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田中顺也的决定
餐馆内。 田中美琴和森山实粟脸上带着焦急，目光忧虑的看向眼前的两个男人。 就在刚刚。 随着陆北川说出通灵开始，眼前的两个男人就僵在了原地，身体一动不动的，就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根本无法挪动身子一样。 而更令她们担忧的，是两人的瞳孔，开始变得有些涣散。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田中顺也的瞳孔，变得涣散。 因为陆北川的瞳孔，根本就是一片的漆黑，根本就看不出涣散不涣散，有的只是令人心寒的冰冷。 望着他的瞳孔，就如同在凝视死亡，仿佛在自身深渊。 因此不管是田中美琴还是森山实粟，在盯着陆北川的眼睛看了两秒后，便就连忙挪开，不敢再看下去，生怕掉进深渊之中。 这种突然的变故，哪怕先前陆北川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预防，但两个女人在见到这种异变后，依旧忍不住生出担忧。 尤其是田中美琴。 她是个法医，常年接触死亡，因此格外的清楚，一些人快死的时候，或者重伤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眼神也会跟着涣散。 自己父亲如今出现了这种症状，哪怕是很可能是陆北川先前所说的通灵，那也……那也更让人害怕了，好不好？ 如果是因为身体缘故，快要濒死，那么作为一个法医，田中美琴还是有一些办法，能够急救的。 但如果是因为神秘学，因为通灵这种涉及灵魂的事情，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故。 那么作为医生，你就是给她当是所有的医学知识，也根本没法治理灵魂上的病症好吗？ 所以在判断出，自己根本没能力叫醒两个人后，田中美琴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同时，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冲击。 这世上真的有通灵？ 看着眼前科学难以解释的一幕，田中美琴不得不相信，先前陆北川所说的，或许是真的真相。 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鬼魂存在。 而除灵师这种职业，竟然真的能够触及灵魂。 这种真相摆在自己面前，实在是，实在是令她感觉世界观都破碎了。 三观受到冲击，一时竟然难以拼凑回去。 正在田中美琴心中恍惚的时候，旁边也一直在观察情况的森山实粟发现了动静。 不知何时，陆北川的身体动了动。 “社长，你醒了。” 她惊喜的凑上前去，果然陆北川的脸上出现了些微的动静，随后眼睛眨了眨，缓缓扭过头来。 “我没事。”陆北川冲着森山实粟微微一笑，随后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第一次带人通灵，或许是因为现在实力太低的缘故，有些出乎意料的艰难。 在前世的时候，陆北川其实也尝试过带人通灵，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个初级阴阳师，实力已经算是有了一些根基。 因此施展起带人通灵这种基础法术的时候，可谓得心应手，并没有感到什么艰难。 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各种修炼环境比前世好上许多，但修行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陆北川如今依旧还只是一个入门阴阳师，现在虽然借助鬼魂的特殊情况，提前掌握了一些初级阴阳法术。 但本质上，他并不是初级阴阳师，还没达到前世的成就。 ‘不过这个时间应该也快了。这个世界灵气充裕，鬼魂很多，有着这种条件，最多再有一年时间，我就能够成为初级阴阳师。短一点的话，可能只要半年，就能达到前世的成就。’ 陆北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能够穿越到这个世界，对于他这种修行人士来说，实在是一种幸事。 “呃……” 就在这时，对面的田中顺也也终于缓缓转醒，嘴中发出了一丝略显痛苦的呻吟。 这位老刑警只是个普通人，体内的精神并没有经过修炼，虽然有着陆北川保驾护航，成功的通灵，进入了高山修一的记忆之中。 但这种通灵过程，对于田中顺也的精神消耗，也是很严重的。 此时此刻他就感到头痛欲裂，好像是熬了三天三夜，一直没有得到休息一样，头都要炸了。 “爸爸。” 田中美琴看到田中顺也略显发白的面色，眼中顿时露出担忧，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搀扶住了身体有些颤抖的父亲，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一连串的话如弹珠一样，从田中美琴的口中吐出。 “我没事，只是有些太累了。” 田中顺也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又拿起桌上的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头上出了一点汗，觉得舒服很多后，才抬头看向陆北川，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陆桑，刚刚我看到的，真的是高山修一的记忆吗？” “田中桑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陆北川反问一句。 田中顺也闻言默认。 确实。 像这么真实的经历，那如同亲身处在现场的梦境，根本就不是科学上那些所谓的催眠大师，能够催眠出来的。 而且更不用说自己在那种梦境之内，还和眼前的人有了谈话，有了交流，就像两人真的在面对面一样闲聊。 相同一个梦境，却有两个不同的意识参与，而且是两个来自不同身体的意识。 这种玄奇的体验，除了是通灵，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想到通灵，田中顺也这时注意到，眼前少年眼中的瞳孔，此时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棕色。原先那种如同死亡一般的漆黑，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眼睛？”田中顺也既是好奇，又是疑惑的问道。 “法术结束了，恢复了正常而已。” 陆北川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略过不谈，转而盯着田中顺眼，神情严肃的说道：“经过刚刚的通灵，想来田中桑也应该清楚，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了吧？” 他之所以要花费大力气帮田中顺也通灵，为的就是借助对方身为刑警的身份，来达成自己一些身为社会普通人无法做到的目的。 一切的目的皆是为此，因此通灵才结束，陆北川便立刻询问对方态度。 “我知道了。” 田中顺也应了一声，随即陷入沉默，他苍白的脸色上神情变幻，眼神中陷入了挣扎，似乎在纠结于要不要做出某个决定。 但没有持续太久。这些挣扎就已经结束。 田中顺也坚定了信念，眸光直视陆北川，郑重说道：“高山修一的案子确实有冤情。被我们抓住的光野道夫，是被冤枉的。 关于此案，我会再进行调查，认真审问光野道夫，弄清楚他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 同时关于那个……老人，我也会通过警方的数据库，查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的。 到时候有了消息，我会跟你沟通的。” 田中顺也此时依旧受到之前人生的影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鬼魂这种超现实存在。 同时对于刚才通灵看到的那个凶手，在没有掌握真正证据，并且将对方逮捕归案前，他还是指称对方为老人，而不称凶手。 ‘真是个有cao守的人啊。’ 看着田中顺也，陆北川心中不由感慨。 这次他之所以选择田中顺也，也正是看中了对方的那种品质。那种对于警察这份职业的坚守，还有心中对于正义的那种向往。 也正是因为这两种品质，所以上次田中顺也才会冒着自己被处罚的风险，向上级提出相信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除灵师，去挖掘北岛庆子的尸体。 而这次也一样。 田中顺也冒着和整个警察本部作对的风险，也要为了死者查明真相，同样为受冤屈者讨来清白，为此不惜自己前途尽毁。 “我知道了，多谢田中桑！” 陆北川对着田中顺也微微鞠躬，然后才起身说道：“不过田中桑如果经过调查，真得出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么到时候可以和星野警部进行沟通，向他说明其中的情况。 相信只要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光野道夫是被冤枉的，那么警方这边，自然也就会重启对这案的调查。 这对于侦破案情，是有很大帮助的。” 虽然知道对方是个老刑警，对于警察本部内部的规则，应该比自己这个外人清楚很多。 但陆北川还是忍不住作出提醒。 这个案子很复杂，甚至可能牵扯到警方的公信力。 如果最后是由陆北川这么一个外人来翻案，无疑会大大的打击警方的信誉，引起民众对警方的信任出现动摇。 这对于千叶县警本部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公关危机。 但如果是警方内部的正义刑警发现端倪，最终深入调查，然后重新找到凶手，还被害者一个公道，还被冤枉着一个清白的话。 这么虽然依旧对警察的信誉有着损害，但这种损害就变得很小了。 同时能够树立起一个秉承正义，一心为民的好警察英雄，也能引得民众对于警察出现不同的认知，从而大大增强警方的正面形象。 因此，只要田中顺也能扮演好这个好警察形象，或许他会因为给光野道夫翻案，从而得罪不少侦办此案的刑警。 但或许也能因为这份功劳，从而升职加薪，有一个更广阔的前途。 好人不应该没有好报，陆北川一直坚信这点。 所以此时便愿意将翻案的功劳让出来，作为帮助自己的回报，交给田中顺也。 而且退一步讲。 虽然自己功劳没了，但如果田中顺也真的能顺利升职，那么有一个地位更高的警察朋友帮忙，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岂不是能带来更多的便利。 这就是两全其美了。 陆北川心里打着这种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