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回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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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人拜神，正规的做全套各种风俗是很麻烦的，老唐家小门小户，也不会做得很正规，各方面点到即止。 初二，人拜人，意思是可以邻里走动了。 但就是这么神奇，唐炎原时空活了三十多岁，在老家几乎就没见到人来拜年，在老家县城也没见到谁来家里吃饭，哪怕到绿城了…… 绿城确实有人来玩，那都是唐妈带过的孩子，回来看唐妈的。 老唐家还真的没朋友！ 唐爸自己发财了，身边都是穷邻居，没朋友很正常。而且他严于律己，也严于待人，下班了就没人理他了。 唐爷爷丢下了父母，跟着老婆回娘家，唐炎的太公有钱有势，丢得起这个脸？老唐家几乎没人联系他们。 奶奶回娘家后占地，又生五个儿子，将来又要分地，能邻里和睦？ 唐爷爷做老师的时候，看不惯学校要求学生免费劳动，和人吵架丢了工作。唐爸和二叔在学校被排挤，不得不去邻村读书…… 这种孤独命到唐炎这里也没消停。 他是个宅男，邻居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现在大年初二，没人登门，也不用拜访谁，唐炎就带着meimei们去河边炸鱼。 前几年老家的河很清澈，用簸箕都能捞鱼。现在不太行了，开始有人往里边倒建筑垃圾，水变脏了，要跑远一点才能搞到鱼。 冬天河水很浅，也不怕落水里。 鱼雷是这样制作的：先搞一些擦炮，然后用不怎么湿润的泥土裹一个弹珠大的球在尾部。 别小看这玩意儿，一颗就能炸烂水缸和马桶。 唐炎带着两个meimei在河边炸鱼，到中午就搞到了可能有个半斤，百八十条的样子。 他的老家冬天很冷，都是要烧木炭取暖的。烧木炭的盆里还会放八宝粥罐头，罐头里装着水，防止干燥上火。 唐炎带着meimei们回家，暴力挤出小鱼的内脏，随便洗了一下，找来铁线串起来，边烤火边烤鱼。 下午唐炎的宅属性发作，他懒得出门，干脆在家里烤糍耙和红薯。 枯燥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初三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这一天也是穷鬼日，除了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其余串门的事是基本没有的。 后世从奶奶家到外婆家，大概也就是十五分钟车程。现在要到镇上等大巴车，要绕一个多小时的路，才能到外婆家的大队，接着还要走两公里。 唐炎小时候最初不乐意回外婆家，毕竟路远又难走。每次回去他都会去抱小舅舅的狗，晚上跳蚤咬他一身包，那时候还以为是水土不服过敏。 后来长大了，唐炎就特别喜欢回外婆家。 老唐老家的人基本不搭理他们，唐妈带大的孩子自然都是唐妈老韦家这边的。 逢年过节的，唐炎就特别期待和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见面。 于是乎，这一次很反常的，唐炎兴冲冲的走在最前边，雄赳赳气昂昂。 到了大队，等后许久的大舅和他们一起回村。 为什么大舅在这等着？ 因为外婆家实在太山了，可以说是与世隔绝。要是没个熟人带着，靠近村子就会被十几条狗围住。 这会儿的外婆家，布局和未来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现在是泥房子而已。 外公瘦瘦小小的，坐在门边上抽着水烟，一只眼睛瞎的，白白的一片，另一只眼睛有些浑浊，这是人老了，眼睛衰老了。 他眺望着进村的路，看到小女儿带着外孙回来，他笑着起身，去张罗饭菜。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从屋子里出来，招呼着女儿女婿外孙，正是唐炎的外婆。 唐妈是真的圣母，这遗传自外婆。 外婆一生经历了许多，做过很多好事，都是旁人说了才知道的，她自己不说。 唐爸为人是过于严苛，但对丈人丈母娘是真的没的说。 当年唐爸考上大学，来家里问亲的媒人就络绎不绝。 唐爸就一个条件，允许他把四个弟弟从农村带出去就行。一听他这话，没有一个媒人留下。他自己也试着去谈，都谈不成。 唐妈是唐爸的高中学妹，小他几届，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他熟悉了，认了他做哥哥。 后来别人给唐妈写情书，唐妈不知道怎么回信，都是让唐爸帮回。 也不知道唐爸怎么回信的，反正他俩结婚了，唐妈也答应拉扯四个弟弟。 大学毕业的唐爸依然贫穷，毕竟一大家子要他拉扯。 当时一穷二白的基层公务员唐爸拿着包白糖就敢上门提亲，那时候唐妈是铝合金厂工人，待遇比唐爸强多了，但这事……成了。 之后唐爸不管有钱没钱，对丈人、丈母娘、唐妈的兄弟jiejie……甚至众多外甥外甥女，那是真没话说。 这会儿回来带着烟、酒、rou，还有水果罐头，好几个包装满了。 唐爸和外婆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厨房，他要亲自掌勺做菜。 过了一会儿，哥哥jiejie们来找唐炎玩，给他分享玩具……其实也就是一把玩具枪比较有意思，但他总不能玩jiejie的洋娃娃吧？ 远远的摆一个火柴盒，唐炎和表哥轮流射击，偶尔闲聊几句。 小舅舅负责养老，和外公外婆住，小舅舅的狗不时来看一下唐炎。 老韦家的大表哥是大舅的儿子，大舅家也养着狗。估计是发现小主人不见了，过一会儿它也寻着味过来了。 唐炎吸取原时空教训，没有再去抱狗狗，只是随意的摸了一下狗头们。 和奶奶家的冷清不同，外婆家就热闹多了。 不仅大舅二舅家都过来了，村子里七八家人带着饭菜过来吃饭。还有带着桌子和凳子的，里里外外摆了八桌，都是自发性的。 唐炎坐的是一桌都是青少年。 他喝着雷碧，吃着火锅，听老表们用壮话聊天，渐渐地感觉话题不对劲。 ‘卧槽，他们聊这个？’ 想想他一些十七八岁当爹的老表，又忽然觉得合理。 想要加入讨论，他的壮话不太行，又不能加入，实在让他抓耳挠腮。 这边的唐炎只有听人吹牛笔的份，而远处的那一大桌，唐爸喝了点酒，俨然已经是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