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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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溟痕本以为按照墨翎那狠毒狡诈的性子来讲,即便放弃了魔君的位置,还是会派人到君泽的封君大典来闹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整个封君大典的过程异常顺利而庄严,根本毫无瑕疵,而墨翎的身影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 这完全就不像墨翎的行事风格。 夜溟痕忍不住猜想,他这般轻易就放弃魔君这个位置,莫非是有什么比这个位置还要吸引他的东西? 没来由的,他心里开始荡漾起层层不安,这种感觉异常强烈,强烈到令他根本无法忽视。 直到封君大典一结束,有位身着劲装的男子疾步匆匆朝他奔来。 夜溟痕认出来这是白洛璃膝下的人之一。 白洛璃一般只有万分要紧的时候才会派人来找他,就如同上一次黎渃初的身世无缘无故被人泄露出去。 眼下见到她竟再一次派人通报事情,夜溟痕整颗心不由得高高悬挂起来。 “主子,疑似有仙帝的麟龙卫前来攻打黎夜城,可奇怪的是暗卫只有仅仅几千人,根本不足以灭了黎夜城,白大人猜不透他们的心思,于是派属下前来向你汇报此事。”手下以清晰的口齿快速地汇报道。 南炀等人闻言一脸疑惑,仅仅几千人就敢这般胆大妄为的攻打黎夜城,这不是明摆着自寻死路吗? 然而夜溟痕却并非这么想的。 突然放弃魔君位置的墨翎,再加上毫无征兆开始攻打黎夜城的暗卫,虽说暗卫是来自仙界的,可这两者之间未免过于巧合了一些。 未知的恐惧没来由地涌了上来,好似层层海浪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至使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而这巨大的恐惧皆来源于一人——黎渃初! 耳边吵闹的声响在这一刻渐渐远去,只余他心中蔓上彻骨的寒凉,连带着整个身躯都是麻木冰冷的。 瞬息之间,他劲瘦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魔宫的大殿之中。 见夜溟痕走得如此紧急,南炀很快意识到这件事并非他想的那般简单,即刻命人赶回黎夜城。 - 墨翎不紧不慢地逼近黎渃初,脸上诡异的笑容格外森寒,后者强忍着心口处的疼痛,决然使出浑身的力气挥剑斩向他。 见她即便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死心,墨翎当真是佩服她的毅力顽强。 在噬心蛊的折磨下,她面色惨白,身子虚弱得宛若易碎的琉璃瓷器,稍微动点真格便可轻易制服。 可黎渃初偏偏死都不肯屈服,大有要跟他鱼死网破的决心,这倒真让他生出了一种想要将其压在身下狠狠驯服的想法。 这时一记术法从别处猛烈袭来,墨翎眸子一眯,驱动着体内的黑气将其吞噬。 “黎姑娘!”白洛璃和诗雨皆是腾空而来,前者挥舞着粗壮的鞭子狠狠抽开墨翎,后者则是扶着虚弱不堪的黎渃初让其堪堪站稳。 白洛璃先前与墨翎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此刻再一次地见到他,先前的所有疑惑就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仙帝竟是与墨翎联手了。 而方才的暗卫都是用来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手段之一罢了,墨翎的真正目的是黎渃初。 可是他煞费苦心想得到黎渃初的缘由又是什么?竟还不惜主动放弃魔君的宝座。 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扰到了,墨翎眼里的玩味笑意转而被冰冷的杀意取而代之。 仙帝的那些暗卫真是不中用,竟然只拖了这么一点的时间就撑不住了,看来还是得靠他动点真格的才行。 这么想着,体内磅礴的黑气如同海浪般尽数汹涌而出,转而凝聚成数支锋锐的黑色箭矢,密集得几乎要遮盖整片天空。 墨翎指尖微抬,密如巨网的箭雨一瞬而发,宛若黑色的滔天巨浪一般即将吞没整片繁华的街道。 大片的阴影投射到地面,极具压力感的黑色箭雨劈头盖脸地压下来,众人使出浑身解数试图阻挡,却出乎意料地压根起不到半点作用。 这种诡异的黑气过于邪乎,根本就无人见识过,在恐惧的淹没下,街道处的人群一片混乱。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刺骨到极致的惊天寒气骤然席卷而来,宛若白茫朦胧的雾气笼罩住所有黑色箭矢,使其纷纷凝固至寒冰。 墨翎愣怔片刻,朝着黎渃初的方向望去。 屋檐之上,虚弱至极的少女抬起颤颤巍巍的双臂施展法术,洁白似雪的衣摆随风翻飞。 她眸光痛苦,可神色却异常坚定,额上黏腻的冷汗沾着凌乱的发丝,却并不显得狼狈,反倒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令墨翎恍惚之间有种为之沦陷的错觉感。 下一刻,被冻成极冰的箭矢应声而碎,化作细小的碎冰随风散落,如同暗光闪烁的流沙。 眼见无人受伤,黎渃初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放松过后,迎来的却是心脏之处更刻苦的疼痛。 寒流滚滚,黎渃初粗重的呼吸越发微弱,她捂着心口,堪堪站稳在屋檐上,整个人虚弱得好似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倒下。 墨翎不自觉地喃喃自语:“小初,你倒是真令我刮目相看。” 明明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依旧这般不要命地释放灵力,只为了护住这黎夜城的人。 倒是与先前那般冰冷无情的模样截然不同了。 现在她的眼里有了光,有了情感,却早已不是他初见时渴望拥有的样子了,可是不要紧,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回到以前那种冷心冷血的状态。 那样染满血腥的她,才是最让他疯狂着迷的模样。 驯服和控制的欲望尽数显现在墨翎眼中,他冷冷弯唇笑了笑,修长的身形化为丝丝缕缕的黑气袭向黎渃初。 发觉到黑雾正朝着摇摇欲坠的黎渃初汹涌而去,周遭的人赶忙跃起身子前去援助。 黑雾朦胧之中,墨翎诡异的笑声响彻天地,带着十足的轻蔑与嘲讽。 黑云汹涌,幽冷的呼啸声宛若鬼泣,四面八方骤然掀起阵阵狂风,宛若拍打着礁石的滔天巨浪,以不可阻挡之势击得众人纷纷倒退数米。 而墨翎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片刻,依旧以雷霆之速窜向黎渃初。 黎渃初视线涣散,看向黑雾涌来的同时都带上了一层模糊的虚影,握着泠霜剑的手在无尽的痛苦之下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呼吸薄弱,极力凝眸注视着眼前的状况,眼见黑雾步步紧逼,她眼里蔓上决绝和果断,以及冷冽刺骨的杀意。 在黑雾化形成人影的那一刻,她收起泠霜剑,将全身的灵力尽数凝聚于右手之上。 而后长臂一伸,卯足力气打向墨翎坚硬的胸膛。 墨翎见状并未有任何闪躲,只是将所有的黑气都凝聚在胸前作为护甲,硬生生抗下了黎渃初这奋力一击。 气流在胸前激荡开,他却并未有片刻的停留,只是趁着这一掌朝他打来的同时,毫不犹豫地以手为利刃刺向了黎渃初的心口处。 喉咙微热,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水,即便有黑气护体,但这狠厉的一掌却依旧打断了他大半的肋骨,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不过幸好她如今这具假身体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否则这不遗余力的一掌就足以让他当场命丧黄泉。 与此同时,黎渃初面色惨白,撑着最后一口气垂头看着那穿透进她整个胸膛的手臂。 那鲜红至极的血色如同一抹寒光,几乎生生刺痛了黎渃初的眼。 墨翎嘴角留有一抹残血,他讥讽一笑,强撑着深受重伤的身体将她心口处的那颗鲜活的假心脏硬生生将它挖了出来。 鲜血四溅,好似在雪白的衣裳上晕染出大片的血花,浓重的血腥味也一同弥漫开来。 墨翎血迹斑驳的手上握着那颗沾满鲜血的生灵果,他清楚生灵果只能使用一次,一旦取出便也无法再用第二次了。 墨翎眼神讥讽地看着生灵果散发的绿芒逐渐黯淡,直至沦落成一颗普通的果实,而后不发一声地将果实随手一扔。 全身力气在这一刻被尽数抽走,黎渃初不得不无力地跪倒在地,痛苦的眼眸越发涣散,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耳边的声响宛若尽数散在了风中,周遭一时间寂静得不行,失去了生灵果的庇护,她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流逝,虚脱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冷。 她这是要死了吗?黎渃初这样问自己,或许是吧。 其实她这种沾染过无数鲜血的人早就该死了,然而在刀光剑影之中,她却依旧不认命地想要活下去。
仅仅只是想与普通人那般简简单单地活下去而已。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光,耳边是呼啸的寒风,混乱的脑海中一时间竟只有与夜溟痕有关的回忆。 说起来真是可笑,在她这艰涩而苍白的一生当中,竟只有夜溟痕一人留下了浓重鲜明的一抹色彩。 她这一生过于悲苦,几乎大半生都只存活于杀虐和欺骗之中,活得简直又累又愚昧。 苍生有情,却素来只对她一人无情,过往种种,皆是可悲又可笑的骗局。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去的地方,却又一次被无情的折磨致死。 黎渃初疲惫地阖上双眼,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终于扛不住疼痛的折磨倒向一旁。 墨翎试图上前去接住她,却被凭空而来的磅礴灵力击飞,身子重重地摔倒至冰冷的地面上,而后再一次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黎渃初摔进了一个宽大而熟悉的怀抱,令她安心的温暖气息包裹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缠绕着整个身躯的疲惫感竟在这时莫名减弱了几分。 夜溟痕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少女,她雪白的衣裳早已被染红大半,心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顺着被染红的衣角滴答滴答的坠落在地上。 “初初……”他牙齿打颤。 她冰冷的身躯宛若千年极冰,冻得他浑身都止不住颤动,他脖颈处的青筋尽数暴起,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cao控着幽暗的焰火朝墨翎汹汹烧去。 炎火灼热,凶猛之势几乎要烧到天际,墨翎被困在烈火之中,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一丝惊慌。 黎渃初那一掌给他造成的伤害实在是过于凶猛,再加上有夜溟痕这个修罗阻拦,墨翎如今再想带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若是再死缠烂打的话说不定就得彻底死在这里。 罢了,反正黎渃初如今这具躯壳已然快要消散,带不带走也无所谓了,而且他还有别的法子。 这么想着,他的身影化为团团黑雾,转而飘向空中试图逃走。 夜溟痕本想起身去追杀,但瞥见怀中气息奄奄的少女,他默了半响,冷冷吩咐道:“南炀,即刻动用黎夜城所有的兵力,无论如何也要给本尊把他抓回来。” “是!”南炀应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去办了事。 瞧见夜溟痕那犹如乌云笼罩般阴沉的面庞,周遭的人便知晓他这是动怒了,与平常的怒火不用,他这次是近乎绝望和崩溃的状态。 周围哗然一片,雷声在灰暗的天幕中炸开,天空很快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滔天的大火在雷雨交加下逐渐熄灭。 听到雷声轰鸣的瞬间,夜溟痕想到什么,赶忙打横抱起她纤弱的身子,疾步往她的住所走。 身后密集的人群看着夜溟痕那慌乱而萧索的背影,不忍心地别过头去,这是他们百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城主大人这般失态。 白洛璃和诗雨止不住地为他难过。 黎渃初的伤势过于惨重,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厚重的玄色大氅披在她瘦弱的身上,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风雨,而夜溟痕整个人却被越发浩大的雨势淋湿了大半。 一股暖流自破碎的心口传遍至全身,黎渃初知道他在为她疗伤,然而她冰冷的身躯却依旧无法回温半点。 雷光闪烁,冰冷的雨点打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格外的寒凉。 黎渃初眼睫轻颤,努力睁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扯了扯夜溟痕的衣襟。 夜溟痕慌乱的面色一僵,顿住脚步低眸看她。 见她苍白的小脸正朝他挤出一个疲惫却温和的笑容,他始终高高悬着的心仿佛快要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痛,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悲痛与心酸膨胀到好似要溢出胸腔。 雷云涌动,瓢盆大雨倾泻而下,将俩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描绘得越发朦胧模糊。 “初初别怕,”夜溟痕眼眶通红,已经分不清脸上滴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了,他的声音哽咽,透着无尽的酸楚,“我来带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