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巴特雷特
巴特雷特邪魅地笑道：“再见，不配让我知道姓名的愚昧之人。” 洛林身下的老鼠堆积成山，每一只都伸出锋利的爪子，在空中挥舞着，他们的牙齿异常尖锐，嘴中流出的黑色口水顺着毛发，滴落至下一只的头上。 仔细看老鼠的眼睛，他们竟然和人类一样拥有瞳孔，而且还足足有三个瞳孔。 三个瞳孔的形状如三叶草般排列着，当你见到这样的三叶瞳鼠之时，也许便是今生最大的“幸运”。 每只老鼠都渴望吃到第一口，他们争先恐后，每一只都将他们后足的利爪狠狠地扎进脚下的同伴，任凭黑色汁液溢出，使得甲板上也布满了瘟疫之血，粘稠且散发着恶臭。 巴特雷特收起匕首，准备为这场不在计划中的小闹剧，画上圆满的句号。 洛林重重地摔进了鼠山之中，一时间鼠山化为鼠浪，前仆后继，疯狂地吱叫声响起，将洛林淹没在甲板之上。 “弱小的神秘信徒，不过如此。不过你放心，等复苏会让神秘重新返回大地之时，哪怕是你这样的信徒，也会被神灵记起的。 而现在你应该庆幸，不会因瘟疫而死，那种从内脏开始腐烂，却又无法尽快死亡的感觉，才是最让人着迷的。” “嗞~” “什么声音？” “嗞！轰~” 一团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成群的老鼠炸得四散开来，一时间残肢断臂横飞，黑色的血雨从空中落下。 洛林手上的整根火把，连同他的左手都被绿火点燃，那火焰似乎没有温度，但落在其周围的每一滴黑血，都会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他的全身布满咬痕以及黑色的污迹。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信仰神秘，却又阻挠我们复苏会？” “我叫洛林，我可从来都没有信仰过神秘，正义是我唯一的信仰！” “哈哈哈！正义？”巴特雷特无法控制自己的嘲笑，“正义在哪里？如今的人们早已习惯了成为奴隶！” “遇见贵族的第一反应便是下跪，他们以为领主、公爵、国王保护了他们，给他们带来了兴旺与发达。 他们又何曾想过，一百年前，就是这帮家伙带着弓箭与骑兵，烧杀掳掠了这片土地！” 巴特雷特拨开了黑色斗篷，露出了自己装着奇特机关的双手。 他继续说道： “愚民终究会遗忘历史，历史最后还是由胜者传承。既然民智未开，就由复苏会帮你们睁开。 当漆黑的曙光降临之时，鼠疫会如旋风般席卷大陆，新的时代将会开启。 无论是圣主教还是国王，统治阶级的嘴脸都会在那时暴露无遗，人们会明白，只有神秘复苏才能拯救大地，带来所谓正义。” 洛林将火炬指向巴特雷特，义正严词地说道： “你和圣主教有何不同？披着最为道德的外皮，做着最为自私的事情。 如果你生来便是国王，你就绝对不会像这样渴求那群恐怖神灵的复苏。 一切都只不过是你追求利益的遮羞布罢了，如果这块布会让千万平民丧生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艘船靠岸！” “一介愚民，狂妄自大，就让三叶瞳鼠，踩着你这异教徒的尸骨前进吧！” “叮~” 弹簧将巴特雷特手上机关的匕首弹出，匕首划破气流，如同黑色流星刺向了洛林的身躯。 洛林并没有试图躲开，“当”的一声响起，匕首弹开落在一旁。 “只会这种小把戏吗？” 见自己的弹射匕首没有刺进他的身体，巴特雷特先是吃惊，随后双手在空中画出诡异的符号。 “竟然穿得这么破烂，里面还有软甲护身，是我小瞧你了。不过可别以为我只有这点能耐。” “叮~叮~叮~叮~叮~” 连续响起机关弹射的声音，黑色的匕首连射五把，冲向洛林。 洛林用火炬一一弹开，落在地面的匕首却是瞬间不见了，原本并没有在意的洛林，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丝凉意，连忙翻滚躲开。 一把匕首不知何时从背后飞出，直扑他的面门。 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一连三把又齐刷射来，好在洛林只需要护好面部。 ‘还有其他人？’ 洛林紧张地四处张望，船上并无其他人的气息。 巴特雷特这时也双持短刀从天而降，刀尖对着洛林的双眼，就这样刺了过来。 闪避不及，只好横过火炬抵挡这一击。 短刀刺进了火炬的木柄上，最终在离洛林眼睛只剩数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巴特雷特急忙将短刀拔出，飞身上了栏杆，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刀柄，凝视着在刀体不断燃烧的绿色火焰说道。 “我越来越好奇你的信仰是什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奇特的火焰。看着他，只会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这太美妙了！” 洛林刚想趁此机会，用火炬击打他，却是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先前落于地面的匕首，一只速度极快的老鼠将匕首叼在嘴里，隐入了鼠群之中。 ‘竟然是老鼠。’ 鼠群遍布甲板，匕首又深藏其中，几乎无法判断会从哪里飞出暗器。 巴特雷特轻轻挥动双刀，绿色火焰逐渐失去附着而熄灭。 他笑道：“放心，还有惊喜等着你呢。瘟疫鼠群，黑血仪式！” 六只匕首在瞬间一齐飞出，每一只都带着黑色的血液在空中飞舞。 巴特雷特也同时对洛林发起进攻，但洛林先前使用铁质刀具都被他的匕首划断，现在手中只剩木棍的他不敢使出全力。 虽然对方的攻势猛烈，但一切都是在给仪式争取时间，在洛林无暇顾及之时，甲板之上一副由黑色鼠血画成的六芒星赫然成型。 洛林也不知何时起站在了六芒星的正中间，从圆形阵图的四周开始慢慢渗出无尽的黑色血液。 黑色的血光闪烁，让一切生灵都为之胆寒。 “黑血仪式，万物都将在阵法中化为黑血，成为我瘟疫鼠群的奴仆。我要感谢你，洛林先生，你这样强悍的血液，一定可以为我补充至少上千只三叶瞳鼠。” 洛林看着身边的海藻、藤壶以及误入仪式的老鼠，一同被蔓延的黑血沾染，下一刻仿佛掉进无底沼泽那般，渐渐沉了下去，不见踪迹。 洛林站在仪式中间，最后的一片木板之上，似乎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