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见亦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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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清冷,落叶飘然而下。 骆墨珏独自坐在湘潮阁的软榻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内心也空落落的,脸上一片落寞清冷之色。 “吱呀”一声,门旁的苏沐楹望着骆墨珏,一脸的担忧。 “娘,我没事,您无需忧心。”骆墨珏微微一笑后垂首。 苏沐楹略微颔首,慢慢走到他身旁坐下,扭头正好看着院中盛满月色的碧水莲池。 “你可有什么谋划吗?”苏沐楹关切地问道。 骆墨珏抬首望着苏沐楹,眸中一闪却并未回应。 苏沐楹轻叹一声,继续问道:“你曾言,你怀疑过她就是西涧的长公主,那你必是对此做了一番谋划的,对不对?” 骆墨珏深深地望了苏沐楹一眼,随即微微颔首。 “珏儿,无论你想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苏沐楹坚定地说道。 骆墨珏闻言,苦笑自嘲道:“娘,如今看来,我所有的谋划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问过她吗?” “她到最后都未曾向我坦白,而是选择了不辞而别,我还需要问吗?”骆墨珏闭上泛红的眼眶,一脸的疲倦。 “她的不辞而别,如今看来是她笃定你们会再见,虽说她未言语坦白,但她肯以真实身份见你,这不也是一种坦白吗?” “母亲,你……”骆墨珏对苏沐楹的强词夺理颇为无奈地摇首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听闻你也未跟她提及你的身份,也是将她带回府里,她才知道的,这跟她以公主之尊见你,很是类似嘛!” “这怎能混为一谈?” “为何不能?”苏沐楹义正言辞地说道,“珏儿,凡事不是亲耳听到对方说的,便皆有万般可能。不要轻易决定什么,也不要轻易否定什么。” 骆墨珏一手扶额,略微点了点头。 “汐儿还好吗?她身上的伤还未尽好,这一断药,定是要留下很深的疤痕,还有她的体寒,如今这疗法一断,恐怕也就前功尽弃了。”苏沐楹一脸的担忧,“听闻她还受了风寒,可严重?” “我不知道。”骆墨珏心慌意乱,脸色更显倦意。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今日不是刚见过她吗?” “她现在是西涧最尊荣的长公主,我根本无法近身,只能远远的、卑微地看她一眼,就连那一眼也都是不真切的。” 苏沐楹不由苦叹一声,随即要求道:“那你明日帮娘一个忙。” “什么?” “我要去给汐儿看病,你想办法跟陛下要求一下。”苏沐楹说完后,立即起身向房门走去,喊着,“我正好去准备一下,给汐儿多带些药膏。” “你也不要自苦了,找个机会去跟汐儿好好聊聊,把该说的该问的,都说清楚明白了。”苏沐楹站在门边,转身交代道。 见苏沐楹头也不回地走了,骆墨珏心中更是烦忧不堪,从怀中掏出白玉,轻声问道:“汐儿,你曾言,可赠想赠之人,这到底代表为何?是我想多了吗?这只是你表达谢意的普通礼物。” 一轮明月,光照大地遍处,适时望月寄情,伫立皆为相思人。 行馆里,难以成眠的温沅汐站在院落中,仰头望着清冷月色,心底仍有微小的希冀在那处呐喊着:只要墨珏哥哥你能够前来,我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我愿意随你去往天涯任何处,可你会吗?你定是不愿的,定是恼怒我了。墨珏哥哥,我好想见你,你知道吗? 小寒双手托腮地闲坐在门槛上,释怀抱宝剑站在门边,两人皆一同望着温沅汐,心下也各怀心思。 而远处庭院的大门处亦有一个身影伫立着,面色忧虑地望着月下的温沅汐,在巡逻士兵要经过时,一挥手命其远离。 士兵们虽不解,但依旧听命而转向了别处。 薛铭泽微叹一声,脚步随即旋转,双眸却依旧盯着那落寞的身影,最终也未曾迈开脚步,望着那单薄身躯而皱起了眉头。 释有意多次望向大门处,虽未出言,但手中的宝剑却抱得更紧了些。 翌日一早,薛铭泽代表西涧进宫面见东骊的皇帝,在朝堂之上呈上西涧的聘礼金单以及往后几十年的商贸往来契约。东骊帝拿着有关粮食贸易的契约甚是愉悦,对两国缔结姻亲之好更是大肆赞扬,更下令为骊姬公主准备更加丰厚的嫁妆,当即宣布让骊姬公主于十五日后启程出嫁西涧。 薛铭泽自是千恩万谢,也表示两国的结盟将惠及百姓,两国未来定是国盛昌隆,引得文武百官连连附和,皆言东骊皇帝圣明,东骊与西涧将永结于好,奉承之语让东骊帝倍感飘飘然,随即宣布晚间要隆重宴请西涧使者。 薛铭泽立即上前恭敬表示:“回禀陛下,鉴于嘉涵长公主身体不适,今晚恐也无法赴宴,届时就由下官代表西涧谢陛下美意。” 骆墨珏闻言,立马上前表示:“回陛下,嘉涵长公主此行是为了迎亲,连日舟车劳顿又感染风寒,加之东骊的气候与西涧大不相同,恐长公主难以适应,病情会有所反复,臣恳求陛下派往名医早日为长公主诊治,以免耽误病情。” 东骊帝闻言,心中甚是赞同,也生怕温沅汐在东骊国有个什么,这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邦交可就毁于一旦。但转念一想,自知温沅汐还未出阁,依照西涧的皇室礼节是不可随意接见外男,颇为踌躇地望向了薛铭泽,如若是由西涧提出此等要求,他自是欢喜应允,派遣宫中所有太医前往医治,可薛铭泽一直表示温沅汐身体不适,却从未提及要求看诊。眼下是由骆墨珏提出的,这贸然应承了,对方若一口以礼节回绝,这谁的面子都不好看呀,正当东骊帝颇为苦恼之时…… 骆墨珏再度开口,这次却是望向了薛铭泽:“尚书大人,我自知西涧的皇室礼节,但公主的身体为重,再者我推荐的是一名女医,绝不会有损公主的清誉。” “女医?”东骊帝恍然大悟道,“对了,听闻骆爱卿的母亲就是医者,而且传言医术颇为精湛,你所荐的不会正是你的母亲吧?” “正是。”骆墨珏不卑不亢地说道,“家母的医术堪称妙手,听闻嘉涵长公主有疾,怕其碍于礼节而耽误了病情,以医者之心望给予公主施诊,还望陛下成全。”
“好。侯爵夫人甚是医心仁术。”东骊帝随即望向薛铭泽,问道,“不知薛大人意下如何?” “有如此女神医,下官自当恳求。”薛铭泽对着东骊帝施行大礼,恭敬道,“还望陛下恩准侯爵夫人为嘉涵长公主施诊。” “好,那骆爱卿,回去与你母亲回复,让她尽快去行馆为公主看诊,有所需的药材尽管来宫中取。” “是,臣领命。” 见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东骊帝更是喜上眉梢,大喊道:“今晚宴请西涧使臣,众爱卿自当早些进宫赴宴,都好好敬西涧使臣一杯。” “臣遵旨。” “谢陛下圣意。” 薛铭泽说完抬首望向了骆墨珏,而骆墨珏也正好望向他,两人视线一汇聚,皆淡淡一笑,随即颔首。 红日西斜颇多,光影错落暗淡。 骆墨珏陪同苏沐楹驱车来到行馆,苏沐楹有意让骆墨珏跟随一块去见温沅汐,但骆墨珏却立即婉拒了。 “你小子是不是傻,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去?你别说你不想见汐儿?” “我当然想。”骆墨珏幽幽叹息,“但这里毕竟是行馆,四处皆是两国的眼线,如今她身份尊崇,只要我一踏入,便会对她清誉有损,何况是相见呢?母亲与明婶尽管进去即可,有劳母亲好好医治她,还有这药是我昨夜赶制的,劳烦母亲带给她。” 苏沐楹满脸不甘地向四处望了望,明婶倒是上前接下了药盒,拉着苏沐楹说道:“少爷自有他的考量,白日的确不是好时机,你让他自行解决吧,我们先进去看看姑娘,病情可耽误不得。” “对,你说的对。”苏沐楹醒悟道,立即拉着明婶往行馆里走,回头对骆墨珏交代道,“那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骆墨珏略微颔首,眼见苏沐楹跟明婶在亮明身份后,被请入了行馆。而他唯有站在原地望着行馆二字默默地出神,直至门口薛铭泽出现,诧异地喊道:“侯爷有礼。” 骆墨珏醒悟后回道:“薛大人,有礼。” “侯爷为何在此?”薛铭泽问完,便了然自答道,“是送令堂来的吗?” “正是,家母已经进去为公主看诊了。” “甚好,有劳。”薛铭泽淡淡一笑,踌躇了一番后说道,“既然遇到了,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侯爷,不如一块入宫赴宴如何?” “甚好。”骆墨珏一转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薛大人,请。” “侯爷请先。” 两人皆推拒一番,随后骆墨珏颔首率先迈开步伐,薛铭泽紧追其后,骆墨珏原以为薛铭泽有意跟他同行,是为了想于他攀谈,可一路行至宫殿,也未见他开口,而他满心忧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也未有言语,两人便在进入宴会后,相互颔首,跟随引领的宫人分别落座东西两侧,遥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