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做戏
史密斯看着乔治发来的视频，表情从一开始的随意，慢慢变得认真起来。 这个华夏球员的表现，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啪嗒。 史密斯按下空格键，打开抽屉，拿出一个10T容量的超大硬盘，从中找到陈业的球探报告，对照着乔治给他发过来试训报告和视频，仔细浏览。 他把自己近十几年亲手整理的球探报告、视频全都储存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就用上了。 30分钟后，史密斯看完了陈业的试训视频。 他跳过了那些不重要的部分，主要是看体测部分。 随着视频往下播放，史密斯的眼神越来越亮。 看完之后，他打开邮箱，想要给马克斯发一封邮件，但转念一想，还是拿出了手机，给马克斯打了过去： “肖恩，我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球员，你也认识，是陈，NBA唯一的华夏球员……我建议邀请他来参加试训……我看了他的试训视频和报告，天赋很不错……那就定在明天？好的，我知道了……” 得益于三十余年工作积累下来的声望，马克斯只是听了史密斯的一番话，就同意了对陈业发出试训邀请。 随后，史密斯又给乔治打了过去： “喂，乔治，我看了你给我发的视频，陈很不错，我想邀请他来纽约试训……下午5点，不，5点半吧，有问题吗？好的，就这样……明天见。” 史密斯和乔治沟通了一番，确定好陈业的试训时间，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陈业在视频中展现出了不错的身体天赋，虽然达不到天才球员的级别，但在这个训练营即将结束的时间点上，却足够引起史密斯的重视了。 以他的毒辣眼光，一眼就能看出，陈业若是兑现了潜力，至少也能进入轮换，。 而且他还是稀缺的空间型五号位，能投三分，静态天赋极其出色，力量、对抗、速度等各方面协调发展，只要稍稍调教一下，能防守，能投三分，能吃饼，不敢说首发，但顶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肯定没问题。 这正是篮网队需要的球员，内线、年轻、有潜力、合同便宜…… 史密斯相信，自己将为球队发掘出又一个可用的球员，篮网距离总冠军，又近了一步。 …… 第二天下午，纽约布鲁克林区，日落公园，第39街，148号，工业城大楼。 这里是篮网队于2016年斥资5000万美元修建的HSS训练中心，也是球队的办公地点所在地。 这座大楼除了第七层属于HSS医院外，其余部分全都属于篮网队。 HSS医院是一所非常知名的骨科医院，被誉为“全美骨科第一”，第七层是这家医院的一個护理点，其中的一位运动医学专家本尼迪克特-恩瓦楚库还是篮网的队医。 3点40分，陈业和乔治提前20分钟走进了HSS训练中心，前台登记后，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乘电梯来到位于第八层的训练场。 训练场由两个标准尺寸的球场、六个篮架组成，地板以原木色为主，油漆区漆成了深黑色，象征着篮网队，篮架是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节省了占地空间，极具现代感。 篮架背后是成排的宽大落地窗，极目远眺，能够遥望到自由女神像，以及哈德逊河口另一处的纽约城天际线，给人一种天高地广，心胸开阔之感。 陈业已经这几天已经见识过了勇士、湖人、篮网的训练中心，之前选秀的时候去过灰熊、开拓者的训练中心，加上火箭的丰田中心，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在这几支球队中，当属勇士的Biofreeze运动表现中心和篮网的HSS训练中心最为豪华，其他球队都要逊色不少。 看到篮网的训练中心如此先进，陈业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好感，也越发期待今天的试训。 昨天，他在健身房待了5个小时，练了力量、耐力、速度、对抗、灵敏，晚上9点多才回到房间。 乔治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篮网队邀请他参加试训，而且是出自篮网最资深的球探迈克-史密斯。 乔治向陈业详细述说了史密斯在篮网队的地位，以及他和史密斯的关系，让陈业倍感振奋。 这不比勇士、湖人靠谱多了，看来到哪儿都得看人脉啊。 陈业当即预订了今天早上8点飞纽约的机票，带着憧憬和希冀，早早入眠，恢复体能。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任务倒是还剩一个半月的期限，但常规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还不能签下一份合同，那就只能签10天短合同和双向合同，机会更加渺茫。 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此时，篮网队的日常训练已经结束了，训练场上只有两个训练师，应该是为陈业的试训准备的，管理层的人还没有到来。 陈业先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做好一切准备。 当他走出更衣室的时候，训练场上已经多出了三个身影，乔治站在他们身边，态度很是恭敬。 几人也看到了从更衣室走出的陈业，目光都转了过来。 陈业快步上前，对着其中唯一的黄种人伸出手，用中文说道： “蔡先生，您好，我是陈业，您叫我小陈就行。” 此人正是篮网老板蔡崇信，他身材不高，还有些瘦削，头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件白色休闲衬衫，下身是一条没有任何花纹图案的黑色休闲裤，戴着一副黑框粗边眼镜，看似普通，但却自有一股雍容的气度。 他握住陈业的手，却发现握不住，另一只手无比自然的搭了上去，温和一笑，眼睛微微眯起，温声道： “小陈，欢迎来篮网试训，你和西域队解约的事情我听说了，很好，年轻人就该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我相信你一定能留在NBA。” 他说得也是中文，非常标准，吐字慢而清晰，给人一种极强的亲和力，他一开口，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想倾听他的发言。 陈业被蔡崇信温和的笑容所感染，说话声音都低了下去，恭敬道： “谢谢，我非常希望能为篮网效力，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这句话换成了英文，陈业可以用中文和蔡崇信打招呼，但在场还是美国人居多，若一直用他们听不懂的中文交谈，会显得很不礼貌。 随后，乔治向陈业介绍了马克斯和史密斯，陈业和两人一一打过招呼，态度同样非常恭敬。 马克斯是新西兰人，以前是职业球员，曾在2006年随马刺队夺得总冠军，退役后加入马刺队管理层，担任总经理主力，于2016年担任篮网队总经理。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发际线很高，露出了宽大的额头，脸颊上围着一圈粗硬的胡茬，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严肃刻薄之感，但笑起来却显得颇为滑稽，让人很容易消除对他的戒心。 也许是因为陈业是华夏人的缘故，马克斯对他的态度很温和，不像迈尔斯和佩林卡那样，虽然面上带着笑容，但任谁一看都知道是例行公事。 陈业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了试训。 经过两次试训，他对此已是轻车熟路，进行得非常流畅。 在陈业试训的过程中，乔治非常自觉地陪在他身边，远离蔡崇信三人，让他们可以没有顾及地给出自己的评价，商谈陈业的去留。 …… “陈现在的体重是229磅（104kg），他的力量和对抗也变强了很多……陈的四分之三场冲刺是3.36秒，比之前也快了0.1秒，底线折返跑也要比以前更快……” 随着陈业试训的进行，史密斯拿着两年前给陈业写下的球探报告，向蔡崇信和马克斯解释着陈业现在和两年前相比，在各项体测数据上的进步。 史密斯边说，边看着身旁的蔡崇信，心中思绪流转。 他昨晚将邀请陈业来试训的事情呈报给马克斯，还把陈业在湖人队的试训报告和视频发了过去，得到了马克斯的称赞。 但史密斯没想到，今天除了马克斯之外，蔡崇信还亲自到场，观看陈业的试训。 这让他很是高兴，自己推荐的球员，得到了老板的重视，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当然，史密斯也知道，陈业华夏人的身份，恐怕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蔡崇信可没参加过其他边缘人的试训，陈业在试训报告和视频里展现出来的天赋，也远远达不到足以让蔡崇信重视的地步。 但让史密斯感到奇怪的是，蔡崇信好像并不重视陈业在试训中的表现。 他虽然站在场边，但目光却没有看向陈业，反而在眺望远处的哈德逊河口，目光悠远，优哉游哉。 只有在陈业试训结束的时候，他才会转过头去，看一眼陈业，还不时鼓鼓掌，对陈业露出一个鼓励性的笑容。 但紧接着，他就转过头去，继续眺望远处。 史密斯越看越是疑惑，蔡崇信这种表现，怎么像是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