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沉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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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温沅汐的无声哭泣,鸾凤惟有轻声哀叹,而逸玖却心慌意乱。 “溪儿,你别哭呀?你这是怎么了?”逸玖吓了一跳,急忙安抚温沅汐。 “好了,你别在这捣乱了。”鸾凤一把勾住逸玖的脖子,又将他拉回了战场,两人再度厮打在了一块。 温沅汐望着镜中的自己,任眼泪不停地流下,从怀中摸出从未离身的墨玉,轻柔地抚摸着,心底感叹道:“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终究与你注定陌路,如果可以,我只渴望用作为神的一切换与你一生相伴。” 将墨玉收妥在心旁,温沅汐努力地将眼泪压下,透过镜子看着身后打得难舍难分的两神,淡淡说道:“鸾凤,我想见他。” “谁?”一把扯住逸玖的头发,鸾凤抽空问了一声,随即又想明白了,说道,“行,等下,我带你去。” “谁呀?”顾不上头发凌乱,逸玖坐起身,询问道。 “不关你事,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先送小汐汐过去,回来我们再打。” “不要,我也要去,我要陪着溪儿。”起身一溜烟地跑到了温沅汐身侧,紧紧地挽着她的手臂,逸玖一副坚定的模样。 “我想一个人去,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温沅汐淡淡的拒绝,将手臂抽了出来,顾不上逸玖失落的神情,直径走到了鸾凤的身侧。 鸾凤幸灾乐祸地说道:“行了,你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鸾凤拉起温沅汐便消失在逸玖的眼前,逸玖刚运用神力想跟随,却发觉自己神力还很是虚弱,根本无法自由使用,只好生气地坐在了梳妆凳上。 一转眼便来到了无名宫中,流动的水影让温沅汐略微惊叹,不免上下打量起周围。 “这是樗兮给他找的住处,这五万年来他都在这里。” “如此凶险和自损的事情,他为何要答应呢?”温沅汐不解地问道。 “我也一直没弄明白,你可以去问他。”鸾凤更是一头雾水,指了指不远处的暗室通道说道,“他应该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等谈完了,你心里想一下我,我便来接你。” 温沅汐刚点了点头,便见鸾凤瞬间消失。 站在原地,温沅汐心绪很是复杂,想起樗兮的问责:“近五万年的付出,近五万年的等待,你不忍凡人遭受劫难,何以忍心他为你白白付出?” 艰难地移动起脚步,那条通往暗室的道路,虽波光粼粼,对于温沅汐而言,却是黑暗得可怕。 一室亮堂,少了水影的波动,多了许多明珠的光辉,照耀着暗室光明不已。 温沅汐一眼便将暗室收归眼底,却未见到想见的人,正感有些疑惑,不远处的嫁衣却吸引了她的目光,熟悉的场景在她脑中闪过。原是美好的洞房花烛之夜,却因他的强求,她的不甘,闹得极其不愉快,她险些血溅红衣,他粗暴地砸了她的华冠,撕了她的嫁衣……望着眼前破损的华冠和嫁衣,温沅汐感觉心绪更加的混乱。而破碎的嫁衣和华冠旁皆有崭新的一套凤冠和嫁衣,温沅汐淡淡一笑,眼中不禁染上了水汽。 许多物件整齐的排列着,皆是那一世她用过的,属于他们的记忆,欢喜的,痛苦的,遗憾的……满满一室的回忆,让她不禁又回到了那一世的绝望,临死之前指天祈愿:愿此后的生生世世不再懂情,不再识爱。 只因那一世的情爱太过痛苦,太过折磨,可经过了五万年,如今再度回首,感觉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感觉好似是别人的故事,而她只是一个知道了所有过往的知情者,当初的痛苦,当初的遗憾如今还剩下多少,好似也没剩多少……可为何他却这般记着,这般的刻骨铭心呢?不惜等了五万年,不惜冒着神消天地的危险为她回归,她不明白,可对于这份付出,她真的难以回报…… 越过那些尘封了五万年的物件,温沅汐来到一排排的画轴前,入眼第一幅便是大雪纷飞下,年幼的他背着童稚的她,两人皆看不清面貌,但她知道那时候的他们笑得很灿烂。另一侧是年幼的两人坐在树下分享着“偷”来的成果,他的眉眼很是温柔,而她则是专心吃着手中的东西。 往前是一幅幅单人画像,画中少了他,只有她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画中的她在不断的长大,六副单人画像,是他们分离的六年光景,他见不到,只能将他想象中的样子画下来。随后是两人再度重逢,小溪边两人都有些狼狈,但神情却是那样欢愉……曾经的画面淡然在脑中浮现,一幕幕都变得清晰起来…… 但接下来的画卷却从未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身着嫁衣的她从未笑过,可画中的她看起来却那样美好,而他是那么温柔地看着自己……而她脑海中却是她与他之间相隔的是一把匕首,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悲壮模样。 画中的她腹部已经隆起,他含笑贴在她的腹部,四周是为孩子准备的物件,整幅画显得那么和美。而她的记忆中,他一直将她困于房中,他忙于争权夺势,而她心灰意冷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 画中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可他们的孩子在那场大雨中随着雨水而去,来不及降世,而她悲痛之下立下了决绝的誓言,含恨而终。 眼波流动中,所有的画轴骤然卷起,温沅汐转首望着不远处的明宸,眼中承载着复杂的情感,他看不透,她自己也不明白。 一颗颗泪珠落下,温沅汐立即垂首,闭目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明宸轻抬脚板,最终也未能迈步,两人相隔不远,却相距了五万年的时光间隔。 沉默半响儿,明宸又将温沅汐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拼命平复自己纷乱的心绪,温沅汐垂首答道:“原是……有话想对你说……”抬头将房内的一切扫视了一遍,却始终不敢对视明宸,温沅汐强忍着心酸说道,“如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去茶阁坐坐吧!” 明宸淡淡开口,抬首一挥,不远处开启了一扇门,也未等温沅汐回应,他便走了过去,只是步伐显得很是踌躇。 温沅汐看着那落寞的身影,只感觉心中的酸疼越来越甚,勉强迈动沉重的步伐追随他而去。
水影甚是摇曳,一座水柱搭建而成的亭子,看起来甚为冰冷,明宸安然坐在一侧,手下变化出了一套茶具,悠闲地忙起了茶艺。 温沅汐将亭子略微打量了一番,看着流水形态的亭子,不免伸手去触摸,手指中确感受到水的流动,心下又有些新奇。 明宸淡淡一笑,静静地望着温沅汐。 温沅汐略有些尴尬地走到了他的对面落座。 两人对立而坐了良久,谁都未曾开口。明宸专心烹饪着茗茶,温沅汐默默地看着他娴熟的手法。直到一杯茶被搁在了温沅汐面前,明宸才开口问道:“跟樗兮见过了?” 望着茶色,温沅汐点了点头,手指轻抚茶杯,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温沅汐苦苦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每一个问题在心中浮过,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几番折腾,温沅汐有些恼怒自己的没用,正想一鼓作气地问清楚,却在抬首时看到明宸手腕上渗血的白布,话再度咽了回去,眼神也黯淡了下来,脑中都是明宸割破手腕释血的情景。 “为什么?”沉重地问出三个字,温沅汐却害怕听到答案。 明宸倒茶的手顿了顿,略微抬首看着垂首的温沅汐,一副思索的模样。 良久也未等到答案,温沅汐闭上眼再度问道:“尘世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论那时多么痛苦,留下了多少遗憾,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更何况,你明知那一切都是……” “她死后,我如行尸走rou般活着,无时无刻都想追随她而去,可他们说最大的惩罚不是死,而是活着。所以,我便惩罚着自己,那时很害怕,怕,就算我去寻她,她也不会原谅我。可当我真的去寻她的时候,却发现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她。我所经受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劫难,那一刻,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面对生母的抛弃,生父的鄙夷,其他同类的追杀,我都未曾有过那刻的感受,比绝望还要痛苦。”明宸淡淡一笑,紧接着说道,“我很感激他,虽然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虽然我只是他的棋子,可他给了我希望,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给了我等下去的愿景。” 温沅汐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沉默着。 “五万年的日子的确很长,但想着她能回来,这世间还能再见到她,等待的日子也是幸福的。” “你等的是孙媛曦,可回来的不是她,她本就不存在了。” 明宸望着温沅汐,略微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未开口。 看着沉默的明宸,温沅汐以为自己又伤到了他,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再度沉默了起来,只是内心都变得很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