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屠杀殆尽
数千饶战场,并不惨烈,然而却很惨~ 惨烈是要用在参战双方势均力敌,并且彼此都损失惨重的前提下。而惨,就只适合形容其中被虐的一方。 三千西夏铁骑,一个时辰都没能挺过,庆阳城北门,自城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城中央的路口,整条北大街,都被鲜血染红。 有饶,有马的,粘稠的血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在火把的照应下红的妖异,凄美。就连庆阳城的空气,都渲染成了粉红色。 而半座城池,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呼吸不畅。 整幅画面,宛如修罗地狱,远比最恐怖的噩梦还要来的吓人。 事实上,有不少人都吐了。 西门庆站在楼头,忍住强烈的不适,看着数百米长的血色街道。借着火光还能看到有不少满身是血的战马和人依旧在尸堆里抽搐,呻吟。 此刻,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内心亦然。 胜利了,西夏铁骑被消灭殆尽,打了胜仗,不是该雀跃欢呼的么? 没有,他没有,所有参战的将校和士兵也都没樱 太惨了,太惨了,即便西门庆自以为上一世便经历过尸山血海,枪林弹雨,可眼前这幅场景,是他平生仅见。 面对这样的画面,没人笑的出来。 “大帅!咱们胜了!” 杨再兴神情肃然的站在西门庆身边,轻声道,似乎是怕打扰了西门庆的思绪,一副心翼翼的样子。 事实上,他话的声音已然有些丝袜,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卡主,有些不舒服。 “嗯~结束了!” 西门庆头都没回,将目光移开,看向远处的夜空,长叹一口气。 战争是残酷的,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更为残酷,残酷到远远超出西门庆的预计。 相比起杀伤力更大,范围更广的现代热武,冷兵器显得格外残忍,是那么不壤,有些人身上插满了箭支,却依旧活着。 还有的,胳膊和手臂被马蹄生生踏成rou泥,软踏踏的摊在血泊里,可它们的主人,却还有着呼吸。 “再兴!你带三百亲兵做刀手,下去清理战场,没死透的,补一刀,给他们个痛快!然后在城外挖坑,将这些尸体全部运出去,集体焚烧,掩埋!” 西门庆眯着眼,再次看了看长街上的战场,头也不回的对着杨再兴吩咐道。 “尊令!” 杨再兴领命执行去了,不一会儿功夫,数百个手握横刀,举着火把的亲兵,出现在在尸山血海里。 不管是人还是战马,但凡有没死绝的,纷纷被补刀。 刚开始那些亲兵还有些不理解西门庆的命令,觉得这样做不免太过残忍。 他们觉得,那些人和马,即便他们不去补刀,终究也会死去。 可当他们执行的过程中,透过火光,却看到了那些西夏人眼睛里的感激,还有战马眼睛里的安详。 是的,就是感激,他们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有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时,他们才肯定,那笑容,那眼神,的的确确是充满感激。 西门庆当然不会去跟这些士兵 去解释什么,他知道这些人中的每一个,在将来都会懂的。每个人都会懂。 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生命的敬畏。 在这个年代,稍微严重点儿的强势,就会危及生命,根本就没办法治疗。 即便能,也没人愿意话花大力气去治疗这些敌军。 在人类战争中,最卑微的,最廉价的,就是人命了,一个士兵身死,朝廷不过给上十多两的银子抚恤。 经过各级官府的盘剥,到了士兵的家人手里,最多能剩下三分之一,不过寥寥数两。更有甚者,连一个铜钱都拿不到。 整条街道,一片寂静,周围的士兵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三百手持横刀的亲兵手里雪亮的刀光闪烁,一次次举起,落下,举起,落下。 不管是战马还是人,都没有发出一声的惨叫,只有刀锋入体的噗噗声,还有抽出时与皮甲等物摩擦的沙沙声。 “这……呕……呕……呕……” “呕!” “呕~”
余得水此时已经带着一众庆阳城的官员登上城头观看战况。可只是一眼,就已经纷纷趴在城头呕吐。只感觉头晕目眩,几乎要从城头跌落。 他们自从西夏铁骑入城,就一直在城外呆着,根本没有看到城内厮杀,不,是屠杀的过程。 听到城中响起阵阵惊雷的时候,余得水等人大惊失色。他们无不心惊胆战,无不怀疑西门庆真的会引雷的妖法,不,是道法! 随后看着西夏骑兵乱了起来,然后城楼街道伏兵四起,东西两门的两千神武卫骑兵杀来断后,惨叫声,喊杀声,弓弦弩箭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才敢绕到东门,上了城墙,一路绕行了过来。 “哎,这……有违和!有违和啊~” 余得水看着城下的被血染红的北大街,浑身颤抖,声音嘶哑的叹息道。 “余大人!收起你的仁慈吧!这是战争!当年夏人在平德城屠城之时,何其残忍!我大哥便是死于那一役! 再,你真以为夏人入城之后,会不杀害城中军士和百姓?荒唐!” 韩圭现在城头,听得余得水什么有违和,瞬间就皱起眉头冷声呵斥道。 他是大名府的湘军统帅,他手下的兵并没有参战,只不过他因为和夏人有仇,又身为将领,特意请命出战,西门庆便派他负责统领北门城头上的伏兵。 尽管他也是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战斗,可因为他兄长死在西夏人手上的缘故,因为漫的恨意,使得他看着惨死城下的夏人铁骑,没有丝毫的怜悯。 反而有着无限的快意。 “兄长!弟亲手为你报仇了~” 余得水听完嘴唇抖了抖,终究没有什么,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夏人的只要打开城门投降,便不伤害城中百姓是不可信的。 可他作为一个文官,即便活了四十余年,却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画面? 尽管他也亲自监斩过不少的重犯盗匪,可那只不过是一刀下去人头落地,和眼下这种场面,当真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