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佛光普世
“你……你……你……” 释声连道了几声你，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汐看着释声，继续说道：“佛门恐怕已经不是我认识之中那个可以普渡众生的佛门了，恐怕这所谓的佛门早已腐朽，在骨子里的腐朽是无法通过外界的力量恢复的。 别急着反驳，如果佛门真的没有变化，那你这位住持又怎么可能会被关押在这里。” 释声张了张口，但又缓缓闭上了嘴巴。 是的，陆汐说的没有错，佛门确实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变得更像是那段短暂的混乱之中邪佛所说的存在。 明明是教化无类，普渡众生的佛门，此刻却在刻意维持着平民日常的愁苦，只为了生产出更多的恶念，然后借用佛光的力量将这些邪念消磨，化作一股股功德之力被佛门弟子吸收，虽然他们手中并没有人命，但因为他们的原因而死去的平民却数不胜数。 此刻的佛门已经称不上所谓的正道，更像是更加罪恶的魔道，所提升实力而用的手段更是更加残忍，比那些被定义为魔道的势力做的还要过分许多。 但也不是所有的佛门弟子都被那轻易便可以提升实力的办法而着迷，像释声这种就是一个经典的例子。 但释声也是很明显的失败例子，无法摆脱佛门束缚的他自然被佛门给关押了起来，用着这种致人痛苦而不死的办法让所有没能反叛成功的佛门弟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现在的佛门弟子早就没了反叛佛门的想法，而且在这种折磨众生便能够提升实力的办法已经让这些原本坚持着慈悲的出家人堕落。 苦苦修行数十年还不如如今半年的一次收割，这种极大的差距让这些佛门弟子早就放弃了传统的苦修，加入这快速提升实力的队伍之中。 只是佛门倒也是聪明，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有暴露自己真正的面目，反倒是继续伪装出原来那副慈悲为怀的模样，不断勾引着人们的到来，为佛门增添源源不断的弟子。 但是…… “但是这样的话，像你这种人早应该被处决了才是，不然留着你终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佛门可就自身难保了。” 陆汐看着跪在地上的释声，语气之中尽是不解。 “越是强大，越是更好的粮食啊！” 释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愤的声音不禁响起，即便是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白羽霖也听出了释声话中的无奈感。 而陆汐的脑海之中就好像闪过一道闪电一样，数道思绪瞬间传遍全身，一个个疑惑也瞬息之间解开，心中的猜想也是更加的丰满，真实。 可当脑海之中缓缓恢复平静，陆汐却被自己的想法都吓了一跳。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佛门恐怕隐藏起来的实力和陆汐目前掌握的玄门信息来说也是不相上下的地步了。 但陆汐清楚，区区一个佛门还不足以成为玄门的对手，毕竟那可是推翻了魂人族一个时代，并且存活至今的势力，不可能是佛门一个后起之秀说推翻就能够推翻的。 如果是之前巅峰时刻的佛门，说不定配上佛门的特殊性还真能够和玄门五五开。 但现在的佛门却是如此的诡异，这种结果已经决定了佛门绝对不可能是玄门的对手。 “这可不行啊，得让两边的实力大致平衡，不然一方强大一方弱小对于我来说也不好浑水摸鱼…… 想要走上巅峰，成为帝尊是不可避免的，但手中没有势力也是不现实的，如果战争不混乱起来的话，我又哪来崛起的机会呢？” 陆汐挠了挠下巴，不断揣摩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不过这些都是陆汐自己的私事，和释声无关。 陆汐也清楚，再次将目光投向释声，道：“大师，如若无事，在下便先行离开了。” 释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陆汐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白羽霖离开了茅屋，一个小沙弥似乎早就预料到两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陆汐后脚刚踏出茅屋，小沙弥也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知道了一些东西之后的陆汐也不再继续在这寺庙之中停留，现在的他还不是圣者，连圣者实力的释声都被关押于此，区区神祗实力的他如果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再过段时间他也无法离开了。 在一众小沙弥的怪异笑容以及择人而噬的目光下，陆汐和白羽霖缓缓走出寺庙。 而就在两人离开的瞬间，寺庙深处的那个破旧的茅屋开始不断风化，仿佛茅屋的时间在短短的数秒之内被快放了数万倍，仅仅数秒的时间便将整个茅屋腐朽得大变了一个样子。 而被囚禁在茅屋之中的释声更是腐朽成一具白骨，一颗金色珠子缓缓悬浮在胸腔之中，那些锁链上更是延伸出一根根极细的根须，不断吸收着金色珠子上散发的能量。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释声的白骨面前，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白骨，人影缓缓张开说道： “释声，没想到你还能逆转时间再现一次复生，可是这一次你的力量也彻底消耗干净，你再也没有复活的希望了，值得吗？只为了推翻佛门的统治？” 人影发出冷漠的笑声，可是很快人影又恢复平静，默默的看着白骨之中的金色珠子。 又过了许久，释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和陆汐交谈那般的中气十足，反而无时不刻都在透露出一股虚弱的味道。 “种子，你还没有发现吗……难道你没有发现？哈哈哈哈……” 释声的笑声响彻整个茅屋，可很快声音越来越小，金色珠子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直至彻底熄灭。 人影看着暗淡无光的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叹出一口气。 “种子吗？被你们这些人誉为可以救世的种子？可是你们似乎忘了，救世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如果，世间都不需要被拯救，世间都甘心沉沦呢？这种结局你们是否又曾想过？” 人影缓缓消失在茅屋之中，声音却在茅屋之内缓缓响起。 —————— “主人。” 看着从远处走来的陆汐，影一缓缓躬身说道，身后的鸣洋商队更是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再一次启程。 “你现在这个商队能前往万佛之国吗？” 陆汐开门见山的说道。 影一愣了愣，随后沉吟半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恐怕有点困难，万佛之国也只是处于民间的传闻之中，传说之中万佛之国有着绝对的公平，有着吃不完的美食，有着数不尽的美人，还有很多平民渴望的东西，这才导致平民能够坚持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继续坚持下去。 但是那毕竟只是传说，谁也不知道万佛之国究竟是否存在，这些年平民们也开始有些怀疑万佛之国的存在，开始自暴自弃了。 主人这么问，莫非是得到了肯定传闻的证据了？” 影一满怀希望的看着陆汐，陆汐只是默默的看了影一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寺庙之中有位高僧告诉我，这万佛之国确切存在，只不过万佛之国在沙暴的深处，恐怕想要进入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我可以带着商队去寻找，想必他们也会同意我……主人的想法的！” 影一十分激动的说道，也不等陆汐回答便转身向商队那些人走去，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商队之中的其余人。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商队中其余人也露出惊喜的神色，一个个更是开始欢呼起来，仿佛他们已经找到了万佛之国一般。 “汐，影一他……” 一旁的白羽霖皱了皱眉头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陆汐知道白羽霖说的是什么，他看向在商队之中忙碌的影一，笑了笑，轻轻摇摇头。 “算了吧，他跟着我也很久了，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么就让他走吧，这一次分散对于他们俩来说也是机会。” “他们俩？” 白羽霖不解的看向陆汐，后者却没有解释的想法，目光只是挪移到了影一的身后，准确来说是影一身后的影子之上。 在那里，陆汐隐约之中看到一双眼睛，似乎在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陆汐。 陆汐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前往影一为他和白羽霖准备的马车。 随着影一的吆喝声再一次响起，鸣洋商队再一次启程，只不过这一次前往的目标不再是临近的城池，而是沙暴深处。 即便眼前的沙暴越发浓厚，可商队之中的欢呼声非但没有一点减少，反而还有愈发变大的迹象。 商队之中其余人其实也是影一从其余城池之中挑选出来的人，他们加入商队后就要无时不刻带上护目镜，也只有护目镜能够让他们暂时摆脱沙尘的束缚，可以在漫天沙尘之中肆意行走。 同样的，他们也是所谓的苦命人，被沙尘禁锢在这无边的荒漠之中，一辈子都无法脱离，即便有了护目镜，也只能在这一片地方行走，无法离开到更远的地方。 现在得知了万佛之国的真实存在，即便只是他们老大的朋友的一面之词，可这也足以给这些苦命人带来足够的希望。 陆汐透过窗帘看向外边那些欢呼的汉子，就连队伍中一向平静淑女的几个女性此刻也变得十分兴奋，更是抱着周围的人一起欢呼。 这种感觉让陆汐有种带着小孩去春游的感觉，只不过他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的。 那些人要是知道了，他们梦乡之中的万佛之国，祥和且美好的万佛之国现在已经可能沉沦在罪恶的海洋之中，恐怕他们心中的信仰会在片刻之间崩溃吧。 陆汐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却渐渐变冷，目光缓缓投向沙暴深处。 隐约之间，陆汐似乎透过了漫天沙尘，看到了深处那一道耀眼的金光，只是在那金光之中却隐藏着一股附骨之疽般的黑光。 马车还在吱吱呀呀的向前奔去，卷起高扬的沙尘，阳光懒散的避开沙尘，轻柔的披盖在大地之上，就好像让大地穿上了金色的袈裟。 —————— “命运之人即将到来，佛门的未来正在走向未知的未来，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在脱离控制。” 跪拜在金像之前的老和尚此刻站在金像面前，缓缓开口说道。 高台之上的金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注视着前方，仿佛它真的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金像一样。 老和尚也没有在意，只是默默的低头，嘴中不断念叨着什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大殿之外，一尊尊浑身古铜色的僧人站立在大殿周围，统一闭目站立，就好像一尊尊雕像一般，要不是他们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恐怕真会被人当作雕像。 除了这些僧人以外，广场之上还有许多小沙弥和一些普通和尚，全部盘坐在广场之中。 在他们的上空，无数常人看不见的黑色线条正在源源不断从远方凝聚而来，在寺庙的上空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而这些和尚正在将天空中的黑色漩涡不断炼化，每炼化一分，黑色漩涡就会化作一道道白色的光线注入这些和尚的体内。 随着炼化的数量越来越多，黑色漩涡更上一点的佛光变得更加耀眼，将这座佛城都照耀，就连那漫天沙尘都难以阻挡佛光的照耀，只得避开佛光所照耀的地方。 佛光越变越大，渐渐的开始向城外照射，温暖的佛光让城中的平民竟然获得了难得的一次内心宁静，所有人纷纷抬头看上悬浮在佛城上空的佛光，看不到黑色漩涡的他们只能看到佛光正在照耀大地。 佛光照射的范围越来越大，所需要的炼化能量也以指数增长的速度不断增加。 而在远处，一支商队正在冲破一层层沙尘，距离佛光所照耀的区域也是越来越近。 只是没有人发现的是，在那照耀了小半大地的佛光之中，一根根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黑线不断游动在那金色的光芒之中。 隐约之中更是凝聚出一只凶兽的模样，那双漆黑的眼睛不断打量着这片大地的一切。 仿佛，这片天地已然成为它的猎场，而所有存在这之中的，都是它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