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访问（下）

    李三杰道：“那么不知道日本政府需要那些支持？”

    小村寿太郎道：“虽然在1904年的上半年华东政府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但也希望华东政府能够派出部份军队以及舰队，协助日本作战；这次战争的战场主要是在清国的东北地区，这里的居民和你们政府的人民是同一民族，因此我们希望在战场期间，华东政府能够协助日本，维护地方的治安，并且发动当地居民，协助日本对俄国作战；另外我们还希望华东政府能够为日本提供必要的物资，并且在价格和支付方式上给予优惠。”

    虽然日本在战争初期己经做好了独立作战的准备，但并不表示和华东政府的合作就不重要了，日本最希望得到的帮助就华东政府能够为日本提供军需物资的供应，虽然日本在英国、美国发行债券，己经取得了足够的战争资金，但日本毕竟是一个小岛国，大量的资源都要依靠进口，中国就是日本的主要的资源进口国之一；而华东政府控制的地域虽然不大，但背靠着的却是整个中国，因此在资源方面的条件要远比日本好得多。

    而且要从日本最近的港口出发，要将物资运送到辽东半岛，无论是直接走海路，还是借道朝鲜半岛，路程都超过了1000公里，而从华东政府治下的烟台出发，到达辽东半岛只有150公里，既使从青岛出发海路也不到500公里，无论是在时间、运输人力物力消耗等方面，都要比日本节省得多。如果华东政府能够为日本提供一部份物资，不仅可以为日本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日本国内可以集中力量，生产直接的战争物资，当然日本还希望华东政府能够在价格和支付方式上给予足够的优惠条件，这样一来日本获胜的机率自然会大增。

    另外这一次作战的主要战场是在中国东北地区，特别是辽东半岛，虽然在甲午之后，日本就一直在辽东地区安插情报人员，拉陇当地人，但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作战。而海外华人在清国一直是华夏同脉的面貌出现，而且对地方的治理、控制等方面都颇令日本政府敬佩，如果这次日本在辽东半岛作战，华东政府能够协助日本管理日本占领地区，甚致是说服当地民众支持日军作战，无疑又给日本增加了一个砝码。

    而希望华东政府出动少量兵力协助日军作战，反到并不是日本的最主要目标，更多的只是试探一下华东政府的态度，是不是真的有诚意和日本合作，当然如果华东政府答应这一条，日本也是乐见的，毕竟人民军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足以成为日军的一大助力，而且只有少量军队，也改变不了日本的主导地位。

    日本将最不重要，只是试探性质的要求列在第一条，而将最主要的目地却放在最后一位，似乎最不起眼，表明日本对华东政府也是有相当的防范之心，不仅不能完全相信华东政府，而且尽全力将华东政府排斥在主导地位。

    对日本提出的条件，李三杰当然不会轻易的答应，毕竞这样重大的事情，李三杰也做不了主，因此李三杰表示日本提出的条件，华东政府在原则上都是可以答应的，并且也愿意和日本全面合作，以对抗俄国，但具体的细节还要双方再详细协商，然后建议休会，改日接着再谈。小村寿太郎当然也知道，这是对方要有时间协商一下，不过这也是很合理的要求，于是也同意休会。

    当天晚上，行政院连夜招开会议，讨论日本提出的条件，而经过了两天的协商之后，华东政府对日本提出的三个条件，全部都答应下来，但在具体的细则上，华东政府则是有自己的条件。

    首先华东政府同意，一但战争在1904年上半年爆发，在陆军方面可以出动5-7个师的兵力，在海军方面，则可以出动10-12艘军舰，并且保证以两艘万吨级战列舰，两艘万吨级装甲巡洋舰为核心，组成的混合舰队和日军一起作战。但在军队的指挥方西，华东政府提出了两个选项，一是双方合作组成联合作战司令部，同共指挥双方的军队作战；二是双方的军队各自建立各自的司令部，并听命于各自的政府，而由各自的政府协商战场上的合作协同。

    其次是华东政府建议，自己可以在辽东半岛上组成一个临时管理委员会，负责管理地方民政事务，并且可以组织当地的民众，全力的协助日军作战，但要求日本方面严格军队的纪律，禁止军队搔扰地方，侵犯当地民众，并且严惩违抗军纪的士兵。

    最后华东政府同意为日本提供物资，但日本必须提前两个月下定单，而且价格按照当时的市场价计算，而支付方式按一半定金、交付之后支付另一半。

    听完了华东政府的条件之后，小村寿太郎的脸色也变得颇为不自然起来，虽然华东政府在表面上答应了日本提出的三个条件，但他们所提出的详细条件，都是日本政府不能接受的。

    无论是双方组成联合作战司令部，还是各自为战，都将大大削弱日本在战争中的主导地位，而在战争之后，分配战利品的时候，华东政府无疑将分走一大块。但小村寿太郎又不能挑华东政府的毛病，因为按照日本的设想，华东政府能出动2-3个师，4-5艘军舰就差不多了，到了战场上也要听命于日军。但华东政府承诺出动军队的数量是相当巧妙的，5-7个师的兵力约在8-10万左右，一支由两艘万吨级战列舰，两艘万吨级装甲巡洋舰为核心的舰队，也绝对不能小视，虽然不足以主导整个战争的进程，但在局部的战场上，却是有可以改变战斗结果的实力，完全有资格组成联合司令部，或是独立作战。

    而华东政府组成一个临时管理委员会，负责管理地方民政事务，不是将日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方，转手就送给华东政府了，而且要求日军严守军纪，不许侵扰当地居民，日本政府不仅不能接受，小村寿太郎当然知道日本军队是什么鸟性，这又不是在国内，他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呢？而且就算日本政府接受了，也是管不住军队的行动。但和上一个条件相比起来，小村寿太郎更是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辽东半岛在名议上还是清廷的领土，而华东政府也算半个主人，双方又是合作关系，日本不能名目张胆的要求吞并辽东半岛。

    当然，华东政府提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用意，是故意希望日本知难而退，还是只是单纯的提出这些条件，毕竟从华东政府的立场来说，这些条件也并不算过份。不过华东政府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需要日本国内再进行分晰，而眼前的谈判却要先应付过去，因此小村寿太郎干笑了两声，道：“华东政府的条件，我己经知道了，不过需要国内讨论，最终找到我们双方都能够满意的合作模式。”

    李三杰也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

    华东政府的执政者们当然知道，要想真的骗得日本相信华东政府是真心和日本合作对抗俄国，而且完全对华东政府不生防范之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不是个人与个人的关糸，何况现在日本的执政者，确实是一批百年难得一遇的精英，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的，因此只能是真真假假，软硬兼施，让日本摸不清华东政府的底细，虽然也对华东政府有所防范，但又不愿放弃和华东政府合作的巨大利益，这也就达到了华东政府的目地。

    这时小村寿太郎又道：“但华东政府为我们提供的物资按当时的市场价格计算，恐怕不妥吧，我们日本出兵对俄作战，也是为了华东政府，还有清国的利益，何况我们还是合作者，因此华东政府应该以成本价提供，才算是尽到了合作者的义务啊。”

    李三杰呵呵笑道：“小村先生，实话实说，我们也要积累各种物资，准备对俄作战，因此大部份的物资我们也需要向其他省份、甚致是国外购买；小村先生也应该知道，一但战争开始，这些物资的价格肯定会上涨，再加上运费、人力物力，如果我们以成本价格买给日本，岂不是亏大了吗？我们那还有资金要准备对俄作战呢？再者说了，由我们提供物资，可以减少运输的距离，时间，并且节省日本的人力物力，日本己经算是大赚了，但也不要把便易都占尽吧。”

    小村寿太郎苦笑了一声，海外华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和他们谈判的难度丝毫也不逊色于和欧洲国家的谈判啊。因此道：“好吧，价格的事情暂时先放一下，我们认为支付方式也不合理，必须取消定金的限制，而且支付至少应该推迟12个月支付，我们日本的资金很有限，而打起仗来，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样的支付方式，才能够让日本有一定的周转余地啊，对抗俄国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因此希望华东政府能够在支付方式上做出一些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