内灯烛骤然熄灭,黑夜愈发死寂。 苏檐左脚轻轻一跺,一道道阵法虚影从地面升腾而起,层层相叠,山水灵气瞬间汇聚,阵法由虚化实,覆盖在苏流雪与苏檐身边。银辉猛然刺入阵中,苏檐伸手一点,银辉速度受到阵法压制,逐渐减缓。 正在这时苏檐脸色一变,一股毁天灭地的大道气息从那把银辉短剑上爆发,宛如天雷暴起、山洪倾泻,一道道让天地寂灭的术法从短剑中涌出,佛门金印、妖族狂力、武夫罡气,瞬间将短剑撕裂,碎片飞溅。 阵法天地在那一刻被狂暴术法直接粉碎,恐怖气波在苏檐身前直接炸开。 苏檐心里大惊,人身气府涌出无数儒家浩然真气,双手结印,献出法相天地,抱住所有术法神通,狂暴灵力瞬间将法相天地撕裂成无数碎片。苏檐怒吼一声,万千金色文字浮现,结成金刚罩,笼罩住所有爆炸波动,避免波及及身旁的苏流雪。 苏流雪虽惊不乱,眉心处出现三本古朴书籍,移到手心,一页页纸面翻过,不断有金光加持金刚罩,可依旧有一些泯灭气流扩散,将四周亭柱炸碎。 眨眼间,金刚罩应声而碎,毁灭余波震伤苏檐,还有些短剑碎片刺入苏檐rou身体内,残余的大道气息疯狂侵袭苏檐筋脉气府。苏檐震倒在地,向前喷出大口鲜血。 苏流雪还没来得及去搀扶,下一瞬,一道压制天地的身影挥拳向前,世间万物仿佛都要在此人身前匍匐,武夫拳罡将身前一切打碎,罡风摧枯拉朽般冲破苏流雪所有设下的灵气屏障。此人身后还出现两个散发着滔天气势的男子,狂野气势让天地变色。 一神敛,两气盛。 烟雨三峰之上,一身材修长的男子从天而降,嘴角含笑,向四周扔出数座阵法旗杆,随风而动,练练作响。掌心之上出现一座七彩宝塔,宝光四溢,不断旋转。宝塔与旗杆灵气相连,顿时形成一个巨大阵法天地,散发磅礴大道气息,宛若上天神意,压制山水阵法不得运转。 苏檐心中无奈,知道不能沟通山水阵法御敌,只能竭力抵挡,等待苏家练气士赶来相助。 其实以苏檐的练气境界,神敛境武神虽说无比强横,但也完全可以不惧一战。加上山水阵法加持,便是稳赢的局面。就是只因最先那把飞剑太过无理手,剑身之上竟然蕴含数道极其恐怖的术法神通,而且被飞剑近身。练气士rou身不比武夫,相对脆弱,苏檐当下受创极其严重。 月黑风高夜,杀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