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加班

    【20:57】夜晚时分。华香打来了电话：“凛哥。你没睡吧？”

    “还早的，我在做夜宵呢。你下班啦？”

    “嗯嗯，刚走下公司楼梯。凛，你说我去做会计怎么样？”

    “怎么想当会计？能跟我说说想做的原因吗？”

    “我表姐就是做会计的。她公司一天上班八个小时就够了，节假日双休，跟我说这工作不会劳累，每天都挺闲的。她快生孩子了，所以想找我过去代替她。可能是我懒吧…最近帮客户做身体还挺累的。”

    “那…你自己考虑一下，做会计我记得好像要考…”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惊呼声：“哎呀！”

    我立马紧张的不行，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华香？怎么了？？”

    “噢噢，没事。这里有点儿黑，被绊了一下。”华香低头用手机照了照地面，一袋垃圾袋伫立在身旁。这一摔，却没有悲天悯人，反而内心开始感慨起来。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等你到家了，你再打给我吧。”

    “你等我一下。”华香掏出一张纸巾，捏起这个黑色垃圾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内。

    “好了，你刚刚说要考什么？”回到刚刚的话题，华香好奇的问道。

    “噢。你没事了吧？我是说，你有会计证吗？”

    “没事啦。会计证我没呢。不过我过去之后我主要就是帮表姐做，后面她会介绍我去别家公司的。在这个过程，我把证考出来就好了。因为我之前的高中老师也想我学会计，我有学过一段时间的。”

    “那你自己考虑吧，我知道你很有想法，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抛开每日开支不算，我到现在赚了16991元，今天刚统计的。都是开的士赚的钱噢。”

    “这么多！真好！比我工资都高了。凛…你不要太拼命赚钱噢，有没有房子我都要嫁给你的。”

    “不会累的。开车我觉得还挺舒服的。就当做在玩开车游戏好了，我玩起游戏来，一天十来个小时也不觉得累的。”

    “嗯呢。我挺想你的…一个人住在家里…回想起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就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抱着你，亲你！”

    “嘻嘻。真的嘛，那下次见面，你记得你的诺言噢！”

    “呼~那一定很美好…嗯…明天我把钱存银行，再去看看房价，我总觉得钱快够了。”

    “我把我的钱转给你吧。我不去表姐那好了，我可以先在这边把会计证报名了慢慢去考，考证费用也不会贵，我觉得自己挺适合会计这个事业的。等以后如果丽临的会计行业待遇高，时间少，你不去外面的话，我们就在丽临生活。”

    “钱的话暂时不急。等真的需要用你的钱我肯定会跟你说的。工作的事情，我只能给你加油打气支持你了。我会想办法赚钱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你做个全职太太~”

    “我不要…我也要为这个家努力赚钱…不能让你太累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恋恋不舍的挂掉了电话，我却没有心思再去吃碗里的泡面。

    也不知道华香现在的生活苦不苦。每周晚上都会跟她通一两次电话，今天听她说话，总感觉她心情不是很好。这种异地恋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反派又那么多，我特别怕她有什么意外。

    【第二天。八月六号，16：00】

    把钱存进银行，查询了余额，一共44501元，口袋钱包1500元，这是目前所有积蓄。

    来到售楼处，依旧爆满的人流量让我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拿来报价单，当初最喜欢的那套三室一厅的房间，经过半年时间，已经从13.5万涨到了17.5万。

    呸！给我的感觉这里就不是卖房子的，就是开着店铺向所有人炫耀的。这么久了，这套房子还没卖出去，价格却不断的上涨。

    叹了口气，沉淀心情。翻到符合自己身份的页面，上周看的那套倒是没有涨价。

    “服务员…小姐，这套没有被卖掉吧？”我也不知道称呼她们，随便的叫来了个售楼小姐问道。

    “这套目前还没有。”售楼小姐莞尔一笑，礼貌的说道。

    “七万五？能不能便宜点？现在可以首付买房了吗？”我看上去有些傻的问道。

    “现在是七万八了，因为每天价格变动，所以表单上的价格没有及时更新。按揭暂时还不行呢，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你这话，上周也是这么说的。”

    “先生。如果是价格问题，你可以再看一看新推出的房子，这些还是比较便宜的。”

    售楼小姐把带有图案的价格表递给我。这上面的房间看着就是像是蜗居，称作仓库的都不为过，顶多住一个人，住两个人就只能叠罗汉了。

    “没意思。”我直接不看了，把价格表塞到她怀里，朝着屋外走去。

    回到车上，一脸的气愤。

    又只好静心思考对策，一定是有办法的。至于贷款或向亲戚借钱我是百分百不碰。因为父母的事…以及亲戚的家底自己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

    【17：30】晚上吃饱了饭，我打电话打给老孟。向他了解夜班哪些地方容易拉到客人。他晚上不拉车，但他总比我懂得多。

    老孟给了我一个完美的路线：先去车站；然后去电影院；最后去KTV、酒吧。这四个地方，刚刚好一套车程路线图：时间上，车站的最早，电影院其次。地段上：KTV跟酒吧又挨得近，游玩的客人也是最晚回去。

    多问问还是有好处的。我也不健身不打坐了。咬着牙，去加班多赚点钱吧！如果我这么努力都没法买房子的话！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这事不提也罢。

    ……

    第一夜跑夜晚，还是有些不熟悉。夜晚的路线跟白天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也可能是有点儿累的原因，乘客的脾气我都感觉比白天的暴躁一些，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过晚上抢生意的车更少，从18点至22点，我就赚了一百三十块钱。

    车站的生意一般。

    电影院每场电影结束之时赶上了，就一定有客人。

    KTV门口也有源源不断的客人，来来回回，钱赚的很痛快。

    电影院、KTV基本上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小情侣，特别不在乎钱，所以上了车也不讨价还价。

    老孟给我划分路线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晚上开夜车：如果碰到喝醉酒钱给多了的，推辞不过就不要把钱退回去，直接收了。碰见喝醉酒撒酒疯不给钱的，也不要计较。晚上这种事会有很多，就当做多给的替少给的付了就行了。让我不要起争执。

    这倒是个奇怪的知识点。

    第一反应我是排斥这个说法的。该给多少钱就多钱，不能乱来。不过仔细想想，他们是过来人，所有的叮嘱都有其中的道理，听他们的不吃亏。

    【23:20】我停在酒吧外面，这个点进进出出的人挺多。口袋里已经赚了一百七十块钱，酒吧的客人还愿意给小费，这倒是意外之喜。

    我的脑袋已经昏沉的不得了，决定再干一单就回去了。之后可能要改变一下方案，夜晚收入比白天好不少。

    开出租界流行一种说法，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你最后一单是五分钟后，还是五十分钟以后。我看了看时间，再过十分钟，如果没客人也就回去，不会为了这最后一单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

    【23:31】刚刚把空车灯一关打算回家去。后车座被一名女性打开，她坐下以后‘砰’的一声，很用力的把车门关上。

    “去金沙山脚别墅区。”这名女性快速的报完地址，就低着头开始玩起了手机。我职业习惯的看了一眼，确认后座就她一个人。

    她说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打开了手机导航。

    “你快点行不行？”我才刚开打手机屏幕，她就不耐烦的催促。

    “稍等一下，这个地方我还没去过。”态度这么拽。估计是因为什么事情气头上。我也不多理会，今天赚了不少钱了，这单看上去比较远，还能赚不少，我想到钱就开心，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你有病啊？不开车开什么空调？”她见我还不发车，又是急促的催促。

    我不再理会，动作快速的把空调一关，一只手打字搜索地名，另只手开始发车。

    这个地点比较远，却在自己家那边方向。到了目的地还能顺路回去。挺好的。

    “你把空调打开吧！”车子行驶没一会儿，这名女性又是催促道。

    我也不回话，按照她说的打开了空调。渐渐的，车子就开到了偏僻的山路上。这边就是去华香家乡那边的方向。

    “你看我干嘛？”车辆行驶的不快，这名女性又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看她啊…对她说的话莫名其妙的。还以为她在手机视频，跟通讯的人说：‘你看我，干燥嘛？’‘你看我，干净嘛？’

    “你到底看我干嘛？”这名女性又生气的说了句。

    大半夜的，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她的第二句话，倒是让我心神一紧。

    “说你呢！你想干嘛？”

    “？我没看你啊！我看后视镜啊！”我的座位被她用力踢了下，吓得我抖了个激灵。

    “那我怎么总觉得你在看我！”听到我这么说，女的分贝低了不少，但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刺耳。

    被她一路弄的，我也是心情烦躁，本就累的窝火的我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上车就叽叽歪歪的！你要是想找出气筒，你就下车，别坐我的车！”

    “行啊。那你停车啊！”听我这么说，她也是脾气暴躁，再次用力的推了我靠背的坐垫。

    我咬了咬牙，不再搭理她。大半夜真把她放到荒郊野外，出了意外害的还是自己。我一声不吭，继续开着车。

    “你倒是停车啊！刚刚的神气哪去了？”女的冷哼了一声，继续嘲弄道。

    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我一踩油门不放，车子飞快的行驶着。

    过了十来分钟，我看了眼地图说道：“应该要马上到了。快到了你报位置，我不知道在哪。”

    根据她的指引，开到了一处花园境地，这里有栋精致的像童话城堡般别墅。仔细一看，还有蔚蓝色的湖泊，倒映着洁白的月。

    我下了车，本想找她收钱，却被这里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这里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豪宅。

    这名女性也没掏钱。她走到屋子门口打开一盏暖色调的灯光，在里面大声的叫嚷几句，我没听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叫我，慢吞吞的朝她家门口走去。

    我还没走到她门口鹅卵石砌成的蜿蜒石路上边，一名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拿根棍子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举着棍子想敲我。走到我面前不远处，真的朝我身上挥舞过来，一边挥舞一边说‘打死你这狗贼！’

    男子后面也跟过来了两个看戏的女性，一个是刚刚乘客，一个是男子的媳妇。

    我没去反抗，觉得这家人有神经病。赶忙躲进车里，这家人就像打了乞丐一样得意，站那儿看着我满分倒车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