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亲出远门

    父亲心灰意冷的回家后就不再过问这些事儿，每天依然还是不停的劳作，庄稼办的越来越好，种的西瓜在村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小的都有十几斤，大的甚至有几十斤，父亲赶集天儿凌晨都会从家出发到县城出售，但由于运输问题，加之只有赶集的那一天可以去售卖，很多西瓜都已经拦在地理了，不得不去隔壁乡镇售卖，因为乡镇跟县城刚好间隔一天，就能做到每天都可以去卖瓜，虽然这样会非常辛苦，但也算是减少不部分损失。

    这一季的西瓜也卖了不少钱，为家里的盛会开支做出了不少的贡献，生活也在不断的变好，所以父亲就想着要不要把我接回去，最后跟奶奶一番商量后还是决定把我接回来，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现在生活能过下去了，总在大嬢家待着也不好，就这样，我被接回家了，结束了第一次寄宿大嬢家为期一年的的日子，这时我刚好两岁半。

    家里因为只有父亲一个人劳作，我与哥哥也还帮不上忙，虽然有奶奶一直帮扶，但奶奶能给帮助也是有限的，尽管父亲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只能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依然还是过着拮据的生活，能够勉强保证我们能吃饱。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后，哥哥五岁半了，马上就要迎来进学校上学的日子，因为当时农村的条件有限，没有幼儿园，只有六岁能去读的学前班，但接下来的学费又父亲犯了难，虽然那时农村上学要不了多少钱，但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家里还欠了很多外债，借钱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在父亲焦头难额时，父亲以前的同学为父亲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父亲当年其实是考上大学的，但由于奶奶家没钱供父亲继续完成学业，后来没办法只能是把自己的名额让给同学，他同学就用他的名额顶替父亲去读大学，当时他同学就给了一个承诺，等他大学毕业后有本事了就回来报答父亲，为父亲谋出路，他同学也没让父亲失望，待他顺利完成大学学业后，被分配到云南的一家建筑公司，站稳脚跟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父亲，为父亲在工地上谋得一份工作，还可以跟随他一起学技术，再不济也可以做工地，至少比父亲现在每年的收入高。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父亲思考一番后，还是决定不去了，一是父亲连出一趟远门的车费钱都没有；二是我跟哥哥都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如果父亲走了，又由谁来照顾我们。他同学在得知父亲的困难后，他同学当即保证路途中的一切消费和在拿到工资钱前的花费都由他来承担，但孩子的话就得自己想办法，我们都还小，不可能在外面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就带出去。

    父亲只能再次找到奶奶，寻求奶奶的帮助，奶奶在听到父亲的解释后，也是欣然答应，毕竟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父亲是高中毕业，有着一定的文化水平，相信在外面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总待在家守着一亩三分田地，不如出去闯闯，就让父亲放心去，孩子一定会照顾好的，有奶奶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孩子饿着。

    父亲得到奶奶肯定的答复后，也是赶忙给他同学答复，他同学已经为父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父亲解决好家里的事儿，随时都可以出发。

    父亲在家陪了我们几天，最后才不舍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这天奶奶一早就起来为父亲准备好路上需要的干粮，也就是几个鸡蛋，因为那时家里已经拿不出更好的了。，这时我和哥哥都还在睡梦中，父亲不忍看到我们离别时的不舍，只能选择不叫醒我们，悄然离去。

    父亲背上厚重的行囊，含着泪不舍地向着村里唯一出村的走去，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奶奶家的方向，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我们，走到半道又走了回来，想着再看一眼我们，但那时我们已经从睡梦中醒过来，看着父亲背着的行囊，才知道父亲已经要走了，以为父亲也要抛弃我们，我跟哥哥一时没忍住大声哭了出来，父亲不断地安慰我们，表示只是出去打工，为我们挣钱上学，不会离开我们，但我还是在大声的哭，虽然不太懂父亲说的这些代表着什么，但还是不舍父亲离开，我哭着使劲儿抱着父亲的大腿，不让父亲走，不管奶奶怎么拖拽都不松手。

    最后父亲拿出奶奶为其准备的鸡蛋，亲自剥开送到我的嘴里，我才哽咽地停止了哭泣，放开了紧抱着父亲大腿的双手，奶奶一把抱过我，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也不管我再次撕心裂肺的哭声，父亲这才得以脱身，不舍地离去。

    父亲最后走得时候还是把自己不舍得吃的鸡蛋留给了我们，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把当时家里最好的鸡蛋留给正在长身体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