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鸣惊人（一）
岳延宗提着一个皮包走到了主台中央，柏雷思微笑着递给他话筒，走到一旁。 现在，这里是他的舞台。 一道道目光都看向了这个首秀的新人，然而，预料之中的局促，激动，不安都没有出现。 有的只是沉稳，平静的气质。 岳延宗轻轻咳了一声，首先鞠了一躬：“各位领导，同事，同学，晚上好。我是异形的创作者JACK。” “我想，我对异形的解释，以及它身后的背景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了。”他侧过身，看向大屏幕：“作为新种族，我认为它非常适合银河这个舞台。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不想再讲一遍设定，而复杂的设定——比如泽尔格种族引出的三族争霸，艾蒙造物这些，不适合在这里说。 起码要自己有一定话语权之后，才会将这些设定一步步抛出来。 “你就是JACK？”首先开口的，是巴特尔。 声音没有高高在上，反而非常平易近人。 他笑着说道：“你的设计非常棒，但是，我想知道，关于异形，以及它身后的泽尔格种族，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引出？” 不等开口，他继续说道：“目前，银河的设定，是我们已经探索完二十个星系，目前，出现了四个种族。” “种族之间有战争，也有和平。我们模拟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苍蓝星的状态——四国争霸，最后出现了目前的五个霸主国。而且其中有一个超级大国。” “如果贸然引入异形和泽尔格，会破坏现在的平衡。以及整个设定都要推翻很大一部分，或者说重塑元宇宙中的规则。这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 夏洛特接了上去：“第一个后果，大规模改写智脑的运算，为它重新注入新时代下各种族的想法，这就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直接引发的，就是跳票。公司股价下跌……”她顿了顿，身体前倾，直视着岳延宗：“我承认你的设计非常天才，甚至我都被震撼了。但是，集团不能凭借感性行事。我们身后有百万员工，我们需要负责。” 实习生席位上，棕发少女微笑着架起了腿。 赌约还没完呢。 看现在的架势，三巨头中有两位都表示了不看好……不，应该是三位，董事会的意见能直接影响CEO的判断。 上行下效，小组里的评判员真的愿意给JACK前五？ 她们的赌注可是所有项目！ 众目睽睽下，岳延宗平静地开口道：“我想，你们弄错了一点。” 刷刷刷！一道道目光钉子一样刺向岳延宗，哪怕一些老员工，也狠狠吞了口唾沫。 那可是三巨头啊……代表着阿凡达集团的得利团体最高层，你一个新员工，居然敢当面说：你们错了？ 意料之中的怒火并没有出现，反而一直没有开口的基兰终于说话了：“哦？什么地方有错误？” 弗莱迪在下面把椅子扶手都快捏碎了，哪怕他再相信JACK，但面对着这三个人，他仍然没有多少信心。 “别急。”塔希尔沉声开口：“哪怕他说错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别忘了，阿凡达集团要想进军东部大陆，还需要大夏帝国点头。”他朝上方抬了抬下巴：“阿凡达集团的‘门票’芯片，一直是峰岳集团代工的。他们不敢对JACK怎么样。” 弗莱迪轻轻舒了口气，忽然道：“如果JACK说的对呢？” 塔希尔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阿凡达集团恐怕就要慎重考虑了。” “考虑什么？” “考虑是否破例，是否对JACK倾斜资源，以对峰岳集团示好。” 主台上，岳延宗的声音沉沉响起：“我想知道，各位对‘银河’这款元宇宙中，宇宙的设定是怎么样的？或者说，宇宙各种族的态度。” 同样不等回答，他直言道：“恕我直言，以我来看，银河的宇宙观还不够完善。” 柏雷思眼角跳了跳，虽然他不参与世界观设定，但…… “这句话也太语出惊人了！”他握了握拳头：“这是没有给总策划面子啊……帕纳吉奥塔那家伙恐怕得气死。” 基兰也仿佛吃了一惊，但同样没有生气。 对于人才，他们的容忍超乎想象。 “请说。” “宇宙是什么？”岳延宗脸色肃然，沉声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宇宙……就是一片混沌的黑暗森林。” “每一个文明，都是这片森林中带枪的猎人。谁也不敢先开枪，因为……谁先开枪，就暴露了它的位置。” “暴露了位置的文明，只有死路一条！” 死寂。 黑暗森林法则！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柏雷思只感觉鸡皮从脚底冲向头顶。就连他上方的三巨头，目光也同时无比凝重。 整个现场安静地几乎能听到咚咚的心跳，下方的银牌策划，注册策划们，感觉自己的耳畔嗡嗡作响。如同聆听了世界的真理。 那是一种绝对的至理，甚至无法用一句话来反驳。 一句话道尽银河生存法则……没有怀疑，没有忐忑，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被征服，被震撼。 面对着一片死寂的会议室，岳延宗继续说道：“而银河中这四个文明的纠葛，我看到了贸易，甚至是高等文明和苍蓝星的贸易——在我看来，这根本不可能！起码不可能发生在这几个低等级文明之中！” “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十一点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 他的声音带着嘲讽：“每天上午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 “它在感恩节早晨向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 “高等文明凭什么和苍蓝星贸易？我们的技术，我们所认为的定理，在他们眼中，只是随手而为的兴趣。它们为什么要尊重我们？别说面临其他两个文明的压力，其他两个文明的发展等级也同样不平衡！” “四个文明，四个等级，银河却让他们甚至有了贸易？甚至相互往来？” “这是银河！你死我活的种族战争现场！而不是苍蓝星！” “银河里人类的对手甚至不是人！怎么会讲人类的道德和规范秩序？” 振聋发聩！ 仍然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掌声才响起。 啪啪啪……这个声音来自柏雷思。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轻轻地拍着手。紧接着，第二个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是第三个、第五个、第十个……不久后，全场都是雷鸣一般的掌声！ 哗啦啦！掌声如潮，震耳欲聋！ “精彩……太精彩了！”就连三巨头，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轻轻鼓着掌。 “这番解释，苍蓝星从未有过！”巴特尔微笑着鼓掌：“黑暗森林？好形象的比喻……这是我听过对银河最贴切的形容！” “不止如此。”夏洛特推了推眼镜，笑道：“农场主理论？一个故事说通高等级文明和低等级文明的差距，甚至我穷尽所学，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 “但是，我还是要问，我之前提出的问题，怎么解决？” 岳延宗拿起话筒，笑道：“跳票。” “银河，面临着一场重大的改革！从‘过家家’走向真正的银河，进入你死我活的种族角斗场！” “我认为，银河面临着先天的弊端。而下一个DLC，正好清除掉这些弊端，以异形和泽尔格为切入，让玩家们明白，银河是多么残忍。” “让每一个人都知道，踏足银河所需要的代价！” “而不是我进入的银河，大部分歌舞升平。残忍的真相永远被遮挡在幕布之后！” 夏洛特问题越来越快：“跳票，代表股票下跌。董事会不是不可以承受，但是，代价是下一个DLC必须扩充起码三百万用户数量。” 岳延宗立刻说道：“我认为，异形，泽尔格，黑暗森林法则，可以达到这个要求。” “而且，我想通过下一个DLC，尝试冲击一下我们没有冲击过的领域！” 三巨头的目光都是豁然一闪。 银河已经拿过太多奖项，但是有一个奖项，它从来没有拿过。 全球元宇宙大赏，年度最佳元宇宙！ 这个奖项，被威尔逊娱乐牢牢把持。已经蝉联三年。 他们的心脏开始咚咚跳动起来，冲击全球年度最佳元宇宙……如果真的做出了黑暗森林法则那样真实的模拟程度，再加上极其具有冲击性的异形和泽尔格…… 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 说不定，下一年，或许有那么一些希望？ 将强烈的欲望压制在心中，基兰直接开始了提问。 “第二件事。”他直视着岳延宗，如同在看一块瑰宝：“我们想知道，你对泽尔格种族的后续设计。” 这句话一问出来，岳延宗就明白了，同时，心跳也开始加速。 对方绝对有了让自己加入银河策划小组的意思！ 但是，位置不定。 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他们想看看泽尔格的后续发展，自己对这个种族有多少设想，方便他们安排自己的位置——否则，容易出现创作到一半没有灵感的现象。那时，将无人能接手。 集团不能冒这种风险。 对方想安排的位置恐怕不会低……自己一步一步走来非常稳定，现在，就是获取成果的时候！ 从自己穿越到开始元宇宙的创作，确实不算神速，但，踏实。 “好。”他点了点头，打开皮包：“下面，将展示泽尔格种族除异形以外的其他兵种。” 星际争霸，虫族的獠牙，将第一次在苍蓝星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