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家
李家庄世代都是地道的庄家农民，李玉一走去，老远就见低低矮矮的房屋排成一片，门口有些干草，时常有两声狗叫传来，村子上空飘荡一丝炊烟，周边有山林游鸟。 李玉站在村子这口老井旁，深深呼吸了一下这平和至极空气，入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平静。 这里！是属于他人生的开始。 距离最近的是村口土墙李丑儿家，自己离家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李丑儿有没有变得漂亮一点，这姑娘命苦，小时候一不小心被老虎咬了一口，脸上留下了终生残疾。 就在李玉想着的时候，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得走了出来，她用浑浊的眼睛看了李玉一眼，有气无力的回屋去了。 李丑儿？这不是李丑儿么？为何几年不见，老得如此之快，李玉不可能认错人，她脸上还留着老虎留下得伤疤。 李玉并不打算惊动她，他又走了一家，这次是放牛的三娃，这一见又是大变模样，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牵着几头牛，似风都能刮走。 李玉忍着巨大的疑惑，又走了几家。但结果丝毫不出意料，所有人的年轻人似得了不治之症，刹那老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他踏着泥泞小道一步一步走着，挨家挨户听到陌生人脚步，也纷纷关窗户，终于走到了他隔壁的邻居家，“李玉小子！你是李娘家捡来的李玉小子么？” 李玉露处欣慰的一笑“大伯！” “啊！真的是你啊！”老头花白得胡须因为激动一抖一抖的，连忙把李玉往屋里迎，叫着大娘张罗几个好酒好菜，把村子里那些“老家伙”都叫了来。 人一来就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想不到这孩子还活着。” “我就说这孩子是福星，死不了。” “这些年你去哪儿？为什么不给村子里人说一声！”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间好不热闹，李玉沉浸在这种气氛中，一时间也忘记村上情况，等了许久不见自己干娘李绣花回来。。。。。 然而一说起她，屋子里原本热闹的气氛刹那降至冰点，甚至有几个还嗷嚎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李玉脸色一沉，突然感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村里老陈头拍膝一声叹息“哎！这都是命，这就是李家庄得命。” 就在李玉失踪不久，李绣花担心他，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她得女儿“李燕儿”听说镇人有个仙人庙，于是前去帮哥哥祈福，不料遇见当是庙祝想要强行非礼李燕儿，李燕儿抵死不从，反抗之下咬掉了庙祝下巴，庙祝羞成怒，虐杀了李燕儿。记得当时之惨，身无片缕，肠子留了一地。 一个黄花少女得惨死，激起了李家庄人怒气，一群人带着锄头打砸了仙人庙，打死了庙祝，然而当时风雨雷电，仙人震怒，发动了咒术，李家庄所有人寿命减半，再不许有后人，这就是李玉刚进村落，所有人老去的缘故。 李绣花连番打击之下，哭瞎了双眼，又觉对村上有愧，一个雨夜，吊死在了老槐树下，村里人出钱把这可怜的母女俩葬在了一起。 李玉没有敢再听下去，身形似风一样消失了。 “小玉？？。。。。。学武了吧！” “是啊！文武双全，只是可怜我李家！” 李玉轻轻推开满是尘埃的院子，中间那石磨依旧还在，只是拉磨的老驴老早给李绣花拿去卖了钱给他们两兄妹添了两件新衣，每次这个傻女子做驴子一样费力的拉磨，还故意说老驴子吃得多，还不顶用！ 两间屋子已经倒了一间，记得大雨大漏，小雨小漏。李绣花雨天把兄妹两抱住，自己淋着雨。 他还记当初李绣花模样，四十来岁是已经驼背如虾米，骨瘦如柴，但一见到兄妹两个总是会掏出从镇上带回来的两个素菜包子，尽管已经不太热了，但吃着却是如此美味。 原本以为自己发财了，可以把她接到镇上去住，可她执意自己还能干活，要把钱留着给李玉娶媳妇，李玉接去过几次，又被她偷偷跑了回来。 受苦一辈子，最后走得时候也是受苦命。 李玉蹲坐在门槛上，院子里的落叶落满了一身，村民自发的前来李绣花家，打扫得打扫，修整的修整，一路收拾下来，整个屋子是干净了，可众人心上的阴霾却越发的深厚。 好人不好命！大抵就是这个理吧。 李玉稍微平复下心情，看着村民垂垂老朽的模样，他把李丑儿叫了过来。 李丑儿看李玉比以前还要潇洒冷峻，心中难免失意颇多。 李玉道：“想不想变得漂亮一点？” 李丑儿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一把年纪了，漂不漂亮的也无所谓，况且已经这么多年，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李玉没有回话，手上灵气一洒，李丑儿原本丑陋的面目，在这随手一挥下，那些无法治愈的伤痕，再以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众人顿时惊讶无比，李丑儿可是几十年的老伤疤了，这随手一洒？ 李丑儿见众人带着震惊的眼神，十分疑惑的拿过一面镜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双眼泪目，困住自己十几年的难看伤疤不再了，虽然老态还在，但伤疤的的确确没有了。 李丑儿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脸颊哽咽道：“李玉哥。。。。。。。” “算不得什么，只是些仙术。” “仙人？” “李玉娃居然遇见仙人了？” 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差伏地膜拜仙人驾临了！只是李玉看着村民都是一副老态，他心中怒火更盛，像是一把即将饮血的剑。 他调集了所有李家庄人，李家庄人没有一个敢有异议，虽然在他们眼中只是懂些医术，但也是高不可攀的仙人。 他带着李家庄人找到了李绣花的和李燕儿得坟墓，两座土坟很简单，紧挨在一起，安葬得很高，寓意她们来生投个好胎！两坟旁边有颗柳树正郁郁葱葱。看着两座孤坟，李玉眼中不觉一酸。 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此行为仙，凡间已经无人能受自己一礼，但李绣花当受！这个普普通通女人受之无愧！ 没有李绣花，李玉早就死了，在李绣花家的日子，除了穷点，但一有吃得，穿的，李绣花总是会第一个拿给他，那是真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再看这座稍小一点的坟，李燕儿这个小几岁得meimei，长着一副乖巧脸儿，不知是受她娘亲影响还是如何，腼腆个性，以至于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说不上几句话。 但小时候有什么好的！她总会记得自己，去镇上时本来想替她说个婆家，但又怕她不喜欢，这一耽搁下，终还是阴阳两隔。 死前她受到什么虐待，李玉不敢去想，只是默默的闭上双眼“掘坟！” 话一出口，村民顿时惊吓一片，“掘。。。。。坟。。。。可是大不敬，是惊扰死者安息得呀！” 李玉闭着眼睛摇摇头，“没有仇者之血临洒棺木，如何安息！”话说完，他眼中的杀意血红爆起。 一听这话，村民俱都互相看了一一眼，他们虽为凡人但也不傻！听这话李玉娃子怕是钻了牛角尖，要与仙人庙来个你死我活了。 一时间大家都犹豫起来，仙人庙黄大仙他们可见识过得，根本没有见到本尊，只是供奉的那尊泥塑造仙像一闪，他们的寿命就减去一半之多，如今李玉娃子虽然也是仙人，可看他样子只是懂些医术罢了！真要打起来无疑以卵击石。 李玉看出大家犹豫“我个人立场不连累李家庄，今日愿意来可来，不愿意去我也不强求。” 众人听罢！俱都低下头，没有人敢站出来。 看他们样子，李玉没有说什么，毕竟都是凡人，对于仙人有些敬畏之心是当然的。 然！良久，一声叹息从村民中传来“罢了！反正我也活够了，就陪李玉娃子走一遭吧！”李大伯叼着旱烟，颤巍巍的走出来，他估计是真活够了，李玉仙人也不叫了，就叫娃子顺口些。 李大伯走出来以后，受过李玉救治李丑儿也走了出来“这么活着也嫁不了人，和他们拼了，横竖都是一死，来生说不定还能去个好人家。” 李家庄人都是地道的庄稼汉，实在受不了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既然李玉带起了头，拼就拼！死了李家绝种！反正没有明天可言。 一行人抬着两具棺木，李玉再前领路，浩浩荡荡的奔镇上仙人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