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藤原家要棋手没有，要钱大大的有（二合一）
白色的瓷砖铺满整个长走廊，两边的蓝色座椅上人满为患，神色或紧张或担忧，手里大多都攥着病例纸或排号单。 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京极哲也从体检室里出来，手里抓着他的体检报告单。 门外等候结果的佐藤纱织和藤原伊织当即站起来，目光都落在他手里那份报告单上。 “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佐藤纱织率先问道。 “初步判断是没问题，其他的检查结果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京极哲也倒也没有避讳，直接把报告单递给她。 接过报告单的佐藤纱织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内容，一旁的藤原伊织也跟着看了起来。 “这上面说你有轻微的内分泌紊乱……”佐藤纱织念着报告单上的内容，投以狐疑的视线。 “最近熬夜……”京极哲也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每天都给旁边的藤原伊织发短信说睡着了，便立刻改口道： “最近经常失眠，睡眠不足，医生说是很正常的现象。” “但是雄性激素过多会导致秃头的喔。”佐藤纱织轻挑着细长的眉毛，揶揄着京极哲也。 “最近用点褪黑素吧。”藤原伊织给出了解决方案。 “不用了，今天晚上我就会睡得很好。”京极哲也当即拒绝道。 “真的？” 藤原伊织带着质疑的神色，盯着他的眼睛。 “我保证。”京极哲也敷衍道。 “好了，大体上是没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走吧。”佐藤纱织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去哪？”京极哲也望着她。 但心底却不免疑惑起来，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各种传染病的检查，即使是婚检也太早了点吧。 “准备面试。”佐藤纱织把报告单收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面试什么？”京极哲也没搞懂她说的话。 但佐藤纱织并没有答话，而是径直穿过走廊中的人群，像是在带路。 接着，藤原伊织为他解释道：“是授课教师的面试。” 他们两人跟上佐藤纱织的步伐，京极哲也还是不太理解：“什么授课教师？” “你不是十月份就要入学了嘛，因为东京大学的学费很贵，而京极家也没有给你学费，所以源先生给你介绍了一份工作，去私塾给高中生授课。” 京极哲也听完这话，跟着佐藤纱织迈入电梯。 “源先生给我介绍的？但是我现在还有便利店的工作要……” 没等京极哲也说完，佐藤纱织按下一楼的按钮，同时插话道：“幸村今天跟我说，他要回来继续工作，便利店有两个人帮忙打理已经够了。”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电梯门也缓缓闭合起来。 整个电梯间只有他们三个人。 “原来如此。”京极哲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便利店已经不需要他来帮忙了，他可以放心地去私塾做授课教师。 同时，他的心里也多了个猜想。 也许幸村最近根本没有请假，只是因为他想去便利店工作，所以佐藤纱织特地为他腾出了工位，把幸村调到其他店上班了。 佐藤纱织可不止经营着一家便利店，在东京市内还有好几家书店和咖啡店都是她开的。 据说在银座都有她名下的店铺，只是京极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店。 “不过，我自己也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应该还没到能进私塾当授课老师的程度吧。” 私塾的授课老师往往都是高校教育系的优秀毕业生，或者是教学经历很丰富的老教师。 一个还没有进入大学接受教育的人，怎么会有私塾愿意接收呢？ 想到这，京极哲也估计这其中多半是眼前两个人之中某一位的手笔了。 所谓的源先生只是被她们推出来的台前人物罢了。 “不必自谦，作为东京大学工学部夏入试的第一名，也许不少新入职的老师水平还不如你。”佐藤纱织轻描淡写地说道。 事实上，前世作为高考省级第一的他，在学习上有着独到的天赋。 即使穿越到原主身上，知识的掌握度也丝毫没有落下。 为了不被人怀疑，京极哲也的分数是由高一开始逐渐从中下游缓步上升，然后稳定在年级前列。 但他每次考试都留有余力，将自己的排名维持在年级五到十名。 原因也很简单，京极哲也就读的高中有着直升高校的推荐名额，年级前五都有机会被推荐到东京大学就读。 他不想占用别人的推荐名额，对他而言，备考东京大学的试题并不是难事。 如果不是因为高中遇到了某个人，让他有了按部就班读完高中三年的念头，也许高二他就去参加东京大学所组织的入学考试了。 “学习成绩并不能代表教学能力。”实际上京极哲也并不是很想去私塾授课。 他觉得这种帮助有些施舍的意味。 “怎么？以为这是源先生帮你安排好的？”佐藤纱织看出他的想法，故意问道。 京极哲也没有回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确实，以源家的资源，给你找个私塾授课教师的职位还是很简单的，但是源先生是你的老师，你的性格他最清楚。” 佐藤纱织如他所愿地解释着。 “所以这次机会，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面试机会，你还需要和其他人竞争上岗。” 电梯在一楼停下，金属门朝着两边移开，门外十几个人正排着队。 快速从电梯里出来后，京极哲也才接着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面试机会？” “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东京大学的入学学费是多少？” 藤原伊织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问题。 “学部学生的入学费用是28万円。”京极哲也记得很清楚。 “那么，每年的学费又是多少钱？” “53万円。” 一问一答之后，佐藤纱织循循善诱般接着问道：“你觉得凭你在便利店打工，能够付得起这些学费吗？” “不是还有奖学金吗？” 京极哲也在备考前就查过资料了，东京大学的奖学金大多金额不菲，而且他有信心能够拿下奖学金名额。 “光凭奖学金就够了？那你的生活开支呢？” 不过京极哲也对此也早有准备。 他了解到在日本大学的学费大多都很高，所以会有很多人选择贷款入学，而他也正有这个打算。 “还有学费贷款的选项。” 等他说完这话，佐藤纱织走到一半的步伐也不禁停了下来。 她知道京极哲也一向做事很有准备，自己的接连发问，他都对答如流。 对于入学事宜，他简直就是万事俱备。 “但是，能够减轻压力不也是好事吗？”一直沉默的藤原伊织突然说道。 “确实是这样没错。” 京极哲也自然认可她的观点，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搞清楚这些帮助到底有什么用意。 如果是这些都是为了让他日后复出，那么他绝不接受这些帮助。 “你是想知道源先生为什么要帮你吧？”藤原伊织看出了他的顾虑。 京极哲也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你是源先生最喜欢的学生，他只是单纯地想帮你而已。”藤原伊织平静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说道。 而京极哲也听完却不免在心里笑了笑。 帮我？三年前我从京极家一个人抽身而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帮我？ “我知道了。”他只是简单地敷衍着。 “所以你去不去，面试就在明天下午三点开始，如果通过的话，明天带着体检报告就能正式入职。” 佐藤纱织感觉劝他实在乏味，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情绪。 “兴趣不大。”京极哲也摆出不愿意的态度。 不清不白的帮助，他不会随意接受。 “五千円。”藤原伊织突然冷冷地说了个数。 “什么？”京极哲也转眼望向她。 “时薪。”吸引到京极哲也的注意后，她这才把话补完。 “时薪五千円？”他把两段话连起来。 “每天只要授课两个小时，加班时薪六千円，非假期期间只需要周末上课。”佐藤纱织见状，当即又补充道。 “六千円……”京极哲也低声重复着这个数。 “而且有专门的食堂，授课老师免费用餐。” “免费用餐……”他又重复念叨了一次。 “不稍微考虑一下吗？”佐藤纱织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的位置。 跟之前巴不得他去的样子截然相反，颇有种“你爱去不去”的感觉。 “现在还有时间准备。”藤原伊织一唱一和似地钻进副驾驶。 京极哲也站在车门外，脑子不断计算着从明天入职，一直授课到开学的话，自己能赚到多少钱。 最终的结论是，学费完全不用担心，甚至还有盈余。 “那我们先走了。”藤原伊织从副驾驶的车窗撂下一句话，随后缓缓升起玻璃。 接着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 “等一下！” 京极哲也突然朝着车窗喊道。 虽然这次帮助确实不明不白，但能否入职还是看自己的实力。 对方只是给自己提供了个机会而已。 再加上资薪确实称得上非常丰厚。 总之，这私塾老师的位置，非我京极哲也莫属。 在京极哲也在心底自欺欺人的时候，车里的藤原伊织和佐藤纱织互相交换着眼神。 交换着胜利的眼神。 —— 东京附近海岸悬崖上的公园里，坐落着源家建造的私人宅邸。 源相英脱身于家府，久居于此。 每日前来拜访的人不多，不过一旦造访此地，定然是有要事相求。 藤原宏树就是拜访者其中之一。 从京极翔的种种表现来看，藤原宏树可以确定，京极家已经和绫小路家达成了共识。 他们两家都希望绫小路咲音与京极哲也完成联姻。 而没有了京极家的帮助，藤原宏树只得寄希望于源家。 暂且不论四大家中地位最为显赫的源家是否愿意和自己合作，最起码藤原家凭借这些年的积累，在各种商业上，是绝对有着能和源家谈话的资本。 而源相英虽然明面上不再是源家的掌权人，但是他的儿子源修一，对源相英极为孝顺。 乃至他成了源家如今的家主，也依然对源相英言听计从。 源相英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源修一永远顺着他的意思做事。 所以藤原宏树很清楚，想和源家谈合作，首先就得和源相英打好交道。 可源相英却并没有那么给他面子，虽然他前来拜访过几次，但源相英始终没有表露出要帮助他的意思。 毕竟在源相英看来，无论是藤原伊织还是绫小路咲音和京极哲也联姻，最终目的也都是为了让京极哲也作为四大家的棋手重新复出。 那么京极哲也和谁联姻，对源相英而言没有区别。 可藤原宏树却坚持拜访，终于在京极哲也生日之后，事情方才有了进展。 源家在京都的某个项目资金运转不周，如果没有足够的现金持续投入，项目很快就会失败。 而这个项目的失败会给源家带来不小的损失。 藤原宏树当即抓住机会，称藤原家不仅可以给出足够的现金来帮源家渡过难关，同时愿意成立专门的项目组，来帮源家更好的牟利。 在利益分成上，藤原家甚至让出了七成的净利润。 虽然这个项目的失利并不会让源家元气大伤，但对于十几亿円的损失，无论是源相英还是如今的家主源修一，都是希望能够避免的。 而藤原宏树正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和源相英商讨一番。 毕竟他藤原家要棋手没有，要钱却是大大的有。 在如此大的利益面前，对于帮助藤原家联姻的事情，源相英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 “嗯，我知道了。” 庭院之间，青翠欲滴的竹叶正随风飘摇，藤原宏树挂断了电话，满脸笑意地望着正在饮茶的源相英： “源先生，他答应去参加面试了。” 源相英将深绿色的茶杯缓缓放下，沉吟道：“接下来就得看你们的安排了。” “是，不过多亏源先生的安排，才能找到愿意跟我们合作的私塾。” 让正规机构的私塾聘用高中毕业生，这种事情可不是单纯花钱就能办到的。 有名气的私塾往往都很注重口碑，即使是财大气粗的藤原家，也没办法用金钱让这群教育机构折服。 但凭借源家的地位和关系，仅仅半天，这事便办成了。 并且跟藤原家合作的私塾还是目前全日本最有名气的“公文教育”，这让藤原宏树不得不佩服起源家在日本那显赫的地位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除了资产略显逊色以外，源家毫无疑问是日本最值得结交的家族。 “源先生，请用。” 谈笑间，藤原宏树恭敬地为源相英斟茶。 清澈如玉的茶液落入杯中，形成一面平滑的茶镜。 镜面上，是藤原宏树那止不住笑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