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伯
“那确实很有意思，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去啊。”叶泽风看着我变得开心了许多，好像也就知道了什么。 “把你们都请过去给我们捧场。”我同时带上了我的室友。 今天就三节课，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之后，就被每天开心乐队的其他成员叫到了他们在学校的根据地。 他们在学校是申请了社团的，所以有场地，社团的名字就叫乐队社团，社团成员除了他们乐队以外还有四个乐队，社长是单独的一个人，一个工具人。 “晓雨，你要加入我们社团吗，很好混学分的。”吉他手抱着吉他突然跟我来了一嘴。 “晓雨你别听他的，乐队社团一般都是一个乐队一个乐队的招人，不然的话单出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键盘手打断了。 “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是我找不到证据。”坐在一旁一边看场地一边看书的社长推了推眼镜头也没抬头的说。 “我们社长当初是听到说一进来就能当社长才来的，他不搞乐队。”一直在保持沉默的贝斯手开口。 “别废话了，来，排练！”鼓手是一个暴脾气，因为这个乐队已经很久没有排练过有主唱的歌曲了。 “比赛歌曲定好了吗，我们先试一试吧。”我昨天一直捣鼓他们的性格忘记问他们要用什么歌参加比赛了。 “唱原创的歌。”吉他手把一份资料给我递过来，这份资料的边角已经翻得发黄卷边了。 我接过那份资料，第一页是写着原主唱的名字，下一页上面是打印出来的五线谱，还有歌词，以及一些用各种颜色的笔标注的笔记。 这份资料虽然看起来挺旧的，但是也可以看出原主唱花了很多心思。 “那就从第一首歌开始吧。”我照着谱子自己在心里顺了几遍之后就打算直接上手。 “这么快？你要不要先自己唱一唱，哪里不会再问我们。”鼓手有些惊讶，他不太相信我能这么快的适应。 “一边试一边找问题吧。”说实话让我跟着伴奏唱我估计没问题，但是跟着乐队心里还是没什么底，不过有问题就克服问题。 第一次试的时候，我唱的没问题，他们的演奏也没有问题，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配合，一直少了点味道。 我是根据原主唱上的笔记唱的，也尽力的让他们认为我跟原主唱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就是少了点感觉。 他们四个可能因为我是女生的原因，也没有直接说出我的哪里不对，只是鼓励我，让我不要气馁。 就这样练了好十几次，歌我已经熟透了，但是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我也讲不出来。 当我还想继续的时候，鼓手已经累的不行了，今天的排练只好到这里。 这让我很受伤，毕竟我在唱歌方面的天赋可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没想到今天在跟乐队的配合的上出了问题。 结束之后，我打电话给原主唱，试图从他那里取点经，没想到被告知他已经休息了。 我不知道的是，原主唱并没有休息，只是他的家长怕我是来劝原主唱回去搞乐队，所以特地不让我跟原主唱联系。 学校这边后天才开始才有教唱歌的课，现在也不好意思去找老师取经。 然后我打电话给我的老师，他秒接了我的电话，我跟他聊了聊这件事，他说他没有搞乐队的经验帮不了我，不过可以给我推荐一个他的同学。 他这个同学是乐队的主唱，当时还火过一段时间，只是可惜毕业两年后乐队的关注量下降了，搞乐队开始进入低谷，他们实在干不下去被迫解散。 他同学就去考了一个研究生，现在在大学里教唱歌。 然后，把联系方式给我推了过来，我先跟老师的同学问了一句好之后，就把我在排练的时候录下的音发给他，希望能够给我一些意见。 没想到他回复的很快。 【小朋友，叫一句师伯听听我就教你。】 这便宜占的，我反手就是一个师伯发过去。 有免费的老师不要白不要。 然后我的师伯很正经的发给我一些建议，语言犀利，一下子就点到重点。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看着师伯给我提的建议，脑海里开始模拟一些排练画面。 又是一宿没睡。 第二天顶着比昨天还大的黑眼圈去上课，没想到叶泽风也是一脸疲惫的来上课。 室友打趣我俩是一起熬夜偷牛去了，我跟叶泽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一声。 我问他为什么也是熬夜了，他说快国庆了，他一些通告需要赶，有一些节目需要录，所以除了上课都很赶。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当明星这么辛苦的啊，陈娜那边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给她发个消息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回。 看到他们这么努力，我也打起精神来了。 这天下午的排练，之前的问题也差不多解决了，看着他们震惊的眼神我很开心，正常cao作，我骄傲的要飞起来了。 “顶多算一个普通乐队水平，离去参加比赛还差的远。”这个时候社长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的乐队队员们见我一下子就低落了，马上像鸡mama护犊子一样，一边安慰我一边把社长骂了一顿。 这冷水也确实把我泼醒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应该过于骄傲。 好在，今天的排练足够顺利，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不过我还是把今天排练录的音发给我的师伯，我离成为一个合格的主唱还差的很远，还需要不断的努力。 今天师伯除了给我一些建议之外，还问我是不是加入的是学校的乐队，还说以后有机会到现场去看，毕竟线上交流还是有很多问题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师伯是音乐学院的老师，之前老师给我推荐的时候还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呢。 我很爽快的答应师伯的建议，并且约好了时间，明天就去。 明天上午一上午的课，下午没课，到时候直接去排练。 上唱歌课的时候，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点名上讲台唱歌，然后我很幸运直接被点中了。 我站在钢琴旁边等着老师给我弹伴奏 结果这个老师没有像跟其他人一样给我弹伴奏，而是直接叫我清唱，我有些惊讶，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改了。 “听说你是以专业第一考进来的，像其他人一样唱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你有没有信心挑战一下。”看来老师在上课之前是了解过每一个学生的。 挑战什么的我最不怕了。 我在脑海里不断的翻选该唱什么歌，最后选了一首经典民谣，我想唱军人的歌大部分都适合清唱吧。 我这一首歌唱到最后，全班都不由自主的为我打起拍子，至少我觉得我唱的是很成功的。 但是，这个老师的脸是板着的，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像打鼓一样，慌得要命，脑子里疯狂的在想我刚刚哪里的细节没有处理好。 全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全部安安静静的等着这个老师开口。 这个老师沉默了许久。 “好，不愧是我师弟教出来的。”然后突然大笑开始鼓掌。 这一冷一热把大家伙都吓的不轻。 “师伯？”我看着这个类似于老顽童样的行为，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加师伯的时候，师伯调皮的样子。 “乖师侄。”师伯喜笑颜开的揉着我的头，他好像很享受当别人长辈。 “徒儿们，这个比你们先入门，你们就叫她师姐吧，以后我这门课就归她管了。”师伯笑眯眯的说。 果然，我就知道当着全班的面说我是谁，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想让我帮他干活。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告你老师去，说你不尊重我。”师伯开始倚老卖老。 没办法，老师那边虽然不会训我，但是以后我放假想去他那里蹭吃蹭喝可没那么容易了，我只好答应。 下课之后，我的师伯又拉着我，让我请他吃饭。这师伯挺好的，就是有点调皮。 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去社团那边等着排练了。结果，我好像带来了一个瘟神，社长抬眼看到师伯马上卷起书要跑，被师伯瞪了一眼之后，缩在角落里把头埋进书本里装鸵鸟。 乐队成员，一进排练室看见师伯扭头就要走，结果被师伯一句话给喊回来了。 “师伯，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怕你啊。”我不理解，直接问师伯。 “坏学生当然怕老师了。”师伯对我是笑眯眯的，但是我不相信他说的话。 下一秒，他就黑着个脸吩咐乐队成员们拿起家伙事准备排练。 看着乐队成员战战兢兢的样子，我知道今天的排练可能不太顺利。 乐队前奏一响，我正准备进节奏，师伯就喊停了，说谁谁谁声音太大了，有点抢。 然后如此反复，每次前奏响几秒就被叫停，乐队成员不断调整，刚刚开始还好，后面被搞烦了，都是在咬牙切齿的调整。 师伯严是严但是他说的有道理啊，这一个下午就指出了很多问题，又在师伯的调整下，成员的演奏和我的配合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嗯，这才勉强像样子。”师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接过社长递过来的奶茶嘬了一口，“就你们这个水平，放在我们当年，比赛都不好意思报名。” 平时牛皮哄哄的社长现在变成递茶小弟了，好惨。 排练完一曲之后，师伯终于点头，满意了，乐队成员们纷纷松口气。 “你们就打算那这个参加比赛？”师伯拿着原主唱的曲谱翻了翻问。 “有什么问题吗？”乐队成员们怕的要死，于是推我出来问。 “这个曲子配这个歌词还差点意思，他应该还可以更加抓眼球一点。”师伯不太满意歌词的编曲。 “比如？”我唱的时候也是觉得有点不太够劲，总感觉少点什么，没想到师伯直接给指出来了。 不愧是师伯啊，真厉害。 我对师伯的崇拜又多了一点。 “前奏欲扬先抑的抑，压的有点狠，才导致后面副歌部分扬不上去。”师伯把曲谱合上说，“你们之前是谁在编曲子。” 师伯这句话有点像是在兴师问罪。 我是刚刚过来的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只得把目光投向四位成员。 “......我和之前的原主唱.....”社长沉默了许久才默默举起手说。 “你能改吗？”师伯把曲谱递到社长面前。 “改，改不了。”社长结结巴巴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改。” 师伯听着这话直接冷哼了一句，这把本来就吓成鹌鹑的大家又吓了一跳。 “一个乐队，连改曲都不会，还参加比赛。”师伯最看不惯实力不强悍就去瞎干的人。 “师伯，我试试吧，我会一点。”高中这几年的锻炼机会应该够让我改好一首歌。 “行吧，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吧。”师伯之前就在我老师那里了解过我，对我的实力也是很认可的，“你们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每次有什么事都推给实力强的，你们是一个团队，不是别人带四条狗都能参加乐队比赛的狗。” 师伯的话有点难听了。 但是，乐队四个成员也只是缩着脖子乖乖挨训。 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什么故事，不然照鼓手的暴脾气直接要站起来干架了。看今天晚上问他们能不能问出结果来。 乐队成员挨完训之后，都灰溜溜的走了。 社长看着他们走了，也收拾自己的东西悄悄咪咪跟着离开。 一时间这个教室就剩我跟师伯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了？”师伯看着我说。 “是的。”我直接说出自己的心声，没有隐藏。 “看来他们都没告诉你。”师伯嘬完最后一口奶茶，“他们这个乐队当初就是因为一个期末作业才建立的，当时他们需要拍摄一个关于音乐的视频。 这四个在系里都是出了名的坏学生，都想划水，但是实力强的都被拉走了，就剩我最得意的学生也就是后来他们的原唱。 他们组了一个乐队拍了一个乐队慢慢从无名发展打家喻户晓的故事，我的学生跟他们拍视频拍出了感情，就建议真的组一个乐队。 他们也同意了，可是他们实力跟我学生差的远了去了，所以乐队什么事都是我学生在处理，包括他们的演奏水平提高这么多全是我学生的功劳。 天天看我学生忙上忙下，我心疼啊，但是没办法，我学生已经把他们当成亲兄弟了。 这群人，享受到被人伺候的快乐，就一直不愿意自己努力。然后，现在把我学生给逼走了，他们自然没有脸面对我。” “是被逼走的？”可是我听到的版本是，原主唱因为身体的原因被迫离开。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有点迷糊了。 “我学生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实力那么强还有那么多公司看中他，只要他愿意前途无量，可偏偏因为这个乐队，现在办理休学离开学校了。”师伯提起他的学生眼里就开始泛着泪水。 这是对有才华的人留下的惋惜的眼泪。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好奇，因为我感觉我现在进了这个乐队就跟进了贼窝一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学生当时在这个地方跟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因为太激动直接晕倒，进了医院。”师伯摇了摇头， “之后就直接被家里人推着轮椅来学校办理退学，我极力劝阻才改成休学。 一定是因为这个乐队才变成那个样子，他那天来学校的时候，一脸的疲倦那憔悴的样子，好让人心疼。 晓雨，你要不还是退出这个乐队吧，我怕你也出什么意外。” 师伯劝着我退出，但是我不想。 因为我把我听到的版本总和之后，发现好像还另有隐情，事情绝对不是师伯讲的那样。虽然这个乐队很烂，但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一定是真的。 不然原主唱怎么会哭的像小孩一样说着舍不得他们，他们听到能够继续参加乐队比赛，能够继续完成这个愿望脸上的那种激动，眼里闪闪的光是不会骗人的。 这让我越来越想把事情理清楚，解开这个误会。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师伯，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我说，“我这些天跟他们相处下来，或许他们的水平并不是很厉害，但是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我相信他们。” “你......”师伯看着我坚定的眼睛，被噎了一下。 “如果我被骗了，那就当我交了学费，如果事情真的不是师伯说的那样，我希望师伯以后能够改掉用有色眼镜看的。”师伯觉得坏学生是永远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个想法应该改掉。 “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