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两方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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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骆墨珏身上的伤口经过不断的治疗和上药,基本已经长合,但由于失血过多,脸色依然颇为苍白,陈大夫再次为他上药后,仍旧担忧不已,劝他还是应该多卧榻休养,如今实在是不宜走动,尤其是腹部的伤口,动作稍微大些都会再度撕裂,骆墨珏自是恍若未闻,倒是一旁的亦安听闻后满脸惊慌,想加入陈大夫一同劝说,可还未开口,便见骆墨珏起身将亵衣穿好,淡淡地说了一句:“劳烦你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陈大夫见状也不欲再说些什么,将药箱整理好,便躬身告退。 亦安见骆墨珏走到衣架前,将准备好的衣裳拿起,他虽有心再劝,可心知骆墨珏定不会听从他的,只好上前帮骆墨珏更衣。 “亦安,去拿些香囊和药囊。” “要那些做什么?” “身上还是有些药味,遮盖一番,以免被太子发现端倪。” 亦安不免叹息良久,随后还是依照骆墨珏所言前去给他取了一些香囊或药囊给他挑选。 做好一切准备的骆墨珏便静待薛铭泽的到来,期盼着与温昊阳的第一次交锋。 自从亦安带着受伤的骆墨珏闯入太zigong,奄奄一息的骆墨珏将马瑾萱吓了了半死,无论她怎么询问亦安,亦安都未透露受伤始末,但马瑾萱心知定是与温沅汐有关。心下不仅对骆墨珏感到担忧,对温沅汐更是愤怒难平,命笺罗将骆墨珏进入太zigong后的血迹都清理了一番,又亲自帮骆墨珏简单地处理了伤口,见骆墨珏安静地躺在身侧,她莫名感到一种幸福感,好似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虽是处理着可怖的伤口,但能与骆墨珏这般相处,马瑾萱还很是享受拥有骆墨珏的静谧时刻。 而一旁惊慌的亦安如果知道她此刻是如此心思,定是懊悔至死。他一门心思地处理着骆墨珏肩膀上的箭矢,将箭头取出后,连忙为骆墨珏止血,拿起马瑾萱给的伤药便顷刻撒了上去,将血都止住后,探查了一些骆墨珏的脉搏,虽微弱,但并无性命之忧,方松了一口气,这时才真正看清马瑾萱坐在骆墨珏的身侧,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那神情让他顿时毛骨悚然。 正当他想制止之时,便见骆墨珏自己醒了过来,他借机凑上前,隔开马瑾萱,顺势将骆墨珏扶起身。 骆墨珏清醒后,知晓身在太zigong,而且是马瑾萱的磐凰殿,虽对亦安有所不满,但当务之急便是离开此地,不顾亦安和马瑾萱的阻拦,他迅速将衣物都穿戴好,原本想动身离开,却闻宫人禀告温昊阳已经回宫,无奈之下只好拉着马瑾萱去大殿,佯装一直在此与之叙旧。 马瑾萱自骆墨珏离开后,满心都担忧着他的伤势,自己如今不好出宫,虽命笺罗前去探望,却皆被骆墨珏的人给赶了回来,她心下着急,却也无可奈何,每每只能拿着亦安取出来的箭头观望,以上面骆墨珏残留的血迹作为思念的寄托物,再三观察了一下箭头,却发现有温昊阳御用亲兵的标识,她心中大感疑惑,对于温昊阳杀骆墨珏的意图完全摸不清头脑,但转念细想,自她嫁给温昊阳,她便从未摸清温昊阳,更不知他有何心思,心中警铃大作,便暗暗吩咐笺罗寻人关注着温昊阳的一举一动。如今却被告知温昊阳单独宴请了骆墨珏,她心中对此更感疑惑,便用尽办法想探听一二。 碧波微漾,莲苞点点,小亭独立,杨柳飘飘。 几十个亲兵侍卫在亭外周围远远地守着,皆留心着亭内的一举一动。 而亭内几盘糕点,一壶清茶,一方棋盘,对角之上四个子已经摆好。温昊阳坐于白方,手握一枚白子,望着对面依旧空置的黑方。 薛铭泽引领骆墨珏走至通往亭子的石桥处,便恭敬离去。 骆墨珏望了望四周,独自踏上石桥,慢慢走向亭子。 “拜见太子殿下。” “侯爷,请坐。” 骆墨珏依言而坐,而温昊阳便将白子落于右上角,随即为骆墨珏斟满一杯清茶。 骆墨珏迟疑了半刻后,执起黑子落于自己的右下角,与白子相对。 “侯爷,是如此守拙之人吗?” “自是不比殿下,胸怀大志。” 再度占据自己的右下角,温昊阳淡淡一笑:“那不知侯爷心里所怀为何?” 骆墨珏在黑子附近迅速再落一子,面上却不免犹豫了起来,温昊阳也未出声,而是占据第三角。 两人落子十几回合,眼见骆墨珏所占领的一方寸土已经有几个白子落足,温昊阳再度出声问道:“侯爷还未答,你心中所怀为何?” 骆墨珏抬首望着温昊阳,沉气说道:“嘉涵长公主。” 温昊阳执子的手顿了顿,随后再度落于黑子处,欲将其包围。 “以侯爷如今的一方寸土,怕是痴人说梦。” 一枚黑子落于左下角,与白子毗邻,更与右边的黑子有“连气”之嫌。 温昊阳略微笑了笑,再落一子与左下角附近,呼应着一开始的白子。 两人又落子十数回,盘中白黑交错,表面上白子占据大半棋盘,尤以天元处盘踞,且气势颇足,而黑子虽占据略处劣势,但四角皆留有许多子目,以四角对中元形成了包围之势。而多番下来温昊阳并未有效地断其棋气,反而被骆墨珏断了几次棋阵,还给他几颗棋头,更得处处留心骆墨珏设下的禁点。 温昊阳细细观察了一番棋局,见黑子随时都能有群起而反攻之势,手中的白子在落子上便更为谨慎,一直寻找着黑子的断棋口,但嘴上不免赞赏道:“侯爷看似不争,实则将暗桩都已布好,好生厉害。” “太子谬赞,这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自保?盘中各处皆有子目,这样庞大的布局,只求自保。”温昊阳淡淡一笑,“那你让有心争夺全盘之人情何以堪?” “如此说,殿下对此盘是志在必得了?” “自然。” 骆墨珏见温昊阳答得如此坦然,不免一顿,手中握着黑子迟迟未落,犹豫了一会儿后,将一子震碎推至温昊阳手边,随后说道:“自古争夺大局者,皆会让棋足粉身碎骨,手执者,是否应该怀以仁爱,对他们多些照拂?” “建以致安,无以建,何以安?”将几颗棋子摆放在碎掉的棋子旁,温昊阳掌风一动,碎掉的棋子便随风飘落,“失小者,成众者,这不是自古恒论吗?”
“应该是上位者的恒论,而非普遍的。” “看来侯爷并不认同。”温昊阳嘲讽一笑,“那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众子安然。” “不知这是侯爷的心思,还是你那上位者的意思?” “微臣能力低弱,对此鞭长莫及。亦想独善其身,不欲参与其中。” 温昊阳深深地看了骆墨珏一眼,将手中棋子扔进了棋瓮中,一副正襟危坐严肃地问道:“侯爷太过自谦了,侯爷的能力本太子还是了解一二,只怕是他人未了解透彻而错将良才埋没。本太子不妨直说,本太子很是欣赏侯爷,长公主对侯爷亦是,倘若以长公主相邀,不知能否留住侯爷呢?” 骆墨珏闻言,心中一沉,满目痛色地望着温昊阳,以愤懑之中又夹几分悲伤的话语说道:“众人皆叹,西涧太子是如何宠爱胞妹,对其无所不从,无所不依,谁曾想,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原来对殿下而言,她依旧是你能换取利图的工具,你对她可曾有过真心?” “你放肆。”温昊阳一掌拍裂棋盘,站起身怒喝着骆墨珏,“骆墨珏,别以为本太子对你好言几句,你便能如此大逆不道。” 骆墨珏毫不示弱地站起身与之对视:“她对我而言不是交易品,我不会拿她做任何的交易,更不允许你拿她做交易。” 温昊阳正想反驳一句,却闻骆墨珏继续说道:“看来太子已经亮出了底牌,那骆某也无需隐瞒,便直言相告,我的确志在长公主,但不会做任何交换,东骊于我是故国,是我生长之地,只要我一日在生,但凡有人想对它不利,我亦会拼尽全力守护。如今太子与我国也算是姻亲之故,行步还望三思。” 望着怒气冲天的温昊阳,骆墨珏躬身说道:“如今棋盘已毁,怕是难以对弈。太子之意微臣也已说明。如无它事,微臣便先行告退,望殿下恕罪。” 未等温昊阳有所回应,骆墨珏便直径踏布离了凉亭,只是步伐略显虚浮,额头之上已满是汗珠。 温昊阳见骆墨珏头也不回地离去,满腔怒火燃烧更为炙热,一挥手将整个棋盘连带着棋子全数扫至了地上,许多棋子滚落于湖中。温昊阳仍不解气,一掌便将石桌上拍开几条深深的裂缝,坐在石凳上,愤恨地说道:“好你个骆墨珏,如此不识好歹。” 而骆墨珏一出温昊阳势力范围,怒极攻心之下又扯动了伤口,衣裳上已经有鲜血渗出,口中亦不免吐出了少量血渍,强撑着身子慢慢向街道走出,直至看到亦安飞快地跑来,方放松警惕晕倒在亦安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