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煎太心急
壁立千仞飞鸟难渡，山壁陡峭灵猿畏险。 三面俱是峭壁，唯有正面有一条崎岖小路绵延至山巅，路边合抱的古木争相伸展着枝丫，手臂粗细的藤蔓缠绕的密密麻麻，雾气常年不散，毒虫其间蛰伏，易守难攻。 山巅之上，一片巨大的天然平台像被一刀切开般平整开阔，彰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清泉汩汩汇聚在边缘湖泊后形成一条天然瀑布，水流奔腾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俨然一幅仙家福地的模样，现在却成为了黑风寨的据点，肮脏罪恶在这里发生，玷污了这片天地灵秀地。 山巅之上，张灯结彩，近百名执刀壮汉伫立四周，眼神中俱都有狠戾之色，数十名披头散发的青壮年被束缚手脚关在铁笼子里面，脸上的淤青嘴角的血迹以及血迹斑斑的后背无不昭示着他们曾经挨过毒打。 不止百里青衣他们的寨子受到了勒索。 此刻，七只队伍安静的站在场中，畏惧的低头不敢看依靠在虎皮交椅上饮酒的三位头领，只有他们每个寨子带来的青春少女在低声垂泪。 是的，不只是大当家，黑风寨现在有整整三位当家的。 “都来了吗？”新晋大当家王虎豪饮一碗烈酒问坐在他右手位置的三当家。 “大哥，尚差一个寨子，他们的路途比较远，不过看时辰应该也快到了，”三当家连忙起身拘谨的回答。 王宝是王家庶出，是黑风寨之前的话事人，不过随着家族派来了同族的两名嫡系兄弟，他只能屈服让位成为三当家。 “再给他们半个时辰，逾期就让他们替自己的族人收尸吧，哈哈。”王虎看着广场的铁笼残忍的笑起来，一把扯开胸口的衣襟拽起酒坛大口的吞咽着酒水。 “二哥？！” 王宝小心的征询意见，他可知道自己这位二哥才是真正的狠人，不喜言语却心狠手辣，且修行天赋惊人，年仅十八岁便破境入红尘，此时已经是一名强大的二阶霸者。 “听大哥的。”略显瘦弱的王龙说道，微微眯起的三角眼中发出毒蛇般阴冷的眸光，小酌一口酒水，依靠在交椅里闭目养神。 “嗯！” 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王宝小心翼翼的坐下，正襟危坐，大半个屁股在交椅之外。 “张叔，老族长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吗？咱寨子里的姑娘可不能送土匪窝里遭罪啊。”铁笼中，一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青年人小声向右臂耷拉着的张恒询问，眼神愤怒。 张恒木讷的摇摇头，眼神中布满迷茫，人到中年考虑的比较多，他在脑海里反复推演了许多次也没有解决眼下问题的办法。 “或许吧！” 最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大日中天！ 七只队伍的首领不敢说话，唯恐一不小心惹怒了匪寇成为替罪羊，眼神交流中有畏惧以及一丝庆幸。 事实已经很清楚，这次召集周围八个寨子，进贡只是其次，志在立威，今日，必然会有一个寨子会承受黑风寨的怒火，杀鸡儆猴的道理他们在自己的寨子里都玩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来迟的寨子肯定会成为大家的替罪羊，降低自己寨子的风险。 “报，遗风寨的人马上就要上来了，”在半个时辰即将过去，有看守道路的守卫高声上报。 “算他们走运，哼！” 正起壮硕的身体，填进嘴里一块兽rou，王宝不耐烦的冷哼道。 “来了啊！” 其余七个寨子中有人小声遗憾的低语，是与百里青衣他们寨子相隔的村落，因为地域接近所以狩猎时难免会有交叉冲突，争斗过许多次，双方间颇有敌视。 年迈的老族长拒绝了其他人的好意，坚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登上山巅，囡囡的父亲担心老族长他们的安危，强硬的跟了上来，身后跟随着十余位村里的汉子，抬着整整一千五百斤腊rou。 百里青衣陪在老族长身侧，默默相伴。 跟随黑风寨的人来到指定的位置，老族长面色微红喘着粗气，先察看了被关在笼子里的族人，随后望向黑风寨正堂，拍了拍衣袖拱手道：“老朽年迈以至于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望三位当家的见谅。” 气度上，已经将其余七个寨子如鹌鹑般低着脑袋不敢高声语的首领比了下去。 “哈哈，你一介老朽敢亲自来我黑风寨，勇气可嘉，比其他几个寨子强多了，恕你无罪。” 王宝自然是认识老族长的，默契多年也有些许情分，倒没有刻意为难。 二当家王龙依旧是那副样子，甚至都没有睁眼看场中一眼，身为二阶霸者，要不是为了替大哥王虎压场，他根本不会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 倒是端坐首位的王虎，扫视了一眼全场，手中的酒坛子被他狠狠的摔出在老族长身前碎裂，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更显狰狞：“老头子，我记得我要求的是一千斤rou食加两名少女，我要的少女呢？” “来了！” 刘大能内心一紧，感受到事情有些棘手，正在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呵呵！” 有人暗自偷笑，是与遗风寨有矛盾的寨子。 “都说人越老越糊涂，大王的要求你也能忘记，该当何罪。”鹌鹑般不敢抬头的一个壮汉，此刻为了添油加火，跳出来对着老族长怒吼。 神色平静，没有理会旁边的犬吠，老族长继续拱手，对着王虎不卑不亢：“大当家的，我们寨子与三当家的相处已有数年，从未欠过贵寨半分供奉，此次来也不是忘记，只是希望与您商量能否以五百斤rou食替换两个女娃。” “嘶！他们疯了吗？竟然用五百斤rou食换两个没用的女娃娃，”其余七只队伍交头接耳，寨子里最缺的是人口，最不缺的也是人口，能够狩猎的青壮男子在每个寨子都是不够的，只能生娃娃的女人却多得是。 寨子之间也互有婚娶，按照行情，五百斤rou食足以换五名女子，还是身材壮硕屁股大好生养的，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根本没人会要，遗风寨竟然拿出五百斤rou食换两个女娃娃，简直是疯了。 在他们看来，遗风寨是疯了，黑风寨是赚了，大当家一定会同意。 “商量？你一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也配跟我商量？！”王虎站起身，踏出正堂来到老族长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我只要听话的奴隶，摇尾乞怜的忠犬。” “大当家……” “闭嘴，大王让你怎么做你照办就行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身旁又有人谄媚的跳出来，相煎太心急。 “啪！” 跟在老族长后面的刘大能忍不住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将他扇翻在地眼神中几乎要冒出火焰，都是被欺凌的对象，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无耻的挑拨是非，婶婶可以忍，刘叔不能忍。 百里青衣尴尬的收回即将甩出去的巴掌，对刘大能竖起大拇指，这一巴掌，豪气。 “大王，您要给我做主啊！我只是想帮您说话，他们就打我，丝毫没把您放在眼里，” “滚！” …… “少女四名，再加一千斤rou食，我暂且饶你一命！” “老朽命不值钱！” “老东西，你想死吗？”王虎神情冷漠，一掌向着老族长天灵盖拍去。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抓住了王虎的手臂，如同被钢铁之躯束缚，动弹不得丝毫。 “你想死吗？”幽幽的声音如地狱召唤，让王虎瞬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贫瘠的寨子里竟然藏着一名年轻高手，王虎转头望向年轻的不像话的百里青衣。 一直闭目养神的二当家王龙，猛然睁开眼睛，舔了舔猩红的舌头，嘴角浮现变态般的笑容。 “一阶霸者？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