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三家竞标，协议落实
利益捆绑，杀鸡儆猴； 一出恩威并施的戏码，足以震慑全场。 剩余的西班牙人也才意识到，他们本没有抗争的权利； 就如同法国人逼迫他们签署《圣伊尔德丰索条约》时一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得抗拒。 “林先生，我们愿意合作。” “对，阿瓦罗不能代表我们所有人！” 阿瓦罗都死了，当然代表不了。 随后，两家商会的人前去安抚他们的属下，并逐一上交他们的火器。 当看到事情如此顺利的解决后； 大河部勇士一齐发出欢呼！ 在上百名猎人担忧的注视下，踏入小镇。 这时，法国与西班牙人才重新感觉到惧怕： “林先生，我们很认可您将要推行的‘大河部贸易港管理办法’，但这么多印第安勇士到来，会让小镇秩序乱套的。” 林安礼道：“放心，神女会约束他们的。” 果然，待进入小镇后，小娟就开始发号施令。 在小镇预留的发展空地进行安排规划，让大河部勇士驻扎，建成临时休息点。 众人见后，松了口气。 林安礼又道：“管理办公室就建设在那吧，大河部会负责砍伐木料运输过来，建筑事宜就麻烦诸位了！” 大河部并没有掌握建筑本领，部族多是以帐篷与半地下xue居的方式生活。 反观贸易小镇，结实的木屋结构，遮风避雨，当冬天雪季到来，屋中还能升起壁炉取暖，这才是人类文明的体现。 三家商会当然不敢说个不字，只引领着这个领地的“新王”去往会议厅。 林安礼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与众人落座后，就开门见山： “相关管理办法执行，我知道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但皮毛狩猎不应搁置，所以当务之急是敲定三家商会的份额划分事宜。” 说到这里，林安礼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道：“我已经告诉各位关于竞标的方式。” 这就省去了林安礼的口舌：“那就这样吧，我给诸位一个小时，去商定一下投标价格。” “另外，你们可以记录一下大河部需要的物资名单。” 明接过话茬，道：“食盐，糖，铁质工农用具及武器，制衣布料……” 品类多是生活用具； 林安礼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与三家商会的感情还需培养。 当然，他还是打了一剂预防针：“如果谁家能买来燧发枪，一杆燧发枪我可以报价5张上等河狸皮。” 法国人与西班牙人听后，面面相觑，所给出反应与罗伯特当初一模一样—— “火器枪械不可能成为交易品类，总督区不会允许！” “是的，林先生，法国也禁止武器的对外流通。” 罗伯特耸了耸肩，意思是说，看吧，我没骗你。 林安礼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或许以后有什么政策松动呢？” “你们只要记得，愿意向大河部出售武器的，我可以给出一个让你们意想不到的价码。” 众人讪讪一笑，都不敢接茬。 随后，就各自找到一个角落，商定起具体出价数字。 今天林安礼带来的100多张野牛皮，让他们对大河部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所以皮革报价不难，各家心里有数。 难得是在于物资报价…… 西班牙总督区占有中美洲与古巴，两处都为产糖区，糖价自然低廉，如果要比报价低，美国法国不是对手。 盐产出同样是西班牙占优，墨西哥总督区就在南方，他们省去了很大的运输成本。 若要说布料、工具方面，则是美法占优，第一次工业革命正在进行时，手工业得到跨越式进步，蒸汽机也已经出现； 墨西哥这個西班牙二儿子的待遇，与之前的美英关系没什么两样，高端技术及人才别想染指。 一个小时到； 林安礼叩响了桌面：“朋友们，到时间了！开始我们的正题吧。” 三方人马相互看了看，各自忌惮。 心里也顺带将林安礼骂了个狗血临头。 南明人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狡猾的商业办法的？ 虽说传言中英国已经有了类似办法，但并没有在商业市场上广泛应用。 不过有了这一次遭遇，三家商会也算学到一招。 他们各自拿着“投标书”到来； 林安礼道：“那么先从野牛皮开始，普通野牛皮与上等野牛皮的报价，各位可以写一张字条传递给我。” 众人连忙照做，纷纷写好后，像是个交作业的学生，扭捏传递过来。 林安礼看后，就露出了笑容：“野牛皮最高报价是2刀与13.5刀。” “第二等报价，1.8刀与12.5刀。” “第三等报价，1.5刀与12刀。” 话落。 也无需揭晓答案，三家只从彼此神情就分辨出了答案。 西班牙人报价最高，其次是罗伯特人，最次却是法国人。 莱昂特都没崩住他所谓的贵族礼节，破口大骂：“2刀？13.5刀？疯了吧！你一张野牛皮只赚50分和1.5刀？！” 他们野牛皮的出货价也就在2.5与15刀而已。 西班牙人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大笑起来； 那个名为德席尔瓦的年轻人淡定道： “贪婪的人总归没有什么好运气；” “按照每月3000张的份额，我们占有50%，那就是1500张，就算以一半的上等皮草计算，也将有1125刀的进账，另外一半普通皮草则作价375刀，总收入也能达到1500刀。” “如果是按照你们的报价来计算，尽管上等野牛皮赚到了3刀以上，但15%的份额只会让你们赚到780刀左右的利润，是我们的一半。” “而我们都很清楚，上等野牛皮的上浮空间很大，如果我能保持长期供货量，在最终售价上并非不能谈一个更高的数字。” 这一番话让法国商会的几人，脸颊变成了猪肝色。 再看罗伯特呢。 他悄咪咪的不开声； 林安礼瞥他一眼，心里冷笑：“罗伯特这个狡猾的狐狸才是最赚的啊。” 35%的份额，多达1050张； 普通1.8刀，出货价在2.5。 上等12.5刀，出货价在15。 依旧以德席尔瓦的方式计算，50%的上等皮草率会给他带来1312刀的收益，剩余70美分的利润则为367，总计利润反而不比拿到最多份额的西班牙商会少。 当然，越多的皮草量，代表着出售时的谈判话语权。 所以这个德席尔瓦倒是引起了林安礼的注意； 也难怪在阿瓦罗死的第一时间，罗伯特直接叫出这个人的名字，或许两人有什么猫腻？ 不过，就算有猫腻也无所谓了，他们三家无非是分销商，真正的生产者才是赚大头的。 大河部将因此一夜暴富！！ 林安礼装作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只开声道：“好了，下一项，河狸皮竞价，写张字条给我。” 这时也不用明去翻译了。 罗伯特提醒道：“林先生说河狸皮竞价开始了，各位……这可不是我和林先生串通一气，你们看到了，我也只拿到第二等份额。” 西班牙人笑着回应，接着就落笔写了数字递交上去。 罗伯特同样如此。 最后轮到法国人麻爪，几个人叽里呱啦商量许久才有了决定。 等林安礼一打开就笑了。 “第一等，普通河狸皮14刀，上等河狸皮30刀！” 听到这个数字，罗伯特与德席尔瓦都看向了法国人那边。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奢侈品只有在法国才能卖上最高价，所以莱昂特才敢给出这么高的报价。 反观另外两人。 西班牙人出价12.5与25刀。 罗伯特出价12与24刀。 市场上，普通河狸皮与上等河狸皮相差3倍没错，但这个价格浮动很大，时而跌时而涨。 皮毛猎人可没时间等待市场浮动变化，只能迅速交易收拢资金，然后招募人手重新出发。 因此，它们给出25刀的价格，才属于正常。 见到这个结果，法国商会又是气愤不已，因为他们这次的报价过高了。 明明26刀就能拿下标王，现在多付出了整整4刀！！ 竞标的玩法将他们弄得晕头转向。 林安礼觉得十足有趣，但也没耽搁时间，宣布了结果：“野牛皮份额排序：西班牙、美国、法国。” “河狸皮排序：法国、西班牙、美国。” “你们各自的报价我都记录下来了，以后的份额划分与收购价，就按照这个标准执行。”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对大河部的物资出售报价；如果价格不能让我满意，我将取缔你们的份额，分予其他两人。” 这话一出，三家人全都变了脸。 “也就是说，如果物资售价不过关，之前的皮革报价也不做数了？” 林安礼道：“不要那么紧张，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都能接受！” “我知道西班牙掌握墨西哥、古巴两地；” “也知道美国、法国手工业发达；” “如果出现西班牙的糖和盐购买价，高于其他两地的情况，那么我只能说，西班牙商会并没有具备合作的诚意；反之亦然！” 林安礼并没有用物资报价限制他们； 还是那句话，与三家感情须要培养，该留给的油水还是要给足的。 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大河部工作，拉来源源不断的物资供给。 听他这么一说，三家人才松了口气。 毕竟罗伯特已经打过预防针了。 林先生将随船去往纽约，各项物资市场价都会有所了解，他们不敢狮子大张口。 果不其然。 等物资报价单呈上，与林安礼的预计没有太大差别。 各家产出，各有所长。 盐糖选定西班牙。 工农用具及布料，选择美国。 法国则提供铁质刀斧武器与箭头。 但是，以大河部的出货量计算，三个月的销售额就足以兑换到供给部族一年的物资。 林安礼又作补充。 除了物资供给的结算方式外，剩余部分可以用“黄金”结算。 如今美国的金价计算为247格令=10美元； 约为16克/10美元。 远不是后世让人疯狂的价格。 毕竟现在的黄金只作为贵重品存在，而金本位制度要到17年后才开始出现； 至于科学方面的应用，那更要等到一百多年后了。 反正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黄金不会随着市场变化而贬值，相反会变得越来越值钱。 早早囤积总没有错。 对于林安礼这样的要求，三家商会不止没有反对，反而显得非常欣喜。 一个是便于携带运输，10000刀的黄金，也不过16公斤；不似物资运输还要占用他们的舱外。 第二就是黄金在大河部无法变现，到头来还是要流回他们手中，用以物资购买。 整个“竞标会”持续了整整一天； 后续又谈到了各类物资的数量问题，西班牙与法国人打算立即派人开船回返墨西哥，运输足够的物资完成第一笔交易。 罗伯特这边则要等到白天鹅号启航，去往纽约后返回。 夜晚； 三家商会召开宴席，热烈庆祝大河部的入主。 而他们也后知后觉； 按照这个情况发展，这个小镇会因印第安人的到来变得无比繁荣。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需求，自然而然衍生出市场买卖，经济体系。 酒过三巡，一群人喧闹起来，林安礼就没了兴趣久留，打算去之前下榻的旅馆住宿。 可当他刚走出门，就被罗伯特追了上来：“林先生，恕我冒昧，您是怎么知道西班牙产糖盐，而法国、美国手工业发达的？” 林安礼正要糊弄，罗伯特就笑嘻嘻抢白：“我可从未告诉过您这些消息，可您却拿捏的如此精准。” “我总有我的办法，一定要告诉你？反倒是伱，在我杀了阿瓦罗后，径直拎出了德席尔瓦，借此推他上位是为什么？你们俩有什么猫腻？” 林安礼岔开了话题，而这也是他所关心的疑问。 罗伯特知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又不得不坦白与德席尔瓦的关系，免得林安礼误会—— “我与德席尔瓦认识不久，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我知晓他是个聪明人，而不是阿瓦罗和莱昂特的那样的草包。” 林安礼疑惑道：“那你就不怕找一个聪明人上台，反而限制了你的发展，甚至和你们美国商会产生矛盾？” “不会的。”罗伯特笑道，“我们不会再有利益冲突，因为贸易小镇今后都是林先生说的算，你给我们多少，我们才能拿多少，不是吗？” “正因为德席尔瓦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也能看明白这一点；” “那么，我借机推他上台，他是不是要感谢我呢？”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他帮忙！” 林安礼不解道：“要他帮什么忙？” 罗伯特叹道：“接下来要等大河部的皮毛产出，白天鹅号才能满载出发，而绕行南美洲合恩角，则需要十个月的时间。” “我怕威廉姆斯撑不住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必须尽早将林先生和觉光大师请回纽约。” 林安礼一听就懂了：“你是打算乘坐西班牙人的商船，在墨西哥登岸？！” 罗伯特又吓了一跳：“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林安礼仍旧没有回答。 罗伯特才颔首道：“是的，我们在墨西哥西岸登岸后，穿过谷地，就可以抵达韦拉克鲁斯港，从那里可以登船前往美国、英国乃至非洲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