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瓦松

    在两人的搀扶下，来到了三楼的一处民房内。周围的环境给人的感觉就是脏乱差，房间内摆放了一张床，和几件破败的家什。房间和厨房连在一起，由一道破门隔开，厨房的窗户上粘满了油渍，时不时的有一股馊味传出。“你没事吧”，蹲下身子观察着何洁肿胀的右脚脚裸，轻轻的碰了碰，何洁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扭伤他倒是可以找些药草给他敷一下，但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无能为力。陈序坐在何洁的旁边询问道:“他的脚怎么样了，问题大不大”。摇了摇头，“看样子他的右脚扭伤的很严重，估计一时半会我们是走不了了”。何洁的眼角有些湿润，她现在只觉得脚上一阵疼痛，感觉被什么绷紧了一样，每动一下就会有强烈的痛感发出。“要是有冰块也好啊，起码可以冷敷一下”，无奈的翻着破旧的老冰箱，期望着奇迹的出现，但里面除了两根蔫了的黄瓜，和一点蔬菜外，空空如也。

    翻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他以前在外婆家时，经常翻到一些草药之类的块茎，有着各种各样的效果，例如治疗头疼消肿之类的。但让他失望的是没有找到任何一样和草药有关的东西，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厨房角落的一瓶白酒引起了他的注意。拿起所剩无几的白酒，看着上面写着五十三度的小字，他知道是个好东西。又在旁边发现了一个用的差不多的打火机，看着满是油垢的煤气灶台，看样子应该是屋主人用来点火用的。

    走到陈序面前，指了指何洁的脚裸“你用这个白酒擦在他的脚上，揉到发热，多揉几遍”。陈序接过白酒，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东西能有用吗”。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以前倒是看舅舅给表哥用过。“这个我也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这样了，我去找点柴火，你在这陪她，有什么危险你就喊我”。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沿着昏暗的走廊来到尽头，一路上遇到不少蟑螂之类的虫子和老鼠，虽然小时候也经常捉一些小动物玩弄，但适应了家里的整洁，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多少有些不适。打开窗户，看着距离窗口一人多高的楼顶，直接跳了下去。楼顶上长了不少的杂草，看样子这块区域已经废弃了许久。四周看了看，不远处的楼顶，搭建了一个棚子，又看了看周围实在无处可去，跳过几道缝隙，便来到了门口。下面的丧尸看到上面的人影，无奈的吼叫着。

    拔出腰上挂着的唐刀，小心的推开木门，打开电筒照了照，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后，走了进去。眼前的棚子由铁皮构成，骨架是扁形的钢条，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建筑用的木头，上面沾满了凝固的水泥。又往里面走了几分，一道铁门出现在了面前，上面的铁锁已经锈迹斑斑。走上前去看了看，要想打开还得费一番功夫。挑选了几根粗壮的木头，向窗口的位置搬去，搬到第三根时他已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明明看电视剧里面的壮汉，扛根木头像玩似的，但到他这里却变了个模样。累倒是不累，就是肩头的疼痛让他有些受不了。

    坐了一会儿，不远处的一堆破瓦片，上面的植物吸引了他的注意，赶忙跑过去一把抓了起来，带起一片泥巴碎屑。“果然是瓦松，这下有救了”。他的爱好是野外求生，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杂草无疑是最容易获取的医疗资源，所以平常也不少研究这些东西，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爬上窗户，费了不少劲把木头运了上来。兴高采烈的跑到房间内。在房间内闲聊的两人，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只见他手上拎着一把多rou植物，兴奋的喊道:“有救了有救了”。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他跑到厨房，打开自来水冲洗后，随即把草放进了口中大口大口的嚼着。就在两人以为他疯了的时候，他径直的走到何洁的面前，把口中的植物敷在了他的右脚上。这才说道:“这草名叫瓦松，有消肿止痛的作用，刚刚在楼顶上看到了这玩意儿”。这时两人才恍然大悟。何洁的内心多少有些感动，一脸感激的看着他，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何洁的表情，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用砍刀使劲的砍着地上的木头，他并不是用的蛮力，而是斜着砍，这样比较省力而且不费刀，不一会儿便有了一堆柴火。找了一块离窗户比较远的区域生了一堆火，地上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就是有一股怪味。两人搀扶着何洁，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木头上，为了防止打滑，左右垫了两块碎砖。添了几根柴禾，坐在了何洁的对面，“你有没有什么感觉”他关切的问到。何洁点了点头说道:“嗯，感觉刚刚敷的地方，有一点凉快，而且没有一开始这么痛了”。听何洁这么一说，他知道草药已经发挥了作用。“那就好，这就证明这草药有效果，只要骨头没错位，过两天就会恢复的”。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担心如果错位会耽误他们两个的计划，同时也担心他们会抛下自己。她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他们的离开，对于从小就没有父爱的她来说，这两个男人给他的温暖无疑是奢侈的。

    陈序坐在木头上翘着二郎腿，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东西啊，还有你这木头哪里搞来的，刚刚我上下找遍了都没有看到”。他也不卖关子，用手里的柴禾挑了挑火堆，随即指向窗口，“那边有一个铁棚子，我就是从那里搞过来的，刚刚那株药草就是我在楼顶上拔的，平常我不少研究野外求生之类的知识，也算爱屋及乌了，懂得一点点”。陈序有些佩服的冲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懂的挺多啊，又会炒菜，又会煮饭，现在药草方面也有涉猎”。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受到别人的夸赞，无疑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从房间的背包里拿出几个罐头，打开盖子，放在离火较近的地方烘烤着。

    宽大的房间内，几人围着火堆窃窃私语着，有男有女。两个小孩在嘻嘻哈哈的捉弄着地上的一只幼鼠。其中一个中年光头男子，吃着手中的一小截玉米，开口说道:“刚刚的枪声你们应该听到了吧”。人群中的干瘦女子打断了他的话，急忙说道，“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了”。旁边的一名肥胖的纹身男子，有些不爽的说道，“有个屁，现在到处都是丧尸，谁这么傻来救我们”。和纹身男子样貌差不多，但看起来要年轻一些的男子说道:“我看你们都是饿糊涂了，这哪里来的枪声，我怎么没听到”。几人越吵越激烈，眼看就要打起来，光头男子面色一沉，呵斥了一声，“吵什么吵，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接着又说道:“我们的粮食已经见底了，现在吵架有什么用，都给我节约点力气，我出去探探情况”。光头男子随手扔掉手中的玉米梗，旁边的两个孩子，急忙冲上前去抢了起来。

    光头男子来到窗户口，拉开了上面的布帘一角，说是布帘其实和一块抹布差不多，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一道窗户口闪烁的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突然心生一计，放肆的阴笑着，原本诡谲的脸上显得更加面目狰狞。回到刚刚的位置，对自己的儿女们说道:“对面确实有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需要一个人过去把他们引过来”。说到这，几人都有些不情愿，尤其是刚刚的枪声，让他们都觉得对面是个不好惹的角色。看着他们的表现，光头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真是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这点危险就让你们怕成这副德行，好啊，等死吧”。

    几人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唯一的半截玉米也让自己的老爹啃掉了。平常懒散惯了，都是有一顿吃一顿，买个菜还推来推去不愿意。幸好家里还有一点剩饭和一袋洋芋，才让几人撑到了现在。一旁的瘦弱女子，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心疼的搂了过来，心中直呼命苦。自从她嫁过来后，基本上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自己的男人又窝囊，什么事情都是听公公的，毫无主见又懒散，如果不是她辛苦的撑着，这个家早就垮了。两个孩子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天真的喊着mamamama，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有饭吃啊，我肚肚都饿瘪了”，说完把自己的肚子露给了自己的母亲看。瘦弱女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看着自己饿的可怜的儿女，对公公说道:“爹，我去吧，他们总不至于，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等女人离开后，几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光头男子拿出一包药粉递给了纹身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