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浴血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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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逸山庄后山密林中,木屋残破,大部分暗卫皆死于林中,死状皆是睁大了双眼而难以瞑目。 一棵棵苍天大树轰然倒下,树身尽是刀剑伤痕,树下横躺数具尸身。几轮对战过后,周遭树木皆受累而亡,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圆形对战场,逸笙和令狐天霖背靠背独占中心点,望着外间数不清层数的人墙,两人衣裳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令狐天霖大刀一挥,刀光而过自是血散大地,躺下数人。逸笙在江湖行走从未亮过兵器,世人皆以为他无擅长兵刃,却不知一柄特质软剑环绕身侧,不出而静息,一出则屠戮。软剑犹龙,见首不见尾,只觉剑光微亮,喉咙微凉,鲜血直喷,到死皆不知剑从何处来。 围攻的前排再度倒下,后排的人虽有惧意,却不得不上前,内心更加小心,离他们的距离更远了些,手中的兵刃略微颤抖,手心早已汗湿一片,他们不敢贸然上前,双目紧紧盯着逸笙和令狐天霖,期盼能从中找到弱点好一击既中。远在他们身后的各派掌门也在等到着,等着他们露出破绽,好一招致胜。 令狐天霖双眼直视着这群跳梁小丑,余光留意着身后那些所谓正义之士的名门后代, 那些jian诈无比,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伪君子,杀害他爱妻的刽子手。抽空将腰带扯下,几下利落地缠在了手上,将大刀与自己的手紧紧地绑住,年纪大了,手劲略显不足,今日挥舞的次数远比他前半生加起来的还多,刀是万万不能离手的,为自己,也为身后的儿子。 逸笙余光望了望令狐天霖的手,背部跟他贴得更紧了一些:“这回该认老了吧?” “老了所以才是你老子。” 逸笙眼眶更红,手中的软剑更紧几分:“老了就只会拖累我,差不多得了,您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这些小杂碎留给我练手就够了。” 令狐天霖随即哼了一声,手肘向后捅了捅:“你小子才是拖累,你不是一向自诩轻功天下第一吗?要不今日就露一手,要是你能安全从这飞出去,老子就信你是第一。” “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我多得是,也不差这一个,更不差你的认可。”抖动了一下手中的剑,“我剑术也天下第一,你且看着我将他们都解决了。不过你在这确实累赘,还得照顾你,我怎能放开拳脚大战,你先出去,在外面观战才看得清楚。” 两人侧首相互对望了一眼,皆是眸中赤红,却倔强地笑着。 “逸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走便走。”大刀直摆,刀气直冲前排众人,令狐天霖冲过去的同时,冲着身后喊道,“你是儿子,就得听老子的,快走!” 逸笙淡然一笑,手中的剑化作无数影光,前方的人顿时倒下一片。令狐天霖先行妄动,心急而露隙,被周围一掌门得到先机,一击正中他后背,后背受制,前方亦遭难,手臂衣裳再度划破。逸笙一跃而回身,手中软剑狠狠刺入那掌门心窝,足下一踢,将对方踢出圈外,一手护着令狐天霖向前冲了几步,可围攻的人太多,迅速上前,再度形成了包围之势。 “死不了吧?” “臭小子,你能听一次话吗?” “对您,不知何谓‘听话’。” “逸笙。”抓着他的手,令狐天霖满脸哀求,“走吧!这根本是为我们父子精心设下的圈套,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爹求你,走,爹求求你,走吧!” “不,我一定能带你离开。”将令狐天霖揽在怀中,满脸血污中流出两条清流,“是我害了母亲,我不能再害了您,我不能再失去您了。爹,我定能为您杀出一条血路……” “住嘴,你给我听好,爹老了,你娘的仇,族亲弟子们的仇我报不了了,但你可以,再加上爹的,到时候跟他们一起算。” “不……” “你娘没了,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她,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都是是爹的错。爹想她呀,她肯定也想爹,她一定在等我,爹怕晚了,她就更生气了,到时候爹就哄不好了。你得给我好好活着,你要是出事了,她是不会原谅我的,爹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令狐天霖一把抓起逸笙就向外扔去,自己跟随在后,抡起大刀为他清除挡道的人,“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查出叛徒,为我们报仇!” 一个包围圈瞬间变成了两个,人墙的重重阻隔,逸笙望不到令狐天霖,只听到他一直大喊:“走!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一定要活着!” 两人心神遭受溃击,对手此时皆不再观望,纷纷出手,没一会儿两人在各自的包围圈中皆身受重伤,令狐天霖死心一起,打起来便不顾自身,任凭浑身浴血,不顾身上的刀剑,拼命冲进了逸笙的身侧,再次将他丢了出去,为他杀出血路。 逸笙望着扶刀半跪且浑身皆是利器的父亲,双目赤红宛如妖魔,手中剑气大盛,向下而挥,掀翻了数十人,想飞身而下去拉父亲之时,身上突然被缠了两道白绫,他内力有竭尽之像,无法对抗,随着白绫而去,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人一剑贯胸。 “爹!” 一声咆哮过后,逸笙宛如木偶般被白绫拉扯到了袁慈和袁绍的身侧,袁溪上前抱着浑身是血的逸笙,有些担忧地轻声唤道:“是逸笙,你醒醒……” “人对了,那快走。” 袁绍抱着逸笙,袁慈拉着袁溪,四人用足功力,轻盈而跃,很快便消失在了密林中。 逸笙昏昏沉沉之中,脑中尽是儿时跟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母亲永远帮着他整蛊父亲,将父亲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不过若他真的太过分,母亲亦会严厉惩戒他,那分寸之间母亲一直拿捏的很好,如今想来,更像是他帮着母亲与父亲逗乐。 恍惚间,身体的疼痛让他浑身灼热,难受得厉害,朦胧的眼缝之间他好似看到了母亲就在身侧,可耳中却是一声声清脆又有些咋呼的喊声:“逸笙,逸笙,逸笙……” “母亲……” “谁?” “不,溪儿……”
“啊,你叫我,醒了吗?眼睛没睁开,醒没醒?”小手在逸笙的眼前乱晃了许久,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眼皮。 “别乱动了,他现在伤势很重,得好好休养。” “哦。” “你该睡觉了,快回去。” “可是……” “溪儿,溪儿,别走……” “他叫我,他不让我走,我留在这陪他。”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是逸笙时时刻刻陪着她,她得知恩图报,脱鞋撩裙快速从床尾爬到了床内侧,“我就在这里睡。” “你,给我下来!” “不。”袁溪警惕且倔强地与袁慈对视,一副绝对不走的模样。 “算了,随她吧!一个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懂,也出不了什么事,我们也累了好几天了,该好好休息了。”伸了伸懒腰,袁绍躲避了袁慈的利目,连连打了一个哈欠,“那你在这看着,有事就叫我们,别调皮,他身上都是伤,小心别碰到了,那可疼了。” 袁溪满是笑意地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卧在逸笙身侧,后背贴着床板,紧绷着身子,生怕手脚碰到逸笙,让他疼上加疼。 袁慈皱着眉头看了袁溪良久,考虑着要不要上前将她给拉下来,而袁绍话音还没落,便已经走出了房门,他是真累坏了,那满身的伤痕,每次上药都需要一个多时辰,完事总得腰酸背痛一番。 见袁溪一动也不动,好像已经入睡,袁慈深叹一口气,才转身离开,真是拿她家这小祖宗一点办法都没有。 袁慈一走,袁溪立即睁眼,坐起身望了逸笙良久:“逸笙,逸笙,真没醒?那你刚刚怎么叫我。”伸手轻轻摸了摸那惨白如纸的脸颊,小心避过那几道血痕,袁溪心里莫名酸楚,“你快点醒来吧,我不喜欢你这样,心里总怪怪的。” 混乱的思绪中,是他听到暗卫来禀,父亲被人围攻,可当他赶过去之时,却发现一切皆是圈套,正当他奋力突围之时,没想到父亲也赶了过来,两人便一同陷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画面定格在了父亲被一剑贯胸的模样:“爹,爹……爹。” 惊恐而睁目,视野渐清,浑身疼痛难动,父亲最后的模样更印脑中,深刻而痛彻,一手成拳,鲜血再度染红手中的白布,闭上血红的眸子,从而压抑心中那无法宣泄的悲愤。 身侧微微一动,呼吸声传入耳中,逸笙警惕侧首,看着将自己贴着床沿缩成一团的袁溪,眸中霎时一亮,泪珠终是埋入枕间,犹豫良久才伸手轻抚那张思念至深的小脸,将那不熟悉的皱眉按平:“你回来了,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也好,能见到你也是好的,溪儿,我只有你了,这天地之大,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