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厂里的生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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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抛开修行不谈，非要说什么信念让自己不那么在乎金钱以及生活环境？ 我想应该就是周围这些比自己穷困潦倒十多倍的同事，他们的生活经历我是拒绝效仿的。 大多数人很堕落。只有少数咬紧牙关，拒绝诱惑，艰难前行。 【二月一号】 一月给小妹过完生日不久，她的学校放了寒假。我过去把租房退掉，让她在厂里应聘了跟我相同的岗位，让她年前与我一同劳作。这不是想要家里多赚点钱，主要还是因为留她一人在外过于担忧。 她思想单纯，早年的经历只是让她习惯了社会的艰苦，但并没有教会她拒绝社会的诱惑。 若是有心人有意骗她，估计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拐骗了去。 而且她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她要是对对方略有好感，被欺负了还可能笑呵呵的。 她如此单纯的性格，我有一部分责任。 如果家庭美满，没注入太多关心，让她从小吃一些无伤大雅的亏，也会对社会有更深了解。现如今频繁的更换陌生城市… …… …… 离开我肯定是一种成长，但是现在她还没有规律的生活和稳定的工作，把她放在社会上从0级开始练，指不定走多少弯路。只能是以我的认知慢慢的观察她，一直到放心离开为止。 不聊这个。聊起这些，自己立马心烦意乱。 等来年，让她去需求英语专业的公司应聘，看看英语水平在什么程度。 她已经在外语学校学了一年，我不打算一直把她丢在校园的环境。学费昂贵不说，教育这块还总是喜欢搞留一手，以此让学员年复一年的报名。 往后让她自习为主，再联系她的几个也打算做英语导师的学姐，询问这类公司对外语刚需的部分，朝某个方向使劲，这样总比过着学生日子有效些。 …… 宿舍四人，平日我的床位我都会整理的干干净净，我的区域也都是时常打扫。 脱离我区域一厘米外我是不去帮忙清理的。跟他们平时没什么交集，他们也自顾自在自己的圈子聚会。时懒惰时抱怨，不正眼看人，也不爱搭理同阶级的新人。 如果我表现的好欺负，帮他们打扫卫生，那过段时间衣物都要我来帮洗。我表现的好说话，买的零食就要被硬凑上来分食了去。 这不是猜忌，这画面看到的太多了。 我不去搭理他们，偷闲的时候就一个人下楼锻炼一下，找门卫大叔大姨们聊聊天。与这些长辈们相处，不用提防他们盯着自己的钱包，也不存在工作上的冲突，更不存在跟谁恋在了一起。 而上次跟总主管结缘以后，她来寝室看过我好几次，我的形象与其他室友邋遢的模样成了很好的对比，她每次过来就要开玩笑式的数落我的室友，让他们像我那样多清理卫生。 这次小妹过来，我让主管帮我跟小妹安排在同个寝室，两人上下铺的关系。独立分到的一个寝室，室内没有其他员工。 随后每天跟小妹上下班，日子开始规律。她对于这种劳作上的吃苦没有一点怨言，看不出她是否怀念之前上学的日子。 就这样生活的节奏也越来越平稳安定，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 【零九年六月十七号】 厂里的生活过去了大半年，小妹也还留在厂里。 她会的英语词汇量不够多，年龄颇小，再加上没有文凭，求职的单位大多数不愿意雇佣。那些愿意雇佣的公司，却又喜欢搞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或者在合同上加一条看不清的小字。还好没让他们的身体得逞。 穷人的总是如此。人生碰到的问题都不是选择题，而是应用题。需要自己用奇迹创造答案。 看着她找工作失利而落寞的神情，我躁动的心又想着戴上手镯让家庭过的更好。这已经成了惯性思维，就像罪犯改不了不劳而获。 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自己偶尔也会被一些强势的男生欺负，不过只要对方的行为不是很恶劣，自己也就忍了。 多数时候是以旁观者身份看着、听着各种关于厂里的八卦消息。 比如谁赌钱输到打电话给父母，电话里头大哭；谁跟谁在一起怀孕了；哪个男的脚踏两条船等等。 这些花边新闻不绝于耳，是这里的常态。而我就是在这种常态中悄悄的安定了下来。 这个过程也认识了一些同事，下班，我们会一起去吃饭，时常去对方宿舍坐坐，聊一会儿。忘记补买的生活用品找对方借用一下。 日子很简单，欲求不高的话，倒是能在这干个十七八年下去。 “小月。明天我们两个休息，带你去写字楼应聘？看看现在符合公司招聘条件了吗？”两人在厂里的草坪散步回来，我看着她问道。 “估计还是那样吧？沁沁学姐帮我测试过说我符合要求的，但是这些公司都不收我。我还不如留在厂里跟哥哥一起呢！” “哎。那你要努力背单词，不要生疏了。等你再大一点，以后如果看看有没有亲朋好友跟你专业对口的，把你安排给家人。这厂里这样的生活你能接受吗？我们也工作半年多了，没其他变动的话，还是要这样一直工作下去的。” “嗯…在厂里很好的呀！跟在家里的时候差不多，就好像哥哥陪我上学一样，还跟哥哥同班级呢！哥哥不想在厂里工作了吗？” “你能接受就行，我也不建议待在这里。只是我怕渐渐被这种生活节奏同化了…你看那些室友的娱乐活动没多少的。你没住过校。厂里宿舍就跟学校的寝室一样，被人管着。每天也是早起上班，晚上回到宿舍休息。 室友们每天打游戏、赌博、聊异性，带孩子。就没别的了吧？这种生活总体来说还是不够自由。但如果被同化了，以后习惯养成他们一样，那我是不愿意的。” “哦哦。我没想到这些。只是觉得除了工作有点累，平时还是很开心的。每天晚上哥哥你帮我复习课本，一起洗漱，而且我又跟你睡在一个屋子了…就跟当初你带我回家一样。” “还真的是苦命的孩子…既然你能吃苦，那我就把心放下了。以后我们应该会有很长的时间待在这里，直到谁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再做打算。” “不过…哥哥…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你开着车带我去旅游吗？” “呵呵。可能…那都是很美好的过去，我也很向往的。只是现在生活所迫、身不由己。旅游…以后有能力我一定带你去玩…” …… 我们边聊着天又回到了宿舍，这个点走廊外面有许多人在晒衣物。我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小妹端起脸盆去右边女生公共卫生间洗漱。我整理着房间，等小妹回来带着她串门去。 隔壁屋住着一家三口，我跟小妹叫她小郭jiejie。她待人友善，在这里和我们交情最好。因为她身边一个需要哺乳的二岁婴儿，平时很不方便，相熟之后我们就经常过去帮她干点儿活。 我推开房门，她微笑的招呼我们落座。小屋子很简陋，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家电、也没有张灯结彩的壁纸。有的只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摆了一个茶几和热水壶，旁边两条破旧木椅。 “张哥呢？又跑小李那边去了？”我坐在凳子上看了看周围，今天好像也没什么地方要帮她整理的。好奇的问着男主人哪去了。 “他可是气死我了！十五号刚发完工资又跑去赌了！”郭姐听到我提起她老公就怒嗔道。 “张哥能赌赢钱吗？你家可还是正缺钱的时候。”我有意聊起这个话题。 “要能赚钱就好了！昨天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不动，也不去洗一洗，问他亏了多少也不说。” “那…你家赌亏多少钱有数吗？” “嗯…我们在这工作三个月不到，他之前没有这爱好的。是在这里被小李那帮人带会的。平时小李请他抽烟喝酒，就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走了。” “小郭jiejie。我觉得十赌九诈呀！张哥如果一直这样，你可要好好管管他的。” “管他怕是他不听我的哦…本来家里就穷，他在被人骗了钱，这家都没法过了。” “郭姐，你别激动嘛。张哥刚跟那些同事混，应该容易劝导的。毕竟是你们过日子，你怎么也得管好他的。不行就强硬一点，或者明天我去赌博房间看看他们是怎么玩的，要是有人作弊我手机拍下来，到时候也能让张哥明白赌博的险恶。” “唉。那你别到时候也跟着他们赌起来了啊！” “放心吧，之前他们叫过我好几次我都没去的。我家可能比你家还穷呢，更不能堕落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我带着小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思考如何才能让张哥戒掉赌瘾。 毕竟他家境困难，往后打工赚的钱都被骗了的话，不知道他家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毕竟上个月，跳楼事件依旧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