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血灵窟 (六)
只见通往城外的那条主路正飘在半空中,城外的民居却处在深渊低,那些民宅头尾倒立,抽象得甚至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出这似乎是栋房子。 似乎只有这朗城内的建筑还勉强能称作正常。 但在此时,它的正常却显得尤为不正常。 没有多少犹豫,众修士又再度退回了朗城内。 “怎么只有朗城内才是正常的?” “……” 无人作答,这显然超出了众人能回答的范畴。 “咱们现在去哪?”徐广白接着问。 “……” 仍旧是无人作答,这也显然超出了众人能回答的范畴。 还不等有人想出些新的章程来,便见那些怪物似是发生了sao动,开始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 一片片的怪物四肢纠···缠,艰难攀爬着前行,看起来像是腐rou上大团蠕动的蛆虫,即便是纪茗昭这样阅遍恐怖游戏早已百毒不侵的个中强手,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仍是忍不住胃里的翻涌。 “快走!” 徐广白顿时一把拉住纪茗昭,阿古肩扛其父,众修士也不知自己选得是何方向,只是顺着主路一路向前。 这鬼地方十分蹊跷,在未御器前还未发现,这里在阴气充盈时体内的灵气极具消耗,原本觉得现在阴气褪去灵气占了上风,便可吐纳汲取灵气,但在尝试之后却发现这灵气无论如何努力也纳不进体内分毫,仅是御器飞行不到一炷香,便觉体内的灵气已是消耗了一半之多。 清溪当机立断,从法器上下来,加入徐广白和阿古的步行行列:“严青,下来!” 严青自然也发现了问题,当即十分听话地下了飞剑,跟在几饶脚步后一同玩了命地奔跑,只要晚上一步,那些怪物的手便会摸上脚踝。 “啊啊啊啊!”严青一脚踹向那怪物的胸膛,下意识地向抽出剑来给这怪物一个痛快,但使这剑也要耗损灵气,而现在体内现在一丝一毫的灵气都是珍贵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是以,严青的脚步顿时又快了几分。 “再快些!” 他们的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但身后的怪物速度要不慢,只要稍一减速便能看见怪物那硕大的嘴就在眼前。 “嗷!” “这些怪物他娘的也太快了!” “你少两句省些力气!”清溪不止要自己跑,还要一左一右地拉扯曲文曲钰那对兄妹,她一脚将已经将胸膛凑到她眼前的怪物踢开,一边飞快朝前跑。 呼呼…… 就快……就快……就快甩掉了! 不知跑了多久,又拐了几个弯,快速穿行在一条条狭窄的巷之中,湿滑的泥地被双脚踏出湿印。 呼呼…… “还撑得住吗?!”徐广白边跑边回头看向清溪和严青。 他和阿古一个是鬼修一个是魔修,但在这鬼地方不止灵气无法化为己用,阴气也是一样,只是簇阴气深重,对徐广白和阿古还造不成太大伤害。 “撑得住!”清溪边喘边喊道,“你和阿古不要乱动!” 他们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在没有灵气和阴气的情况下保留徐广白和阿古的阴气是上上选,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这里绝不止有这些修为不高的怪物。 “好!”徐广白听出了清溪的意思,便不再回头,一路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 “我他娘的要顶不住啦!” “你少两句还能再挺一炷香!”清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师姐弟情谊,“闭上嘴!” 此时半空中的光球刚升到半空,似是十分不满再度上工,索性一个转身再度降至地平线以下,按照世界的时间来算,这一上一下可能也就用了一个时辰。 这似是太阳一般的光球落下后,阴气又再度占了上风。 清溪和严青的脚步顿时又沉重了起来。 但不知为何,身后大部分的怪物脚步也同样慢了下来。 撑住…… 撑住! 马上就要成功了!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清溪和严青竟是又跑了一炷香。 等身后的怪物不再追上来时,才随意找了个楼拐了进去暂时躲藏。
“妈呀……我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累过……”严青猛地关上破楼的大门,双手扶着膝盖不停大口喘气,他十二岁时便上山修炼,自有了修为以后他再也没有体验过不用修为自己两条腿在地上跑成风火轮,就差排出些尾气污染环境。 清溪点点头,她修为比严青高,虽同样也在喘,却没有严青喘得那么严重。 那当然是累,要是不累都显得对这身后几百只怪物不太尊重。 徐广白瘫坐在地上,脸色越发的苍白:“怎么这么多……” 纪茗昭靠着徐广白在他旁边坐下,即便是她未在狂奔之中出一份力,却也被阴气侵蚀掉了不少体力,就连体内平时纪茗昭都不曾感觉到的,少得可怜的修为此时也消耗得一干二净,平时没察觉这灵气有何作用,但当这灵气消耗殆尽时,纪茗昭却感觉到沥田一阵抽疼。 备受丹田折磨的纪茗昭烦躁地放出阳火符在这些修士周围转上一转,想让这些修士也多少能好上一些。 薛温挨着纪茗昭坐下,将背包中存放的干粮递给纪茗昭。 “你怎么样?”纪茗昭声问道。 薛温强忍着丹田处的抽疼,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纪茗昭轻轻拍了拍薛温的肩,薛温将纪茗昭轻轻拢在怀里,尽职尽责地充当了一个人rou靠垫。 阿古走到徐广白旁边,也跟着一同躺下:“啊……”累死古了…… “多谢道友相助……”曲文左右看了看,一双眼带着讨好,“清道友真是十足善人,真是……” “……不必。” 曲文还想再恭维几句,却被瘫坐在地的清溪拦住,现在的清溪根本没力气回礼,只想好好歇上一歇。 曲钰拉了曲文一把,曲文回头看了一眼meimei,随后自觉闭上了嘴,靠着旧楼破旧的柱子坐下。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此时时间似乎也没有了参考意义,徐广白躺在地上,看着门外由黑又转了亮。 徐广白粗略算了算时间,这次‘日月’交替,恐怕只用了不到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