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狂欢之后
（友情提示，本章配合歌曲《JustSaySo-Lu1，蔡健雅Feat》食用更佳~） 舞台上明明有四个人，可坐在长椅上的姜惠元却颇为孤单。 她合拢双腿略微侧坐，只留给大家一张侧脸。 兴许是人靠衣装，平日看起来呆呆的女孩，今天显得端庄而温柔。 当耀眼的光打在她脸上时，大家只觉这人好像浑身在发光。 姜惠元没有看向镜头，捏紧的麦克风终究还是放松，就这么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平淡，与其说是在说唱，不如说是在讲悄悄话。 她鼓起了勇气，将以前深藏的不敢开口的，说给了沉默的麦克风听。 “时间过得似箭，你先说了再见，我欲言又止，就只能看话变成了白烟。 “离开了生活直线的交叉的点，如果头也不回地就走，也太潇洒了点。” 台下全是观众，身边有最近一起努力着的友好同伴，明明是很热闹的氛围，姜惠元只觉孤独。 回忆在飞快回溯，飞快将她从舞台拉到那段不愿再去触碰的经历里。 “姜、惠、元，是这么念的没错吧？真是很可爱的名字呢。” “小事，没什么好谢的，如果一定要谢的话，下次请我喝饮料？嘻嘻~” “噢，真厉害呢惠元xi，居然真的去做练习生了！很棒，比我有志向太多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加油，我相信你。” “吃慢点，小菜吃完的话打电话给我就好，我会再送过来的~” “哦莫莫，抱抱抱抱，Wuli惠元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当然是因为……我，我，我……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加油，努力往前跑，我永远在你身后。” “……” 姜惠元唱着唱着，精神就跟着恍惚起来。 她下意识抬起手，似乎轻轻往前一推，就能推开时间往返的门，来到那个时候的那个人身边。 欧尼……我好想你。 好想你。 姜惠元下意识向前踏了一步。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步，却足够她返回现实。 她抬头，温馨的出租房不见了，那张永远笑着的脸不见了，霓虹灯下的蒸腾热气不见了。 她的爱人不见了。 记忆只是记忆，姜惠元再也回不去了。 女孩意识到这个，伸出的手再也没了力气，耸拉下来。 “在我的脚踏车前，你低头交待了点。 “那些有的没的，转头消失在吵杂的街。 “这是段无声的短剧，你我刚出场。 “待续不是我不想，再会不是我不讲。” 站在偌大的舞台上，周遭全是疯狂的欢呼，时间好像一瞬间就变慢。 姜惠元看到前三排的观众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显然从未想过她能唱得那么好。 还看到不远处有粉丝卖力地挥舞应援牌，上面赫然就是她的名字。 也有人嘴唇在缓慢地蠕动，姜惠元很快就拼出来是“脆骨”。 还有人在高声大喊：“地狱清纯女Rapper！” 做梦都想看到的反转，好像终于实现了。 这一次，好像真的从所有人脸上看到了惊喜，看到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赞叹。 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想象中开心呢。 姜惠元低头，总感觉心底空落落的。 她其实知道为什么。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不至于怅然若失，像散场或酒醒后的空。 “淡淡的像投影仪半透明的光里沉浮的颗粒，orwereweinasnowglobe。 “音梳反复一首歌以咒语般把一切都封在风里。 “嘴边没说出的话该怎么问呢？ “何时锥心的箭会渐渐钝呢？ “紧绷的弓提醒礼貌不允许冒昧的越界，已读不回的分界线。” 姜惠元一直很羡慕能坦然地说出自己痛苦往事的人。 当人喝到微醺，当气氛正好月亮正圆，那些压在心底的石头好像会缓缓上浮，变作终于能说出来释怀的话。 姜惠元做不到那样。 她从来只敢蜷缩在角落，奢望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有自己消化的一天。 她不敢诉说，她羞于开口。 她既害怕别人把自己的痛苦当作没什么大不了的笑料，也害怕别人看穿自己是个没那么坚强的人。 她向来坦诚，唯独在这时候封闭自己。 如果不是成玉琢，姜惠元或许永远不敢把这些说出来，甚至写成歌词唱出来。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一旦错过，说不出口的话也就失去了意义。 因为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但成玉琢告诉她。 “迟来的话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但至少能让那位欧尼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曾经那么重要过。” 是啊，那无数個沉默的夜晚，有苦难言的时刻，话到嘴边只能叹气的瞬间……因此而产生的那些误会，如果真正解释一次，也不是没有任何用吧？ 至少对方终于能够笑着回忆这一切。 会的，一定会的。 姜惠元抬头，眼角垂泪却浑然不觉，笑着唱出最后几个字。 “我遇见你那晚，原来你从未打湿衣襟。 “我反应回神太迟了已经，那些话留在最后。 “感情已尽。 “Justsayso。” 脑海里，便利店前，磅礴大雨。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没有像初见时那般，向她开口借伞。 她笑着对她挥手，比起打招呼，更像是在告别。 旋即转身钻进昏黑的夜中，头也不回。 “我的话留在了最后。 “原来感情已尽。 “Justsayso。” 姜惠元终于舍得看向镜头，这回她目不转睛。 她的目光何其深邃，似乎能通过镜头，抵达到自己真正想对视的，大洋彼岸的某人眼底。 音乐停了，队友的和声停了，道具组洒向天空的花瓣陆续坠下，一切在赞不绝口的惊呼声中完美谢幕。 这回真的是谢幕，也终于是告别。 心心念念的人先说了再见，而今天的姜惠元彻底放下，给出了回应。 她模仿那人在初见时的动作，微微扬起的双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不是略显生分的初次见面，而是给一切划下句点的再见。 再见，再见。 放下麦克风，姜惠元直直地看着前方，嘴唇翕动，说着无声的话。 再见。 做完这一切，她释然一笑。 笑得很开心，比蹦吧牙逆袭取胜时更甚。 …… 当姜惠元唱完自己的Verse之后，成玉琢就不再担心战局了。 姜惠元的Rap其实唱得很烂，压根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嗓音发颤不说甚至有不少掉拍，发声也绝对说不少入耳。 但成玉琢就是知道，她肯定赢了。 任何技巧的评判，在此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今天的姜惠元，是一名真正的Rapper。