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埋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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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袁溪后退之路安排妥当,逸笙堂而皇之地跃入内堂后院,在院中稍作停留,仍不见有人前往围堵,他心下一横,便只身闯入了内堂。 偌大的内堂,逸笙一路闲庭走过,只感觉内堂空旷的让人心底生寒,往年这内堂也只有在除夕之夜才会挤满庄内女眷,他幼时也曾跟随着母亲在此玩耍,稍大些便觉得女眷们太过嘈杂,说的话题又甚是无趣,还不如他在外面偷偷欺负那些小弟子们来得有意思,所以之后便也不曾踏入此处,如今却不由地怀念那些嘈杂之音,母亲的欢声笑语和温暖怀抱让他多番有落泪的冲动。 帘幔遮挡的软塌之上,隐约能看出人形,逸笙脚下稍顿,再次打量了一番周围情形,确认内室之内并无其他人,他心中不禁纳闷,移步走向那远处的人影,越近越觉得那人影很是熟悉,帘幔微扬,露出幽暗侧脸,逸笙一见,心中一喜便大步跑了过去,望着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的袁溪,他轻声唤道:“溪儿。” 听到声音,袁溪抬眸看向逸笙,翘唇而笑,笑颜依旧,可逸笙却生出了惧意,袁溪的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无神暗淡,他蹲下身,双手迟疑地握紧她的双手:“溪儿,溪儿……” 逸笙每唤一声,袁溪的笑意便会多增一分,像极了痴傻之人。 “没事,我来带你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治好你,一定能治好你。” 起身一把抱起她,袁溪感觉身体离开了软塌,突然发疯似地捶打着逸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又坐回了软塌上。 “不走,不能走。” “溪儿。” “不走,不能走。” “溪儿,为什么不能走?” “等人来接。” “等谁?” “等……你是谁?” “我是逸笙。” 袁溪眸中一亮,倾身扑进了逸笙的怀里,笑得更加灿烂:“等你,跟你走。” 逸笙心疼地抱紧袁溪,下一刻却皱起了眉头,嘴角有暗血流出,一手按住袁溪想拔出匕首的手,逸笙淡淡笑了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任她在怀中闹腾。 “这份礼物公子可欢喜?” 逸笙并未回头,一掌将袁溪打晕在怀中。将插在胸侧的匕首拨出,自行点xue止血后,才回首看向身后已然落座的素夫人,特意在那张犹胜从前的脸颊上留目片刻。 “欢喜,死在心爱人的手中总比死在你们手中要欢喜的多。” “公子真是看得开。”望着那张俊逸超凡的脸,素夫人再次看得如痴如醉,“真是可惜,我本不欲要你的性命,奈何你总不肯听话,如若你肯乖乖待在我身侧……” “那我定然选自我了断。” 素夫人脸色一变,望着逸笙的眼神满是怨毒之色:“不识抬举,不过在你死之前,怎么都得让你亲眼看着你心爱之人被我活活折磨死”,素手在脸颊嫩滑的肌肤上游走,她还得感谢逸笙,如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得到贵人相助,得到驻颜奇术,“我很是迫不及待,将那些法子一一用到她身上,你会是何种神情?” “你大可以试试,不过你猜你会不会死在我们之前。”刚想站起身亲手了结那厌恶的嘴脸,可这一动却忽感浑身一阵巨疼,双脚顿时瘫软在地,他望向胸前的伤口,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 “公子大意了,早知你体质特殊,普通的毒自是无效,所以为你备下的定然是专门克制你的。奉劝公子,日后可莫在亲信身边之人,出卖你的往往都是你最信任之人。” “是他。”虽早有怀疑,但真正确信还是不免难受,那位他曾引为知己,尊如亲父,待以恩师之情的人,许多不愿跟他人说的事皆会一五一十的向他倾诉,自小便带着他胡闹,任他风流不羁,为他解决许多麻烦的人,也是让他放下戒备,无比信任的人。因那人恋毒成痴,遇上他这种特殊体质自是想透彻研究一番,出于对他的尊敬,他从不在乎给他鲜血,作为实验品以供他研究。 “你极具天赋,如此特殊体质当世难得,可惜了,你却是他的儿子。”一玄色斗篷覆身,双掌却犹如枯骨,满布青黑之色,身后跟着身形消瘦,神色呆滞的秦霄,而秦霄在看到逸笙时,眉头微微有所皱起。 “果真还是不如你,你隐藏极深,我竟从未对你生疑,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是我娘的师兄。” “自她不顾劝阻,一心要嫁给你爹之时,她便不再认我是她的师兄,那情分唯独我一人苦守罢了。”幽幽的苍老之声,暗藏着心伤,包含着怨怼。 “往日听你诉说你那段忘不了的情缘,听你假意说着配不上她,当真觉得那女子有负于你,不曾想竟是我娘,如今到真看明白了,你的确配不上她。” “令狐天霖更配不上她,这世间没人配的上她,”老者一掌便将身侧的圆桌拍裂,不甘地吼道,“我只愿一直陪着她,我只想陪着她,我那么卑微地哀求于她,可她还是执意要嫁给你爹,那个什么都不如我的人。” “我娘是何等聪明之人,既是她认定的,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住嘴,别忘了,从小到大,是你一直在我耳边诉说令狐天霖的诸多不是,你也认为他不好,他不配当你的父亲……” “都说童言无忌,你还真把那些幼子之言当真了,那不过是我与他之间别具风格的表达方式罢了,男人之间总不能常把情呀,想呀,爱呀挂在嘴上,那多别扭,我越说他不好,那就证明我越觉得他好,我越敬重深爱他。” “不是,不是,你胡说,你觉得我比他好,你说过的,我更配当你的父亲。” “那我一定是喝多了,醉话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要不然等我见到我娘,她一定会责怪我,会责骂白白生了我一双慧眼,不似她,如此看人不清。”胸腔阵阵疼痛袭来,数口毒血吐出,逸笙更似轻松般地笑了笑。 “只要你说,令狐天霖不配当你父亲,他配不上你娘,我才配当你父亲,我就给你解药,只要你现在磕头认我为父,我便将山庄归还于你。”
“令狐天霖是我最敬爱的父亲,他是最配得上我娘的人,而你,根本不配提起他们。” “不,你说谎,是他害死你娘,是他没保护好你娘,你娘才死的,你该恨他,我们都该恨他,他不配拥有你娘,他连你娘都保护不了,他何其没用,他没用!他该死!”一手宛如利爪紧捏逸笙的喉咙,老者黑袍落下,露出一张满布伤疤的脸,但伤痕却不是由外部造成,反倒像是自内长出来的痕迹,隐约间仿佛还有什么在蠕动。 逸笙眼眸一深,外间突然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紧接着便是众人哀嚎之音:“你做了什么?”这句话既问了他的脸,又问了外间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什么?”素夫人有些不安地站起身,质问着老者。 “没什么,就是他们赎罪的时间到了。”老者回头对着素夫人一笑,望着那张恐怖的脸,素夫人直接吓得瘫软在了椅子上,扭头不敢再看。 “你看,我能为她做这一切,我铲除了一切伤害她的人,而令狐天霖却害死了她,孰强孰弱,不言而喻。”老者松开逸笙的脖子,兀自一笑,“你终会认同我,因我本就比他强。” 外间爆炸声依旧响起,内堂如今都闻到了阵阵硝烟味,逸笙像是看疯子般望着老者, “你……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场武林大会竟是他们的埋骨之地,你竟要屠了整个武林。” “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该为此付出代价,她一直觉得这武林不好,她那么不喜欢这个武林,那正好就让这武林为她陪葬。” 逸笙恍惚间也想起了他娘抱怨他爹过于参与武林中事,他自小便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如此厌恶武林的人会嫁给武林之主,待在这个宛如牢笼的山庄。儿时她娘便日日催促他快些长大,好接任庄主之位,这样她就能拉着他爹到处游玩,不受江湖纷扰,每每听他娘规划日后跟他爹去周游的模样,那笑意总是那么亮眼,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期盼,她是多么渴望他爹能放下俗务,只陪同她一人。因自小便听她抱怨江湖的不好,以致他也发自内心的讨厌着江湖,不愿继任,只愿享受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辞去江湖之主的行径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打好了主意,而那次在群芳阁与父亲比武,也是打定了让他甘愿放弃的目的,母亲期盼了那么久的生活,父亲是该为其实现了,只是没想到那日子会如此之短,她终是没能拖着他游遍这世间奇景,享遍天下美食。但她必定也不会有所后悔,因她最在意的一直是他这个人,风景,美食,游玩都是其次,她想要的是有他在身侧罢了。如今,他们在另一个地方一定再度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