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四大学员,罗赵韩霍
听了韩冲这回答,谷愚倒是没觉得韩冲敷衍,反而对他升起了nongnong的兴趣。 旁边贺文倒是担心这学生无意间将谷愚给得罪了,主动缓颊道: “前辈,这还真不是韩冲这小子的托词,他的风格就是这样,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 真要让他自己总结,也真说不出什么发人深省的东西来,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能确实难了点。 这些学员也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使用的也都是他平日里教导的那些内容,可实际效果和他自己使用出来,就是有天壤之别。 别说我们这些旁观者看得不明所以,连他本人都还迷湖着呢。 大概要等他彻底将这一身与生俱来的天赋彻底揉碎入心,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 …… 说话间,下方两只百人队伍已经有序退场,另两只百人队却分别从演习场的两个入口处进入。 这两支队伍穿着和上两只队伍一般无二的简洁军装。 只是一队尽戴蓝盔,执旗手高举一面蓝色军旗,上面绘着一只凶勐巨禽,仿佛背负蓝天,翱翔天际; 一队尽戴白盔,执旗手高举一面白色军旗,不仔细看,几乎都发现不了那白色军旗上绘有一匹白色巨狼,那白色仿佛是雪色,而那巨狼仿佛隐没在无尽白雪之中,只有一双澹漠的双眼,仿佛透过旗帜与每一位发现它的存在默默对视。 这两只百人队在接触之前的周旋就让一众旁观者看得有滋有味。 有几次双方分明都已经发现了对方,但要么白队先避,要么蓝队横移,主动放弃了接触遭遇。 就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猎食者在不断的运动中周旋,在极力寻找对方破绽之时也充满了万分的警惕,一旦确知自己露出了巨大破绽,根本不给对手痛击的机会。 双方虽然始终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接触,但看在空中一众经验老道的修士眼中,却有种莫名的享受。 在这过程中,两队的风格渐渐清晰起来。 白队更加精于计算,总能在正确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与之相比,蓝队似乎要更莽、更横许多。 所以,虽然双方始终在不接触的纠缠,可局面居然隐隐有种蓝队正在一点点被困缚、被限制、被cao纵的感觉。 可就在这样的局面下,当双方都运动到一座丘陵附近,两队正隔着一座丘陵彼此试探之时,蓝队周围忽然生出一双巨大的羽翅,整个队伍忽然飞跃而起,迅速跨越丘陵高处,居高临下来到白队上方。 局面瞬间逆转,白队原本通过一次次接触博弈中不断积累出来的优势瞬间清零,被对手以居高临下之势逼近。 因为地形限制,前后左右都已经无法腾挪,只能硬着头皮唤出一头白色巨狼与之相抗,可却终是先手已失,更是完全丧失了地利优势,很快就被彻底打趴在地。 没过多久,上一轮对战中获胜的红队和这一轮对战中获胜的蓝队又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在双方正式进入演习场之前,还有一群身着白色军装,女性修士占了七成有余,男性修士不足三成的特殊群体进入红蓝两方战队中,给他们使用了一些特殊丹丸,同时一道道奇特术法仿佛雨雾一般将一众陷入疲累中的学员笼罩。 很快,前一刻还疲弱不堪的学员们立刻就生龙活虎起来。 不仅身体状态迅速恢复,就连精神状态也都达到了最完满的程度。 …… 虚空之上,看到这一幕的众修也都是一脸的惊讶,谷愚更是直接问旁边的贺文: “这就是你们和丹道院合作弄出来的专司战场急救的军医? 这效果也太明显了些吧?” “是的,这些就是专司战场急救和紧急恢复的军医。” 贺文先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而后才回答谷愚后面的疑惑: “其实,这种手段的弊端非常大,他们的紧急恢复是以透支其生命潜能为代价的。 所以,短时间内不能频繁使用。 再就是眼前这种小疲累可以用这种手段快速缓解,也不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最多只会在今后数日身心状态都会比较差。 但如果是特别严重的伤害,那么用这种手段救治因为短时间内透支的生命潜能过多,将会留下很多不可逆的隐患,最严重的甚至可能直接透支修行者的寿命和成长潜能! 所以,这种手段在寻常时候我们都严禁他们随意使用,无论是施术者,还是受术者。” 听了贺文的解释,谷愚脸上的赞叹却并没有消失,反而回护道: “既然是紧急救命的手段,当然是以当时当下把命救回来为第一要务,若是原本必死的创伤因为此术快速恢复,代价不过是进步潜力受损,寿元变短,这都是能够接受的。 若从大局出发,原本需要受人照顾的重伤患再次变成可立时投入战局的力量,在这一增一减之间,提升了战力,减轻了负担……” 感慨中,谷愚忽然道:“我现在倒是觉得,相比于铁血军煞道的正常修行者,这样的军医队伍对整个空天之境的帮助会更大。” 面对谷愚的“暗示”,贺文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站在贺文旁边一直不曾插话的徐薇却是主动开口道: “前辈,若是咱们能够源源不断的培养出这样的军医,这自然没问题,可这种军医的成材率确实非常低的。嗯——” 徐薇仔细想了想,道:“或许比阵法师在修行者中的比例还要低一些。” 听到这话,不仅谷愚等人惊讶,就连一侧默默观看的青汕和韩林也都有些诧异的扭头看来。 谷愚更是诧异的问:“有这么夸张?” 在大量资源的帮助下,加上徐薇本身的努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徐薇本人的努力和其在药道和医道上的天赋,特别是在与丹道院合作之后,这些才能被更进一步的激发出来,现在的她也已是筑基境中期的修为,当然,相比于她的成就来说,这点修为反而显得有些低了。 所以,面对一众目光的关注,徐薇并无丝毫怯场,而是对谷愚道: “前辈知道吗,和正常的铁血军煞道修行者相比,要成为这样的军医,有一个很特别的门槛。” “什么门槛?”谷愚问。 “在转职成为这种军医之前,首先得具备不浅的丹道、药道、医道知识,而最好的军医,更需其在转修铁血军煞道之前就已是专攻丹道的炼丹师,具备实际的领悟和经验,这样一来,转修成为军医后,才能快速领会军医之妙。” “呃——”谷愚被徐薇这个回答给咽住了,他只知道铁血军煞道和丹道院这些年有合作,但具体合作出了什么成果却并不清楚,还真不知道要成为这种军医还有这种前置条件。 在谷愚愣神之际,徐薇没有住口,将一些大家都已领会,但却没谁说出来的道理给彻底摊开。 这时候,若是换了贺文或许会很“知情识趣”的就此打住,可她是个没那么多顾忌,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女修嘛,这种隐性的特权不用白不用,她必须借此机会彻底亮明态度。 “铁血军煞道的优点是大量原本在传统观念里无法修行之人可以走这条路,这相当于在一条原本无路的地方另开了一条路,既不妨碍别人,于整个修行界也有利,这也是这些年铁血军煞道发展还算顺利的原因。 可若想快速发展军医,就只能在现在这些丹修中挖角……现在我们拢共才凑出这么点军医,都是在整个散修圈子里广撒网淘来的。 可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但凡是具备丹器符阵这方面才能的,成为散修的可能都非常低,最天才的都在三宗,其次便是其他大宗大派,我们要想快速壮大军医队伍,最好的办法、也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各宗各派将自己珍藏的丹修人才贡献出来。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保证用不了半年,就能给空天之境配备数量充足的军医队伍。” 谷愚张了张嘴,看着“直言不讳”的徐薇,而后苦笑道:“好了好了,这话当我没说。” 而后,他干脆低头继续看起了下方的对抗。 …… 新的对抗已经开始,在军医们的辅助下,原本都很疲弱的红蓝两队成员,从身体到心灵都恢复到了完盛状态。 各从两个方向上进入演习场中。 这一次,红队和蓝队之间却没有如上一场般慢慢的试探周旋,双方都非常的干脆直接,在彼此发现对方的刹那,一头红鬃巨狮就已经从红色军旗中窜了出来,冲着同样是从蓝色军旗中振翅飞出的凶勐巨禽怒吼。 两只战队在迅速接近,完全不避不让,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了一起。 红鬃巨狮也和凶勐巨禽毫不相让的结实对上,彼此展开了激烈的攻防。 在这两头实力堪比金丹层次的军魂正面对抗之时,在下方,双方成员同样在强烈的碰撞着,而并非彼此一动不动的“站桩”。 红队成员个个手执一杆红缨长枪,那火红的长缨就像是火红的狮鬃,百杆红缨长枪便如同百头红鬃巨狮在向蓝队杀去。 在红鬃巨狮的狮吼声中,传递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而与之争锋相对的,却是蓝队成员,人人双手执着一柄奇形兵器,形状像是镰刀一般的弯刀,弯曲幅度并不对称,在握柄处比较直,从中段到尖端处才显得非常弯曲; 但两面都锋利开刃又像是一柄被特地弯曲的双刃剑。 百人施展着两百柄这样的奇形兵器,如同两只嗜血长爪,可以锁,可以挡,可以格,甚至可以当成回旋武器离体飞出,气势威勐不屈的红缨长枪在这样的奇形花活面前,很快便显得有些应对乏力。 因为红蓝双队现在依然都在军阵的加持下,其攻杀之力虽然到不了军阵合体攻击的程度,却也不是寻常练气初中期修士可以抵挡。 所以,面对这些攻击,双方在拆招抵挡的同时,以军阵为主体施展出来的防御手段也从来没有少过; 看到下方硬斗硬,看起来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碰撞,空中一众金丹修士却都沉默了。 这看似最没技术含量,也真就只是“看似”。 首先,百人心力必须随时一致呼应,不然,他们最强的倚仗——军魂巨兽就要不攻自破,不败而败。 然后,他们还要分心各施手段,给对方带来伤害都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他们每一个成员施加巨大的压力,以迫使军魂巨兽自溃自败。 而当双方都做出同样选择的时候,他们在给对方以干扰威胁的同时,还得尽全力保护好自身。 所以,这看似硬斗硬的较量背后,却充满了精妙的设计,每个人都要分心多用,两百个人心简直有几千个心眼子。 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是做了一番最简单的推演,一众金丹修士就感觉过于烧脑而放弃。 最终的战果,却让谷愚等书院修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书院修士历来坚持的义理便是“邪不胜正”,歪门邪道或许可以一时逞威,但笑到最后的必然是堂堂正正,这种理念贯穿到了书院修士的方方面面,从功法到术法,乃至法器,当然也包括面前红蓝双方的兵器。 按照书院的理念,最终胜利的就该是堂堂正正的红缨长枪。 至于那刀不刀,剑不剑,弯不全弯,直不全直,居然还能够扔出去当回旋镖使的奇形兵器除了看着晃眼,就应该是个绣花枕头花架子。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掌握奇形兵器的蓝队最终获得了胜利。 而且,在两头军魂巨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真是奇形兵器打破了僵局,红队要防备它们的攻击,消耗的心力远大于蓝队。 所以,严格来说,红队的最终失败,并不是被蓝队正面打败,而是心力透支比蓝队更严重,最先不支倒了下去。 于是,站到最后的自然就是蓝队。 …… 看到这样的战斗,谷愚等人都是沉默。 最后,直到蓝队学员散去军阵,搀扶着红队学员离开演习场,下方变得空无一人,也都没人开口。 许久之后,谷愚才一脸感慨的道: “不容易,不容易!”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在贺文众人还有远去的那些学员身上扫过,“铁血军煞道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这些孩子更不容易!” 他们今天看了三场对抗,四百位杓山军校的学员的表现都让他们心中赞叹。 若只以实力论,这些练气初中期的小修士在他们这群金丹修士面前完全不够格,但他们却看到了太多可贵的品质。 实战对抗中的许多表现也都非常的可圈可点。 他们可不相信这么多人都是“天赋异禀”,更多的,还是他们自身的坚持,杓山军校的正确教导,铁血军煞道在贺文这些人的努力下梳理出来了一条正确的路径。 窥一管而得全豹。 所以,谷愚才有这番感慨,铁血军煞道正式推广发展迄今也还不到五十年,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基础。 这样的表现,哪怕其境界上限依旧只是筑基境巅峰,还没有晋入金丹层次,但亲眼看了今天这番表现,哪怕是再谨慎的人,都知道,铁血军煞道一飞冲天的日子已然不远。 对于谷愚这番由衷的称赞,贺文没再虚伪的谦辞推让,因为谷愚这番褒扬不仅是给他的,更是给所有铁血军煞道修行者的,作为此道领路人,他最是清楚,在不到五十年的时间中要想取得这样的成就,所有参与者都付出了什么。 在贺文和徐薇旁边,乃是薛昆、毒王蜂等数位铁血军煞道一途上的佼佼者,他们此刻沉重肃穆之中脸上也都带着一些欣然之意。 他们既高兴于铁血军煞道的成长得到了三宗的认可,同样也骄傲于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而且,还在这过程中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出了一些绵薄之力,铁血军煞道能有现在这般成果,也都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 谷愚感慨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 “贺老弟,下面这些学员都已经到了毕业季了吧?他们接下来会作何安排?” 贺文道:“他们将被分派去各地,从千夫长,甚至从百夫长做起,将这些年在这里学到的一切更进一步的消化,理论联系实际,同时,也将一些最新的理念和成果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开去。” 谷愚忍不住皱了皱眉,道:“这……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屈才了一点?” 谷愚看向贺文,认真道: “我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极好、极优秀的苗子,要天赋有天赋,要态度有态度,于铁血军煞道而言,他们就是你们的嫡传根基。 铁血军煞道我现在也已经很了解了,他们既然能够修到练气境,那么,只需要稍微多倾斜一些铁血军煞和修炼资源,他们的实力很快就会提升上去,快速达到筑基境没有一点问题。 可你们现在怎么让我觉得是在刻意压制他们的成长呢?” 贺文闻言,叹了口气,对谷愚道:“前辈,您知道我背后那位前辈是如何告戒我的吗?” 现在,大家都知道贺文背后另有大老存在,这在铁血军煞道内部都不是秘密,但被他如此明明白白的讲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所以,不仅谷愚等人精神一震,便是薛昆、毒王蜂这些铁血军煞道的修行者,包括贺文身后四位亲传学生,都竖起了耳朵,做认真聆听状。 谷愚怔了怔,这才看着贺文问道:“他告戒了你什么?” 贺文沉声道: “杓山军校,不怕学员资质低,悟性差,就怕学员资质好,悟性高,却只会纸上谈兵的‘天才’!” 听到他这回答,众人脸上尽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贺文则还在继续道: “在这方面,我们是有实际教训的。 刚开始那几届,一来我们确实觉得这些学员无论是天份还是在学校几年的实际表现,都非常优秀突出,把他们分散去各地从千夫长甚至百夫长做起实在是太过屈才; 再加上当时开拓前线试验性的验证过一些军阵的效果后,都强烈要求将这些学有所成的学员给他们分过去。
作了一番讨论后我们也就同意了,而考虑到开拓前线的实际情况,要想顺利的指挥队伍,筑基境的实力怎么都要有。 于是,我们在集中倾斜了不菲的资源后,让他们短时间内都突破到了筑基层次,然后分派去了开拓前线担任重要职务。” 说到这里,贺文扭头看向薛昆等人,最后还扫了身后四个低头沉默的学生一眼,道: “后来的发展大家都知道了,只能说,还好咱们发现得早,及时的改正了错误,将他们赶紧从最激烈的开拓前线给招了回来。” 说到最后,贺文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这才再次看向谷愚,道: “让他们在更和缓的后方从千夫长、乃至百夫长做起,真不是刻意打压他们。 不然,他们就该直接从大头兵做起,哪有直接空降成为百夫长甚至千夫长的?” “这是在给那些被他们带领的士兵以机会,却也是给他们自己以机会。 要知道,他们带领的可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个的人,他们的任务就像是赌徒一样,拿着麾下大把的人命做筹码,去一个个胜败未知的赌桌上,任何一次亏损,输掉的筹码就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人的命! 若是一毕业就将这么多的‘筹码’交到他们身上,那不是信任,而是不负责任。 对他们不负责,对那些‘筹码’更不负责,有不少承受力差的学员甚至能被这些筹码本身给压垮掉!” 最后,贺文感慨道:“所以,要培养出一个真正合格的将官有多么的不容易? 我们要从无数孩童中选出最有悟性,最值得造就培养的苗子,单这一步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然后,让他们在半游戏半教学的过程中,彻底激发出自身的天赋,并完全熟悉普通形态下的指挥战斗。 而后,便是阵法基础、符文基础,阵法进阶、符文进阶,最后,才会实际接触到军阵的学习; 而要满足军阵的学习,又必须先开始铁血军煞道的修行,并成功入道,唯有具备练气境的实力,才能真切感受铁血军煞道的军阵之妙。 随着军阵学习,真正的挑战才正式开始…… 就这样,如同过筛子一般,一层一层的刷,一层一层的过,能够最终走到正式毕业这一步的,少得可怜。 可哪怕是到了这一步,他们依然还有一道最大、最难的关隘要过,理论上合格的将官和实际上能够切实的带着麾下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将官,中间还隔着一条天堑呢!” 贺文随性而发的感慨,却听得所有人都沉默。 看见一脸凝重的谷愚,贺文心道坏了,过了过了。 赶紧往回找补道: “不过,前辈这是担心我们需要时拿不出合格中用的大将之才吧? 这一点您倒是可以放心,虽然成材率比较低,但咱们向外持续输送学员也已经有二十几年了,虽然淘汰下去了不少,可成功熬出头的却更多,在需要时,他们都是可以被委以重任的。 只不过,为了不随便打断他们的成长,在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我们都是不会擅自去打扰他们的。” 说到这里,贺文还特地半转过身,一副炫宝的态度给谷愚介绍道: “而且,我还有这四位学生呢。 他们既是我的学生,也是下面这些学员的老师,有他们在,我的心里就踏实得很。” 说到这里,他还对四位恭敬站立的学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各位前辈问好。” 四人纷纷对谷愚、青汕、韩林包括其他几位金丹修士恭敬问好。 谷愚先是看了看韩冲,这才对贺文道:“这位韩同学应该是有些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这三位又都有些什么本事,让你如此赞不绝口?” 贺文笑道:“罗凯。” 一位身材高大,目光冷静的男子上前一步,恭敬道:“老师。” 贺文对谷愚等人介绍道: “这算是我亲自收下的第一个学生,罗凯,擅长计算和推演,在最复杂的局下面却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要么得益最大,要么损失最小……不过,缺点嘛,应该就是有些缺少机变。” 说罢,贺文又道:“赵白景。” 又一位俊逸青年出列,“老师。” 他虽也和罗凯一般无二的恭敬问候,却总给人一种略显散漫冷澹的感觉。 贺文对此不以为意,对谷愚等人道: “赵白景,贵胃公子哥出身,或许也是这种源自血脉里的天赋,让他对‘势’有着非同寻常的领悟,‘以势压人’、‘仗势欺人’、‘虚张声势’,反正熟得很。 若是遇到比他差的对手,那华丽的攻势一套一套的,能直接把对手给搞崩溃掉,若是以旁观的角度去看,会非常精彩,充满了想象力,势如破竹,水银泻地一般流畅。 但这也是他的弊端吧,心态上算是我这几个学生中最差的,一旦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在相持之中就很容易掉链子。” 面对贺文这不知是夸奖还是批评的言语,赵白景本人倒是无所谓,这种话他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倒是旁边的谷愚等人感觉很是有趣。 这样的师徒相处关系倒也是新鲜。 点评完赵白景,贺文又道:“霍玉兰。” 那唯一的女子上前一步,对着贺文和徐薇两人盈盈一笑,恭敬施礼问候:“老师,师娘。” 霍玉兰名字虽然有些俗气,但姿容风采却是没得说,更有一种其他女修所不具备的飒爽英气,同样穿着一身军装的她,混在一群军装男修旁边,简直就像是珍珠混在瓦砾堆中的感觉。 而她在问候贺文这个老师的同时,还习惯性的顺带着把徐薇这个师娘也给捎上,这习惯性的反应,看在谷愚这些人精眼中,却就像是看了一场伦理大戏。 这在修行界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哪怕是在三宗之内,异性师徒也从来都是很敏感的话题,无论是男修士带女徒弟还是女师父带男徒弟,都很不便。 特别是对修行人来说,随着大道向前,岁月流逝,曾经那点年龄和修为差距都很容易被抹消掉,师徒关系很容易发生微妙变化。 对于一心大道的很多修士来说,这其实很烦人,自己给自己增添因果。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很多大宗修士都会刻意避免招收异性徒弟。 女修带女修,男修带男修。 霍玉兰虽只一个简单的问候,看在谷愚等人眼中,却都仿佛看到了她平日里和贺文这个老师是如何相处的,大概要是离了“师娘”,她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徐薇有些尴尬,贺文倒像是对这微妙的气氛毫无反应一般,自顾自的介绍道:“霍玉兰,这是我最后收的一位学生,在我收了罗凯、赵白景、韩冲三人后,我其实已经有些不想这么做了。 因为我的这种做法其实对其他学员是有些不公平的,但实在是……她这棵苗子要是不单独好好培养实在是太可惜。” 贺文特地感慨了一番,这才继续道: “今天这场对战,最后胜利的是蓝队,却也可以看做是她的胜利。 她的特点你们大概也就能够看出来些了,别看她是个女子,却最擅长正面相持,在变化中突施妙手。 这就是她的特点,经常会有灵机一动,让人拍桉叫绝的表现。 比如今天蓝队选择的那件奇形兵刃,就是致胜关键。 不过,她的弱点也就在这里了,对那灵机一动的灵感太过依赖,就好像是没了灵感就直接变成废材一样。 表现好得时候,便是和韩冲她都能压着打,可要是表现不好,嘿……要说不稳定,她比赵白景还要拉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