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人性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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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鸾凰是追随樗兮而来,樗兮对此看似习以为常,并无推辞和驱赶之意,更一脸坦然地询问了夫子她是否能与他们同住一院舍,夫子觉得樗兮是妙人,虽不通世俗,但那份真诚足见品性上乘,亦有挽留这难得知己之意,便也破例应下了,对外宣称鸾凰是樗兮的亲眷,以此让鸾凰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山舍。 而鸾凰将垣殇的不良行径大肆向樗兮抱怨了一番,亦交代了源汐的可怜处境,樗兮初闻心中微乱,随即闭目感应了一番,察觉源汐并无不妥后,淡然说了一句:“源汐自有她的安排,你既不喜回浮山,便留在此处吧!” 因有樗兮的嘱咐,鸾凰便也安心留在了山舍之中,大部分时间陪在樗兮身侧,听着他跟夫子高谈阔论,感兴趣的便认真听,不感兴趣的便闭目入寐。白日里睡多了,夜间便化身凤凰翱翔山林,逗逗凡间山兽,摘些山林野果,大部分留着自己吃,小部分给樗兮,零散一二个见到夫子或是老仆从们便会送给他们。又因夫子居住的院落是学舍中最隐蔽的一处,学子们平日里无事皆不敢轻易靠近,所以鸾凰也未曾跟学子们有过太多的接触,学子们皆是听闻学舍来了一个樗兮的亲眷,却是从未见过。 因假期而至,学子们纷纷归家探视父母,整个山舍只留下了夫子、樗兮、鸾凰和几名年老的随从杂役。鸾凰偶尔下山游戏,也曾有几日不归的先例,夫子也因忧心鸾凰的安危跟樗兮嘱咐过几句,可樗兮都是淡笑而过,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随后夫子略一思索,想着鸾凰也曾独自一人从遥远之处来寻找樗兮,自身定是有所依仗,便也放宽了心,只在鸾凰要下山之时,送她少许钱财傍身,嘱咐她照顾好自身,尽早归来。 夫子对樗兮有知己之感,对鸾凰有一种慈父待女儿的宠溺之意,因他早亡的妻子也曾诞下一女,可惜身体不佳而早夭,父女之情也不过五载,而见鸾凰那种天真可爱,万物皆疑惑的模样,像极了那时的幼女, 又加之往日里没少吃到鸾凰给的美味野果,不由地有些迁情之感。 鸾凰不在,剩下夫子和樗兮,自是长时间探讨凡人之性,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假期长达月余,前段时日山中甚为静谧,随后却不断有访客,夫子虽疑惑,但内心是鼓励这种求学之人上山论理,以往也都是好生招待,如今更是礼数周到。不料访客却皆指名道姓要与樗兮一辩,以论才学之道。对于这种争强好胜,贪图名号之事,夫子自心底看不上,对他们也有所不悦,不过对方想找的是樗兮,出于尊重,他便会询问樗兮是否有意。樗兮对这些本也不明,只觉得是有人要与他讨论事物,跟夫子一般,他自也不会推却,便一个个都接待了。不过每每在讨论中途便觉得有些乏味,跟夫子相谈的那种乐趣根本没有,尤其是对方还一而再,再而三要求比试其他之术。 樗兮虽与夫子多有谈论人情世故,但自身却从未去在意或是学习过这些,所以只要不想谈论了,他便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来人的叫嚣,这也有些苦了夫子,以宽容之心,教导之语将来人一一劝走。感受到樗兮的不悦,夫子便吩咐了随从关闭了山门,谢绝来客。不过这场比试之闹,亦成了樗兮与夫子的谈论之道,将荣誉、成就、攀比,好胜心……等皆一一谈论了一番,无关对错,只论心性之由来。 假期将终,学子们纷纷归来,不料有些学子竟带着自家妙龄姐妹前来,依照学规,夫子命人将这些女子纳入了学子名录之中,为其安排好了住宿,更细细研究适用于她们的课程。谁知这边还没有安顿好,更多的成年女子携带着亲眷前来,山舍俨然没了住宿之地,夫子只好出面劝慰她们另选他处学舍。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有的强行留在了山中,有的竟前往了附近的农舍留宿。 每日都有要入学的女子,夫子被恼得苦不堪言,正当束手无策之时,正逢鸾凰游戏归来,拎着大包小包在众女子疑惑的目光中,从山门处堂而皇之地进了山舍,且进入后便再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苦等入学的女子们心中不忿,纷纷上前询问,争理。山门前刚一闹腾,山中留宿的女子们也开始争论起来,只因鸾凰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樗兮的厢房,两人竟然同处一院,又见院中还有一间空置的屋舍,便纷纷吵着要住过去,竟不顾礼仪般地拿着包袱去争抢那间屋舍,还弄坏了屋舍的竹门,这一屋舍还没抢下来,又有人起哄着去抢鸾凰的屋子,将她和她的东西统统给扔到了院子里。 鸾凰对此很是疑惑,便喊了樗兮来帮她看看,樗兮闻声刚出屋门,便见那些女子骤然停下了手,纷纷整理衣裳,皆是一脸羞怯地望着他。入了山门的女子皆在自家兄弟或明或暗地引领下见过樗兮,对他可真是一见钟情,光这天人之姿便叫她们心动不已,更何况拥有着夫子赞赏的天下最智慧之人,她们亦皆有非他不嫁之心。 鸾凰惊讶于她们变化如此之快,又见她们皆望着樗兮,她好奇之下便围绕着樗兮,近身检查着他身上的物件,想找到她们所看之物。不料她刚上手,便有人对她大声呵斥,随后更是被无数的责骂声吵得头疼。樗兮更是受不了如此嘈杂之声,快步离开了院舍,寻找夫子想询问缘由。而鸾凰见樗兮走了,自也是在后跟随。一路穿过数间屋舍,来到学子们上课的学堂,虽是寻到了夫子,可这一路的风采自是引得无数人围观,女子们痴迷于樗兮的天姿之下,而鸾凰的亮相亦引得众多男学子们心悸不已,让本就头疼不已的夫子更有心急气短之像。 往日里在夫子的严格教导下,学子们就算偶有心中出现杂念者,但无妙龄女子来干扰心绪,自是能自我克服后而一心向学。可如今众多少女入学,且就近相处,学子们中多有正值春心懵懂之际,有的被女弟子多看一眼就难以自持心静,更何况与之攀谈几句,怎能不辗转反侧而难以入眠。
本就是适龄年纪,世俗也倡导对伊人求之,只要诚心以礼待之,自是莫辜负韶华。也因此学舍中适龄的男子纷纷向心仪的女子传达着情意,钟情同一者,更是有攀比和大打出手者,学堂以学为主的风荡然无存,他人所学之才,皆作了陈情之用,往日的才情,皆成了攀比之器。用一生创造出的庄严之处变成了求爱示情之地,让夫子情何以堪,如何接受,气急攻心之下便百病缠身,难以下榻。 樗兮和鸾凰俨然成了这场男女诉请之战的中心,一开始虽疑惑不明,但次数一多,自也能明白这其中所代表之意。漠视、婉拒只能让有自知之明的小部分人知难而退,可无法击退那些胆大,执着之人,有些强硬之人一度让樗兮和鸾凰都感到了一丝害怕……最后只能以神力将其送往遥远之地。 如此荒唐、混乱的男女相处之道,终是让樗兮和鸾凰对凡人的“情爱”有了不小的领悟,有所不同的是,樗兮对此生出了些许嫌恶之情,而鸾凰在那些女子对樗兮继而不舍的sao扰中,产生的是对那些女子的厌弃之感,对樗兮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和难以察觉的情意。 一场短暂的停留,却给学舍带来如此灾难,更险些害了夫子的性命。望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夫子,樗兮竟对垣殇当初救活那女子有所感触,随手一点,夫子的神态变得舒适缓和,俨然是进入了美好梦乡的状态。后退一步,樗兮与鸾凰便已经身处白云之上,望着脚下渺小的山间学舍,皆有些莫名感触,说不清是什么,但也没必要去深究。樗兮随意挥手,山间光辉一片,随即化为星点纷纷飞落于他的掌心,一段毫不起眼的记忆,对凡人毫无价值,对他们只是喜与悲交织的一刻,在无限的神生中,或许他们偶尔会记起,或许再也不会浮现。 一切好似都未发生过,夫子只觉做了一场稀疏凌乱的梦,梦中自己好似看到了成人的女儿,拥有了片刻的为父之悦,好似又有一个好学的弟子,还是知己,他已然分不清了。不过确实为一个美梦,让他为之一笑。山中多了女弟子,可还未正式入学,便又有女弟子要求返家,一来一去虽让夫子为之麻烦,但问题也不算多,顶多是厨房多辛劳了几日。不过随后的几日,夫子却发现了女学子们的一来一去,的确影响了男学子们求学的态度和精神。遂下令废除了招揽十岁以上女子入山学习的学规,自此时光荏苒,加之人情变化,女子便再也没了能与男子一块入学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