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公平
邪心楼的演武场其实就是邪心楼弟子一决生死的擂台,演武场每天都要迎来许多闹了矛盾而要分出个生死的弟子,因此演武场地面是暗红色的,永远都充满闻之欲呕的腥味。 演武场受邪心楼所有长老监控,在上面弄不得丝毫猫腻,因此皇甫飞白才答应地这么爽快,在他看来,许驰就是一个因为险些被自己害死而来找场子的冲动青年。 然而当皇甫飞白和许驰在满是砖石缝隙的演武场中央隔着两丈对视的时候,皇甫飞白在许驰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冲动和愤怒,里面如同一潭死水般不见丝毫波澜,任何视线都会被他吞没进去,皇甫飞白又似乎从许驰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极其冷冽和癫狂的杀意。 皇甫飞白摒弃了之前的猜测,心里已经坚信这是一个针对自己所设的局,但他并不慌张,小孩子手握利器的结果往往是先伤己,区区金丹,怎能使用化神期才能使用的剑,更不用说两者之间还隔了个元婴! 然而令皇甫飞白气得浑身发抖的是许驰竟然收起了那把能帮他做到势均力敌的剑,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把石乐安专门为他挑选的剑,那把剑通体银白,上面有着鱼鳞般的斑斑点点,能承受许驰不顾一切的灵力灌注。 “许驰,金丹期一层。” “皇甫飞白,金丹期五层。” 双方互相鞠身见礼,而在他们鞠身之际,皇甫飞白突然暴起,皇甫飞白同样有储物袋,一把和许驰先前用过的黑剑极其相似的剑出现在他手里,他脚步一踏,化神期都不能摧毁的暗红地面出现一圈气浪,他就出现在许驰身侧,一剑当头呼啸斩下,而这时许驰身体还未抬起,要是他没躲开,他会被皇甫飞白一剑秒杀,砍下头颅。 在别人满是鄙视的嘘声中,许驰显然早就预料到皇甫飞白会不守规矩,他手腕一翻,泛着银光的银剑就架在了他的背上,而皇甫飞白的剑重重砍在了许驰的剑脊上,高亢的嗡鸣颤声中,一圈圈气浪从许驰背上扩散出去,许驰则借力在空中向前翻身,躲过皇甫飞白之后的攻击。 “为什么不用那把剑?!” 皇甫飞白怒吼,这是世家公子的通病,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以为他是谁?越四小阶挑战?! 皇甫飞白飞扑上来,而许驰则飞快地躲闪着他的攻击,竟然还有余暇说道:“对付你这种只会使用阴谋诡计的人,这把剑足够了。” “啊!” 皇甫飞白大吼一声,眼睛变得血红,用下作手段剪除自己的竞争者,这是邪心楼里心照不宣的秘密,然而许驰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讲了出来,这是在打他的脸,说你皇甫飞白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让我从禁地那里活着回来了。 皇甫飞白感觉许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鄙视。 许驰见状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不再一味躲闪,开始迎敌,他起手就是坠月秘剑,剑上开始燃着煌煌银焰,每次在空中划过都会留下许多逸散的银焰,华丽异常。 这是两个剑修的战斗,他们之间找不到剑的存在,全是银黑光影和火星交织,要不是演武场的地面坚不可摧,现在地面就满是蛛网般的裂纹,但尽管如此,他们的脚还是让演武场地面上的那些厚厚血渍淡了不少。 只看剑法,两人打得势均力敌,然而许驰的力量和反应速度要比皇甫飞白低,轮战力,许驰节节败退,但尽管如此,许驰的表现也足够场下那些弟子惊讶了,要知道,他和皇甫飞白可差了四小层修为。 这也是为什么皇甫飞白想要许驰消失的原因。 邪心楼的惯例是每十年,负责在讲法堂讲课的各个长老就只会招收一名亲传弟子,对他们倾囊相授,皇甫飞白是剑修,许驰也是剑修,而许驰这几天来的表现让皇甫飞白很是心惊,他怕许驰抢了他的名额,因此他才让楚蕾装作喜欢许驰的样子,给许驰送了封天知道写过多少遍的情书,约在一处禁地见面。 最为关键的,并让皇甫飞白起杀心的,是那位教授他们剑法的长老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冷酷女子,在皇甫飞白不可告人的高远计划里,征服邪心楼的第一步就是征服那位冷若冰山的美艳长老,而那位长老则不知为何对许驰表现出了远超于其他人的关注。 许驰敏锐地捕捉到了皇甫飞白此时心中的杂念,他开始反击,燃着银焰的剑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然而皇甫飞白那把黑色的剑总能在险之又险之际挡在银剑面前。 皇甫飞白瞬间回神,他开始毫无技术含量地和许驰比较身体素质,两把剑不断重重交击在一起,要不是演武场四周有化神期都无法打破的防护阵法,也许此时天上的云都要被那些尖锐的嗡鸣震碎。 许驰的眸子消失,只剩银白的眼白,他在心底给自己定了个要求:再撑二十息。 许驰嘴中发出一声清啸,他跳起一尺,手中长剑从身后重重砍到身前,他身周燃着一大圈散逸出来的银焰,顿时皇甫飞白横剑格挡,巨大的力量让他右边膝盖着地,而之后许驰就被皇甫飞白用剑荡开。 “看来你害死了太多在剑道一途上有天赋的人,忙得过来吗?” 许驰出言讥讽道,潜意思是你皇甫飞白太弱了,很多人的剑道天赋都超过了你,你杀得光吗? “大言不惭。” 皇甫飞白终于用了全力,皇甫家据说有鲤鱼妖的血脉,因此皇甫飞白的耳朵变成了薄薄的鱼鳍,鱼鳍和嘴之间连着薄薄的rou片,他整个人变得像条鲤鱼。 在皇甫飞白的灵力激发之下,他的皮肤上浮现出了许多银黑色的鳞片。 顿时许驰叹气一声,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毕竟两者相差太大了,自己能挡住第一剑,第二剑就会被皇甫飞白劈碎丹田内的金丹。 许驰很不想按照石乐安给他安排的步骤去实施,他认为自己能打赢只会靠下作手段去达到目的的皇甫飞白,然而事实告诉他目前只有祭出那把剑,因此许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把只有化神期才能使用的剑,那把剑悬浮在许驰身前,剑尖朝下。 “劳烦阁下出手。” 许驰对剑鞠身。 那把剑立马发出了阵阵剑吟,剑柄微微晃动,傲慢点头。 许驰抬起头看向皇甫飞白的眼神里充满怜悯,这是石乐安的建议,以雷霆手段震慑一切,让一切宵小都不敢再算计自己,还能打压一下皇甫家的威风。 许驰只想过得平淡、低调一点,然而总有傻·逼来打他的主意,既然是自己把脸凑上来,那就别怪他打得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那把剑化为一道银虹一掠而出,在远处压阵的马成功瞳孔紧缩,没想到那把剑的剑魂竟然愿意让许驰使唤他! 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只剩这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 好比皇帝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平民去命令他,所有人都以为许驰只是利用那把剑的锋锐来作战。 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打架的时候突然搬出了大炮! “这不公平!” 马成功刚想前迈一步出手救下皇甫飞白,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即将割裂身体的刺疼感,他觉得就算自己瞬移,那把剑也会如影随行而至。 这时,马成功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极其清冷的声音:“上了演武场,任何人都不得出手干涉,你想要破坏规矩么?” 马成功颓然,体内灵力放弃了运转,他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然后心道我说那把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原来是你的,既然你和那小子有关系,那小子为什么要藏着?扮猪吃老虎么?我怎么和皇甫家交代? 那把剑飞得极慢,然而皇甫飞白却动也不能动,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周围的空间牢牢地摁死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朝自己飞了过来。 皇甫飞白的身体开始发抖,眼角不停抽搐,然而内心的骄傲让他发不出一丝惊叫,他咬紧了牙关,正在奋力挣脱空间的禁锢,然而这种禁锢连元婴期都无法挣脱。 终于,那把剑刺了进来,皇甫飞白忍不住了,他仰头发出一声惨叫,而随后他眼中就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因为那把剑并没有杀了他,它只是插·进去吸走了皇甫飞白体内的灵力,现在皇甫飞白的修为是金丹一层。 许驰向来不屑于借助外力,他只想双方公平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