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塔瓦和耶洗别

    ————一个理想的社会建立于人与人之间而非人与政府之间，像是一种契约关系。

    视角：一位鼹鼠人正拿着手中的仪器探测着丽晶夜壶，不一会听到是真丽晶的耶洗别下令把钱袋扔给门口那个蜥蜴。

    几个月前一个炎热的下午，在fix公司的某个办公室里，四位年轻的基因研究人员正面临着进入公司的最后考核。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基因药物的清单，谁能先于其他三人合成，就会被公司录取。

    其中那个瘦弱的蜥蜴人，不断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遇事容易紧张是他的老毛病，宣读完一些注意事项，四人先后从办公室走出。

    回到家的塔瓦还在用自己脑中的知识去构思药物的合成，但从口袋中拿出清单时，发现清单上除了药物的名称其他的内容都被汗液浸湿难以辨别。

    “该死，该死，该死！塔瓦你这个笨蛋，总是把事情给搞砸。”塔瓦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断谩骂着。就在快要万念俱灰之际，一个想法窜入了他的脑袋。

    “耶洗别！”

    塔瓦出生在丽晶城内人口最多，最混乱的社区，这里的街道上徘徊着这个城市中各种各样的“寄生虫”。

    鱼龙混杂的街道是他长大的“鱼缸”。无论别处的人怎么看待这里的人们，但他们的确有着很高的群体思维，大家互帮互助共同为了活着而与世俗和现实做着斗争。

    塔瓦的母亲在他十岁时因为多年的病痛和极度缺少治疗而离开了人世。

    无论是塔瓦还是街道上的市民都从未见过塔瓦的父亲，所以人们常说他肯定活不过十五岁，可这个瘦弱的男孩却表现出了极强的韧性，聪明的头脑让他成功考进奔流学院，街区的照顾让他获得最基本的生存养分，他，活了下来。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街道上一个名字总会出现在人们的口中——耶洗别。

    有人说她是位不可多得的贵人，有人则觉得她是地下的恶魔。但无可争议的是，如果你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可以去找她。

    只需要为她做一些小小的事情，付出小小的代价（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说的）。你就能“梦想成真”。

    看着模糊不清的清单，塔瓦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去找耶洗别帮忙。“不就是帮她做点事嘛，我做不就得了。”

    塔瓦心知自己已无退路。

    按照从街道上打听到的信息，塔瓦一点一点地走向地平线的下方。楼梯、电梯、走廊……在这个混凝土的迷宫中，充斥着这个城市里各种各样的气味，微弱的灯光下一个矮小的影子在移动，兜兜转转，塔瓦终于走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前。

    与传说的相似，是一个看起来能挡住所有武器的铁门。试探性的敲了敲，不一会门的另一边有了反应。开锁的声音从上而下响了七八次。

    “这是谁啊？嗯，从没闻见过，你是谁？”一只毛色早已发白的猎犬人发出疑问。

    发抖的手臂，破旧的黑色牛仔衣，还有双眼上两道贯穿半个脸颊的伤疤。

    虽然疤痕看似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愈合，但仅仅是注视几秒，自己的眼睛就会有隐约的疼痛感。

    猎犬的鼻子一直大声的吸着气，不断转动着头，好像他要用耳朵听出塔瓦的长相。

    “又来了个哑巴是吗，嗯！”老猎犬开始对这股有着陌生气味的人渐渐失去耐心。

    “先，先生。我找耶洗别。”

    “啊！你找谁！”老猎犬睁开了双眼露出惨白的瞳孔向前走了两步。

    “哼，找耶洗别是嘛，哈哈哈……”等塔瓦缓过神，老猎犬已经向门内走了七八步。

    “嘿，你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瘸子吗？”塔瓦抓紧跟了过去。

    一个转头，铁门已经被一只鳄鱼关上。

    在来这里之前，塔瓦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所见的这一切。

    几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的是一个偌大的空间，远处几部电梯上走下几位穿着华贵的男女。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依德鸡尾酒，有身材曼妙地美女伴舞，有白天上过电视的明星歌手，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大厅的尽头，是一个画着特殊图案的木门，门口站着两位黑猩猩基因的强壮肌rou男。

    门把手边有一个传话筒。“小伙子们，这里有个要找耶洗别的人。”老猎犬用沙哑的声音向两人说道。

    其中一个黑猩猩对着传话筒低声说了几句话，马上传话筒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可怜的孩子，我的朋友们一定把你吓坏了吧，说吧，是什么让你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我，我需要一份清单上的药品。”

    “简单，不过你需要帮我一点小忙。”

    “明，明白。我之前来找过你的手下，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

    “是嘛，那就不用多说了…”

    回想着刚刚在地下发生的一切，此刻即使坐在沙发上，塔瓦仍旧冷汗不止。

    耶洗别让他做的小小事情很简单，将一件东西送往天神厦背后的一处交易点。

    至少现在来看，这件事似乎很简单，但他恐惧的是那个声音在脑中却迟迟不能消去。

    今天，布莱尔市长正式宣告失踪，天神厦前被媒体和警方以及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利维坦代表政府正在台上安抚着民众和媒体。而大楼的后方就只有新人警察厄尔和他的师傅猪哥。

    塔瓦绕过人群，向大厦后侧走去，偷偷望过去，正如耶洗别所说，有一个画着白色老鼠图案的垃圾桶正对着大厦的后门。

    可后门门口还站着两位警察，该怎么办呢。时间剩的不多了，塔瓦只能故作镇定地装作是个普通扔垃圾的路人。

    嗒嗒嗒……脚步声慢慢向着说笑的厄尔两人靠近，他不敢看他们，手心过多的汗使得塔瓦不得不把袋子抱在胸口，不让它掉下。

    “嗯？这个味道很熟悉，是……依德吗？！”快速将袋子扔进垃圾桶，可就在压低帽檐正要快步离开时，厄尔的一句话打破了塔瓦的思绪：“嘿，朋友，前面现在怎么样了？”

    塔瓦被吓了一大跳，大叫一声开始向前跑去。

    “站住！”厄尔马上追了上去，本想拦住厄尔的猪哥即使早已迈开了腿，身上的肥rou却不允许他有那般速度。

    中心十字路口上猪哥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不一会，厄尔回来了。

    “害，没追到。”

    “呼，呼，呼……你小子，干嘛追他，还有，呼，谁让你跑那么快的。”

    “不，猪哥，你感觉不到吗？他肯定有问题。”

    厄尔找到了刚刚塔瓦扔的袋子，缓缓将其打开。

    “哦，我的mama咪呀，这是什么东西！”即使是干了16年的猪哥都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实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一团像未加工的依德一样蓝色的物体，却像某种软体生物般慢慢蠕动着。

    “为什么！我把东西送过去了，我真的送过去了。”

    黑猩猩拿着传话筒，话筒另一侧传来了声音：“不要着急，宝贝，我相信你肯定很少看电视对吗。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送过去，我就会把东西给你，但那东西已经被警方找到了！”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不懂得办事的规矩，还在这里装可怜。”

    耶洗别被老猎狗给打断，话筒里许久没再传来声音。

    突然另一只黑猩猩将老猎狗一拳打倒在地，“眼睛不疼了吗，老东西。”老家伙躺在地上哀嚎着，其间还不忘向耶洗别请求原谅。

    ”不过，要东西的话，还有一个办法，做我的朋友，为我做事，我就能给你你要的药物。可是，我身边的朋友已经够多了，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什么你说啊！”

    ”除非有人不想做我的朋友了，就跟某一条瞎了眼的老狗一样。”

    听到这句话，老猎犬马上挣扎着起身，跪倒在传话筒前说道：“耶洗别，我，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我对你一直都忠心耿耿啊！”

    “嗯？一直？上次被我发现做假帐弄瞎了你的眼，现在又偷偷私吞起我的货来了。”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疤痕旁的泪腺流出带血的眼泪，老猎狗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耶洗别哀求饶恕。

    “够了！！！你当我跟你一样瞎吗！”眼泪和哀求声随着怒吼一起戛然而止，只剩下传话筒的管道在微微颤抖。

    “我和他，已经不是朋友了，小伙子，想做我的朋友吗，那就……”耶洗别的声音停止了，塔瓦不解的看向两个黑猩猩。

    放好传话筒后，塔瓦跟随他们来到了下一层的一间房子，打开房门的同时，一股股蒸汽从中逃了出来。

    这是整个地下世界的锅炉房，房间内有一个巨大的断层，断层的下面是滚滚烈焰和岩浆，上方的墙壁上有一个小窗，那是耶洗别的房间。

    “干掉他，我们在外面等你。”

    两个壮汉向外走去，只剩下跪倒在地的老猎犬和塔瓦，老猎犬用力睁大自己的双眼，似乎想在这最后时刻看清取走自己“朋友”身份的人是谁。

    塔瓦看向小窗，窗口有一个女人的声影正注视着他们。

    几分钟后，塔瓦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