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该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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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许诺安排回江南任职之后,冯广业也跟戴梓一起千恩万谢地磕了好几个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若淳也压根拦不住,人家硬是要磕头。 冯广业当年的官职没有戴梓硬气,后者是翰林侍讲兼在南书房行走,又曾有军功、懂火器,本来就比前者厉害。他也不求别的,只要给他个芝麻绿豆官,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带着妻儿老小回扬州附近就已经很好了,胤禩也答应了他。 若淳还想留他俩吃个饭,两个难兄难弟非常坚决地推辞了,表示自己会老老实实呆在京城等消息。实在拿这两个倔老头没法子,若淳只好又塞了些银子给他们,大冬天的也免得他俩苦哈哈硬熬。 等人终于走了,若淳才算长舒一口气。 她跟胤禩一起吃晚饭时,吃着吃着突然问: “哎,你说,要是戴梓他们答应了,到时候咱们却拿不出职位空缺,那要怎么办啊?” 胤禩正喝着汤,好悬没被呛着。 如今贝勒府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既没有侧福晋之类的,也没有孩子,更不可能有老人,所以他们吃饭时就很随意,想在哪吃就在哪吃。 比如现在他们就在厢房里,与寝榻只有一个博古架做隔断,丫鬟们都被遣到外头去等吩咐了。 胤禩咳嗽两声,放下碗擦了擦嘴才说: “不是,你怎么会以为我拿不出区区一个高邮的职缺?我这皇子是白做的吗?” 若淳呲着一口白牙笑,说: “那谁知道啊,你虽然是八皇子,但又没在朝廷里当什么差事。按理说,官员任职应该是吏部管,你跟吏部的人熟悉吗?” “总不可能求到御前去吧!” “你汗阿玛要是没想起来这人还好,真要想起来,往好了想他可能会把人重新叫回南书房,往坏了说呢,当年戴梓被诬陷的罪名是私通东洋,他一个不高兴再把戴梓给流放了怎么办?” “所以说,即便你能将高邮那边的人拉下马,等后头要补缺时,首先要绕开你汗阿玛的视线,其次要确保吏部能够稳妥地将戴梓和冯广业放在那个位置上。这还不难啊?” 她也不是在瞎说。 原身记忆里,外公岳乐还在世的时候,常有人登门求见,多数是同族宗室想来求个官做,岳乐当年是宗人府左宗正,平三藩之后更是直接就成了执掌宗人府的宗令。 即便以岳乐的地位,引进宗室旁支子弟们求官尚且需要在康熙那里走走过场,胤禩为什么能直接将戴梓直接安排到高邮州去?不科学啊! 胤禩一听就明白她意思了。 他“嗯”了一声,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口汤,等这顿饭彻底吃完,等旁边的若淳已经有点不耐烦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胤禩才开口解释。 “明日你随我去见见四哥,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若淳恨得牙痒痒。 天天就知道卖关子,谜语人真该死啊! ………… 翌日上午。 仍然睡同一张床但盖两床被子的八贝勒和八福晋被阳光照醒。 由于若淳实在不喜欢时时刻刻被人伺候,胤禩一醒来就很麻利地自己起床收拾洗漱,等一切准备停当,他才转头拍了拍那条裹得死紧的被子。 拍了几下没反应,他又加了两分力气,然后…… 然后就得到了一条扭得像蛆的被子。 胤禩满脸无语,手头动作顿了顿,说: “你要是不去,那在府里等我回来就是了。” “但我肯定不会跟你讲今天去四哥府上做了什么,你再问我也不会说。” 那条蛆般扭动的被子里弹出一个脑袋。 若淳眼睛都睁不开,脸上也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被威胁之后的气,总之就是很气。 她咬牙切齿地坐起身: “胤禩,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辈子长得很,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赖床!” 胤禩冷笑: “我今儿就欺负你赖床怎么了?有本事你哪天起的比我早再喊我起来,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叫你。” 不出所料的,他眼见着若淳浑身冒怨气地穿衣洗漱,耳朵里不断传来对方心底的臭骂。 【哈哈哈,上辈子打工做牛做马,这辈子给他当老婆,还不如去给老板当牛做马呢,起码老板给我发工资,老八这小子愣是分币不花主打陪伴啊!】 【这世上会有鬼吗?能不能在冬天还得早起的时候出来吓吓我啊?不对,我现在怨气应该比鬼重,要不还是去吓我旁边这个王八蛋吧,这踏马比资本家还资本家……】 【啊啊啊啊!司马,不对,死爹玩意儿!】 行,接下来不用听了。 胤禩当机立断转身走出房间,顺手把门关紧,免得那些污言秽语脏了耳朵。 最重要的是,他暂时没有很想失去双亲。
死个汗阿玛倒也不是很要紧,但要是听多了,他怕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天天想着这事,被人发觉了万万不行啊。 半个时辰后。 四贝勒府门口,门房惊讶地发现外头来了一辆罕见的马车。 见人下来,他赶紧迎过去打招呼: “八爷,您怎么突然来啦?” 胤禩拒绝了他要帮忙扶福晋下来的动作,亲自将若淳给搀下车,而后才回头道: “我来找四哥有点事。怎么,他不在?” 门房赔笑道: “今儿原是休沐,不过主子早早地就出了门,说是晌午就回来吃饭。您看……” 胤禩摆摆手说: “那也没多久了,我进去等等就是。你去跟四嫂问问,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喝口茶?” 门房这个位置说起来不起眼,但实际上,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家宅府苑里最有眼力见的人物。 四爷跟谁亲近些,又跟谁有嫌隙,当门房的都知道个大概。所以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跟八爷虽来往不多,可先前也是送了一条小狗崽过去当新婚礼物的,关系肯定不错。 “这是哪儿的话呀,八爷您直接进去等就是了,等主子回来,奴才立即知会他,您和福晋在会客厅里稍等就是!” 胤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在进府的路上,若淳压低声音凑过去跟他咬耳朵: “你四哥把府里人调教得很好啊,比咱家的懂事多了。” 胤禩瞟了她一眼: “怎么,你对老刘不满意还是对罗方不满意?不满意就打发了呗。” 若淳气得直揪他胳膊,还不得不控制音量,憋屈极了: “瞎说什么啊,我就是觉得,他能把自己家里收拾成这样,难怪二十多年后能拿到……那个位置!” 胤禩嘴角扯了扯,没再搭理她。 即使现在跟老四处得不错,甚至隐隐真有点要当好兄弟的意思,但不妨碍他不服气。 自己处理府里那些事情的时候,只是没让这货看见而已。 要不然,以后还是找个机会让她见识见识吧,免得她天天放屁。 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